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聆两人落在依然伸着手的卓晓身边,见时机已到,化出武具准备全力一战,不想却被卓晓一把抱住,“太好了,我还活着,还能见到你们……”
路尘被搂着脖子呼吸不畅,神色不悦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围杀苏起。”
激动的卓晓松开抱着两人的手,飞身跳上楼顶,望着远处的苏起,站在夜空的明月下,与他遥遥相望。大敌当前,边聆和路尘不敢有一丝松懈,警戒地打量着远处的两人。
卓晓催动武阵?光影暗栈,带着两人离开此地,在消失之前,嘴角微微翘起,“算了,今天先放你一马。”
眼见卓晓三人凭空消失,言谦少正欲追击,不想苏起转过身缓步离开。言谦少跟在他的身后,内心产生一丝警觉,好奇问道:“怎么忽然不打了?”
“计划有变,今天先回去。”苏起面色坦然,深沉的眼神融入黑夜,曾经与未来,已经发生过的事与即将发生的事,全部了然于心,“要死的人,总有一天会死。”
就像乔然醒一样。
危难过后,铺满晨光的餐厅散发着祥和的气息,悠扬的铃声在用餐的两人耳边响起,管家接通手机问明情况,递给苏起道:“少爷,是乔然醒的同事万清文。”
“我想知道有关乔然醒的事。”
“小乔得了肺癌晚期,本来我们还在好奇,他比谁都珍惜生命,从不见吸烟喝酒,还每天都坚持去健身馆,原来是化验单拿错了。”对面的人笑道:“不过啊,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有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和他在同一个医院,做了相同检查。”
“也就是说,化验单拿错了?”
“是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再见。”苏起挂了电话后,看着盘子上的倒影,心中五味具杂,各种情绪融合成一团,令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险些要笑出眼泪。
“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一起乐乐。”
坐在对面的言谦少,尽量遮住眼神中的好奇,询问道,苏起摇摇头,带着嘲讽的笑容,不在意道:“没什么,发生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有的人,就像马戏团灯光下的小丑,却向往开膛手杰克的生活。”
真是可悲,明明有数次生存下去的机会,却选择了自我放弃与毁灭。这场意外卷入的战斗,简直就是人生未来的预演。喜怒哀乐、悲欢离愁,在这个注定会回到原点的世界中,所有人原形毕露。
对于弱者而言,生死有命,由不得你。
而苏起要做的事情,就是摒弃所有杂念,勇往直前。
赢到最后。
两人用过早饭后,管家正欲汇报新的消息,却被苏起以眼神止住。回到二楼宽敞的卧室后,经过简单的洗漱,苏起换上紫绒的休闲睡衣躺在床上,闭眼道:“从今以后,在言谦少面前说的话,反过来。”
“是。”管家闻言便知两人已有隔阂,汇报完毕后转身离开,虽然一夜无眠有些困乏,但苏起还是拿起手机,指尖点在一个人的名字上面。
在熟悉的铃声中,对面终于肯接电话,却不愿多说一字,在长久的沉默后,苏起叹道:“好久不见。”
对面依然没有回答,电话中只有空气撕扯信号的嘶嘶声,以及苏起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是我错了……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不愿意怀疑朋友。”
“我也一样。我不是不明白你不相信我,只是无法接受你不愿意怀疑他。”对面传来倔强的女声,语气平稳如溪,“苏起,你是王,我没理由责怪你,不论任何原因。”
“果然,女孩子长得漂亮,脾气也大。”苏起在床上翻了个身,笑着问道:“你不问我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留香不仅可以定位敌人,也可以用在战友的身上。我没有心宽到被人怀疑一下,就置气到将所有抛下。”邸笙的语气慢慢恢复如常,与往昔一样温柔,“你没事就好。”
邸笙的关心,就像阳光一样温暖柔和,驱散了苏起内心的寒冷,苏起诚恳地道歉道:“这次是我判断失误,还有……谢谢你,不离不弃地守护在我的身边。”
“苏起,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但大家的生命被连系在一起,就是同生共死的朋友,这段感情涉及生死,希望我们都能珍惜。”邸笙转移话题道:“关于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你是说谦,还是卓晓?”
“都有。”
“暂时按兵不动。我已经找到了新的轩辕位,谦还跟在我身边,但我没打算和他撕破脸。我要稳住他,所以你去联络新人。”
邸笙未免担心他心慈手软铸成大错,“如果你不想面对言谦少,我来解决他。”
“哈哈,你放心,我没有那么懦弱。更何况现在的局面你死我活,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起莫名停止进攻,言谦少未免狐疑不解,刚回到卧室,便接到了卓晓的电话,知晓前因后果后迅速张开金鼎阁。隔壁房间中,苏起的一言一行,每一个表情的变化,都已在他的掌控中。
苏起与邸笙的交谈,一字不差地落在他的耳中,随着两人挂断的电话,言谦少忍不住泛起笑容,“你都知道了啊,我还以为可以在你发现一切之前,杀了你呢!接下来你又能做到何等地步,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啊。”
言谦少给卓晓说明一切,卓晓紧张地啊了一声,劝道:“身份暴露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次也有我的不是。你赶紧来我们这边,苏起和邸笙联手杀你,太容易了。”
“放屁,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废物!”
言谦少莫名被人看轻,难免恼羞成怒,更何况他自幼喜欢冒险,怎么会错过这次大好机会。他当初会选择成为叛位,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与苏起堂堂正正一战吗?
“我有分寸。”言谦少干脆地挂了手机,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三点才醒。走下楼梯,发现苏起早已穿戴整齐,悠闲地望着花园的喷水,品着红茶等待着他。
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只有已经认定言谦少为叛位的苏起,和已经知道自己暴露身份的言谦少。
苏起坐在沙发上,沐浴在绚烂的阳光中,带着真诚无比的眼神,就像每一次在下午茶的时光见到烦人一样,冲他点头微笑,“一起喝茶?”
言谦少拉开椅子,坐到苏起的对面,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