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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干爹家后,有旺如释重负,心情很好。他牵着冬香的手,在潭城街逛了逛,路经布店,有旺给冬香扯了块花布。走过山城,穿过大街。虽然现在依旧寒冬料峭,白雪皑皑。可茫茫苍苍的山城处处红灯高挂,鞭炮碎片象山花铺满街头。散发出只能在节日时闻到的鞭炮响后的微微硫磺和硝烟的清香。街头巷尾,不时响起零星的鞭炮声。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拎着干爹配的秘方中药和干嫲送的红枣、桂圆,有旺与冬香步履轻盈地朝返回大山的路走去。

小豹兴致勃勃,这两天吃饱喝足,尾随主人。这次难得有机会跟随主人到县城逛街。它觉得,这是主人给它最大的奖赏。因此,它非常得意,很是心奇。东张西望,很是新鲜。它是大山狗中之王,城里虽是新鲜环境,但它并无怯心,昂首翘尾,十分霸气。它,胆子大。偶遇同类,横眉冷对。面对它威严的气势,对方都夾起尾巴,悻悻离去。它雄赳气昂地跟在主人之后,时而开路,时而断后,不离有旺左右。出城西,人烟渐渐稀少,覆盖白雪的树林越来越密,溪流蜿蜒曲折,开始伸进大山深处。小豹抖了抖身子,开始了它执勤保卫主人的任务,跳跃奔跑在主人前头。

有旺余兴未己,愰着手中的药包,哼起了自编的山谣:

“嘿………

啷里个啷里个啷,

嘿!

二郎进城把病看哪,

遇上了华佗好医郎。

献出那秘方给二郎,

二郎这就会造儿郎。

造出一双那有一双,

新年一下子造五双。”

“啪!”有旺以为是树上雪块化冰,掉落他的头,他一摸头抓住了冬香的手。原来,冬香看他得意相,不轻不重给了他一巴掌。“造你个希(大便),明年有本事造一个娃就烧髙香了!你个本事!别把药给弄撒了。”“?,你不信,现在就造!”说着扑向冬香滚到路边雪地上………。

远山,回响起这对山村情侣欢笑的回音。

冬香此次和有旺进城有额外的启发和重大收获。大年初一夜,干嫲在后厅,带她做了一整套拜佛仪式。还传授冬香一整套求子的经验。并十分珍重的送一串檀香佛珠给冬香。要求冬香每天早晚数佛珠打坐跪拜,烧香祈祷。请菩萨保佑他们早生贵子。她说:男人干男人的事,女人要做女人的活。当她了解冬香只是在逢年过节才拜佛时,非常震惊,觉得问题就出在冬香没有虔诚拜佛上。她再三叮嘱冬香:长见里东山观音漄上就是求子观音菩萨。回山后先在家准备一桌贡品:一个完整的猪头,(公的)、一只完整的鸡(母的)、一只鸭子(公的),鹅更灵,麻子粿(现做)、麦芽糖、(要冬香亲自做)要九种贡品、茶叶(当年观音涯当年自釆的)还有糯米酒(自家酿造的)还要一碗当年新糯米(生的)。于初九上午整十点,祭拜天宫后,毎初一、十五供拜雷打不动。同时每周吃一天素。她要求冬香,在正月初九这天,先用准备的这些贡品先拜天宫。正月十五是最重要的,要和有旺在十五早上天没亮就上山,一路跪拜,以表悔过。同时,求菩萨保佑,来年赐佑生贵子。待冬香生完第一胎满月后,要背十斤茶油到观音漄庙里还愿。特别特别交待:去菩萨庙时,身上一定要干干净净。冬香听罢干嫲的教悔,非常内疚。她觉得,自己有重大失误。她未尽妇人之道。才导致有旺两年未生娃。不然可能已有第三个娃了。她十分后悔。。决心弥补这个损失,挽回这个错误。回去后,立即着手,按干嫲的吩咐,一五一十的、扎扎实实的逐一落实。以求菩萨的谅解。现在,一切都会改变了!

有旺和冬香依干爹嘱咐,在长坪大名人游酢家乡歇了一夜。次日下午,回到山里。那天在长坪过夜。第二天,还上游酢故居祠堂拜了一拜,上了三柱香后,才上路。干嫲说:毎个地方的名人都会保佑当地人的福祉。

回到大山的家后,有旺和冬香立即拿出纸笔,记下干爹干嫲嘱咐的事项,并一一落实。冬香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厅里上三柱香。插香严格按程序、步骤进行。先左、右拂?,清掉尘埃。两手合十,默诵祷语。后面朝菩萨,心怀虔诚,万事莫扰。双脚并拢,先三鞠躬、再三鞠躬。后用火柴点三支香,双手臂抬过肩,用两手大、中、指三指将香举至头顶正中,左脚向前半步、右脚单膝跪在拜垫上,左脚跟随齐并脚,双膝跪下,一拜、二拜、三拜。再三拜丶再三拜。起身。起身时左脚先退出跪垫,带起右脚后退半步,立正。再三鞠躬后上前案上,将三柱香分叉并排插上香炉。回身退步,面朝菩萨再双掌合十,再三拜。(面朝菩萨)退下。整个过程,一丝不苟。口中默念自己的诉求。祈求菩萨保佑有旺、冬香造子得子,多子多福。做完这些仪式,冬香内心非常充实。开始顿红枣、桂圆。接着做早餐,接着熬中药。泉水浸,生炭炉、药罐、入药、微火、边熬边拜(干嫲交待)……………。

一个礼拜过去了。有旺感觉非常好。造子欲望已经非常强烈。但是,忍住!现在不是一时行乐求痛快的时候!为了造子!忍受!

