当玄尊老太回过头时,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妮蓝睛还在安静地睡觉。
而文弱先生煞白的脸,着实让人以为他见了鬼。
是的,当时的玄尊老太就是这样觉得。
……
之后,妮蓝睛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既不知道玄尊老太和文弱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清楚三三两两进入房间看望她的是谁,甚至,好几次她觉得哎呀在自己身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不禁在心中轻笑,哎呀那么爱热闹的性格,就算来看她,也不会一声不吭。更何况它根本没有理由看她,甚至巴不得她现在就死呢,因为……因为她烧了她的皮毛,它的皮毛到现在还没有重新长出来,裸露的肌肤带着参差不齐的残毛,丑陋极了。
一闭眼,妮蓝睛就想见了哎呀幽怨的小眼神。她不能睁开眼,也发不出声音,而此刻嘴唇随着她的思绪微微上扬,映在了不远处哎呀的眼里。
“哎呀动了动了动了,她动了,动了她笑了!”哎呀兽兴奋地叫嚷。
自从她进入这间屋子,妮蓝睛凭着感觉知道哎呀来过,但由于晕睡中她的听力并不好,并不知道哎呀一直在她的屋子里,竟然安静地一直没有说话,更没有离开过。直到妮蓝睛露出了笑容,它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妮蓝睛当然听到哎呀在屋内兴奋地嗷叫,上蹿下跳。然而就是一瞬间,妮蓝睛马上敛了笑容。
它怎么在这里?它来这里做什么?要对她做什么坏事?要杀了她吗?她要逃跑!她想动!她想起来!她要起来她要起来她要起里。
她想要将全身的力气用到四肢,她意图让自己起来,哪怕动弹一下子。
然而动不了。
越想要用力,就鬼使神差地使不上一点力气,她看不到哎呀,甚至无力躲开随处不在的哎呀。她想睁开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皮却像是在告诉她。
她妮蓝睛有不同于整个占星大陆人们的眼睛,她又双蓝色的眼睛,蓝色的澄澈与湛蓝,有着紫色的光华,分外迷人。
因为她是倪氏家族的血脉,关于她眼睛的秘密她只在小时候受过排斥,受过异待,可自从冠以倪氏家族的名头,她再也没有必要遮蔽自己的眼睛。
曾经她那么渴望别人看不到她的眼睛,曾经她甚至愿意让自己看不到别人,这样就以为别人也看不到自己。
如今当她完全看不到,甚至自己等死状无能为力时,这段记忆突然清晰地出现在她早已遗忘的世界里。
出现得那样古老,又这样印象深刻。
“哎呀你刚才明明动了,我刚想叫主人和老太太过来,你怎么又不笑了。你快笑啊快笑啊?”哎呀伸手想要在妮蓝睛的脸上撕扯出一个笑容,它的动作不知轻重,却在真正触碰到她脸上时,轻的就像在抚摸她的脸庞,在妮蓝睛的脸上悄无声息地摊开温润的笑容。
因为在哎呀触碰她脸的过程,那双毛茸茸带着利爪的兽爪缓缓变成了一双细嫩修长的俊手。
轻柔的抚摸温柔地不像话,却让妮蓝睛的身体像是触电般,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电流传遍全身,浑身一连续地抽搐,又有了短暂的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