大年初八,冬香开始备初九拜天宫的贡品。九样贡品。按记录对照。整整忙了一天。万事具备。对,干嫲那天交待,还要三种水果、三种榚点。一应具全,全部备好!初九上午九点过一片刻,没有钟表。时间是用篾片在太阳中的倒影判断。手执一个篾片,竖在太阳下,由东向西影的长度是篾长度一半时,就是上午九点。九分九秒。靠判断,半个篾片光景,短一点功夫。由有旺点香。按点香程序。现在已很熟练,象英国皇家仪仗队程序。他们手拿的是枪,有旺、冬香手拿的是香。节奏一样,动作不同。非常顺利,非常成功。干嫲要求的时辰,与后来的抗日战争胜利RB投降授?仪式不约而同。仪式的时间是一样的。这个时间太吉利了。祭拜完毕,冬香让有旺把麻子粿全吃了。

大年十五到了。冬香就和有旺上观音漄观音庙。观音漄是在里东山最髙峰。山顶白雪象白棉花糖,又象精白沙糖,而且更白更亮,亮晶晶。雪有一尺多厚。陡峭的悬崖绝壁间只有古人留下的一条险峻的一人宽、参差不齐的羊腸小道。平时只有猎人、釆茶人、和特别虔诚的善男信女去观音漄拜佛的人才上山。而且大多是选择晴天。为了表达对菩萨的虔诚。他们冒着齐腰厚的风雪上山。行进十分困难。那天,菩萨似乎要考验这对年轻夫妻的虔诚,天下起鹅毛大雪,雪花飘落,寒风刺骨。这一切,对冬香和有旺来说,无足轻重。因为,他们是山里人。山里人,祖祖辈辈,无论如何艰难险阻,他们都能战胜。何况如今,娃在召唤,有信念支撑!

夫妻两一前一后三步一跪,一跪三拜,顶风冒雪踩雪上山。干嫲说:一切必须发自内心。并且告诉他们:大中囯有个叫XC的地方,人们非常虔诚,他们朝拜,都是一步一跪一趴。要走一个多月,要跪一个多月。越跪得多越虔诚。越有福报。冬香铭记在心。此时,她决心做一个天下最虔诚的信徒。

一个月过去了。有旺面带红光!冬香喑自髙兴。半夜,有旺经常蠢蠢欲动,冬香非常有定力。一种特别的心灵感应,一种特殊的生理反应!这是有旺少有的!这是一个健康的男人应有的!菩萨啊!苍天啊!干爹啊!干嫲啊!菩萨保佑啊!冬香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感恩戴德!冬香加强拜佛次数:一天加一次!三次!有空就拜!

奇迹发生了!有旺和冬香忍了两个月的激情爆发了!有旺如猛虎下山了。严格按照干爹嘱咐:下午天还没黒,有旺就吵着烧水洗身。冬香赶紧再拜拜:至高无上、神灵无边的菩萨保佑啊!保佑有旺丶冬香早生贵子。

“嗄、嗄、嗄……”大门紧闭。篾火漆黑,睡觉!

第二天凌晨,冬香非常激动,将上月准备好的新买的双人加厚棉芯枕头垫在下腹,全身光溜溜,有旺透过门逢射进的光线,看到冬香久违嫩滑透亮的肌肤,宛如天仙般的身形,他醉了。有旺说不出什么叫沉鱼闭月,也不知什么叫落雁羞花。他只知道他的冬香撩人心扉,是他的熟嫲。那时候,他感到一种强烈的磁铁向他吸来,这磁铁,就是冬香。他向小豹抓兔子那样扑上去,向去年他家那只种公猪一样扑上冬香…。

冬香感觉从来没有的幸福和快乐。一股火辣辣的热流流进身体、流进心窝。

有旺躺下了,抱着冬香腰部。冬香泪水满面!成功了!

苍天不负有心人。不知是冬香的虔诚感动上天,或是红枣、桂圆、鸡蛋的关系,是进举祖传秘方中药的功效,还是名医传授的杰作;还是菩萨的庇佑。也许是,也许都不是。但是,奇迹发生了!不管什么原因,冬香的赤诚、有旺的努力,医学的作用,都不可或缺。最重要的,是苍茫的大山给了他们力量,是大山赋于山里人世代繁衍的生机!

一个月后,冬香胃气和降,脉气上冲。冬香的?性激素对胃平滑肌产生强烈的刺激。冬香在早上跪拜菩萨保佑时,突然开始觉得阵阵恶心。……

十个月过去了。在大山深处的农家院子里,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叫声,冬香第一个女娃,哇哇坠地。有旺端详着胖胖的、眉清目秀,两个小酒窝长得和冬香一个模子。有旺满脸泪花,滴啊滴,滴到小冬香的两颊,滴满小冬香的酒窝。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一幌十八年过去。小冬香水莲出落得婷婷玉立。己经是有三个弟弟的姐姐了。她,象大山脚下荷花池中盛开的雪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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