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龙飞是想再去见见龙戟的,但人还没开始行动,龙戟派来的传令兵已经到了:“少将军,龙将军说,他直接出征了,就不用相见了。”龙飞愣住了,沉默住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天空,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他知道,龙戟不想和他再见一面,是怕龙飞不能克制自己,毕竟接下来龙飞的担子还很重,需要更完美的状态。
随著并州狼骑的高歌猛进,城墙上的撤退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马煜的指挥下,汉军先是将城墙上所有器械尽数销毁,不给胡族留一点研究的机会,同时在快速的撤退中,一边将胡族占领城墙的速度压制到最低。
马煜身边有十几名举着着各种旗帜的士兵,和十几名最精锐的传令兵,通过旗帜的变化最及时的通知给所有部队命令的变更,如果遭遇大型混战,比如现在的北城墙上就是一片混乱,汉军和蛮子交织在一起,不停的搏命,这种时候,那十几名最精锐的传令兵就派上用场了,他们能保证自己不死的情况下,将命令传达下去,每一名传令兵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
看着并州狼骑越冲越远,龙飞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带着韩仁、墨非、卫长青先撤出城墙,带着大部队往城内奔去,这种情况下殿后的汉军顿时压力大增,但马煜兵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举旗手和传令兵行动的更加频繁了。
龙飞他们早就预料到城墙有守不住的那一天,就提前做了后手,当时韩仁还建议,保留并州狼骑的实力,在城破时,一举杀出城外,凭借狼骑的实力,一来可以延缓胡族增兵的速度,二来也可以大大增加胡族的伤亡,三来这样才是对狼骑实力最好的发挥。
于是龙戟就第一个接下了这必死的任务,按照他的话来说,他是现在并州军资历最老,年龄最大的一个,老的还没死完,怎么能让小的去送死。在墨家的帮助,北城门的一段城墙早就挖了一半,就等战况有变时,各种器械同时攻击,打破这段城墙,再由步军清理碎石,给狼骑清出一个冲锋的通道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前段时间城墙上血战时,即使十分危急的情况,也没有调动狼骑上城墙作战,要知道狼骑虽然是骑兵,但是个个都是并州军的精锐,上马冲锋,下马能战,一名狼骑绝对顶的上好几名汉军,但是为了保存每一分实力在最需要的时候爆发出来,便没有动用狼骑。
每一名士兵从进入并州狼骑中的第一天,他们就知道他们这一身的宿命就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对于他们而言,死亡不等于可怕,战死才是最光荣的。
胡族还在从地道中源源不断的增兵进城内,但是从龙飞他们后撤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他们的噩梦到了,墨非虽然之前没有对地道进行防备,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对付地道攻城,毕竟墨家最擅长的就是守城之法,他只是没想到连中原都上百年没有用过的破城之法,竟然在这些草原蛮子手中用了出来,有些羞愧的同时也十分恼怒。
在墨非和墨家弟子的指挥下,汉军堵住了一个又一个的地道口,有卫长青这等万夫莫敌的勇将,加上关无利等小将的活跃,没有战马,又不熟悉城内环境的蛮子顿时被打的落花流水,胡族的援兵越来越少。
马煜率军边战边退,而胡族趁势一举占领了城墙,当他们从连绵的血战中得到一丝放松后,他们才发现南阳城内的情况和他们想的根本不一样,刹那间,很多不怕死的士兵感觉到了绝望。
“什么,你们说汉军在南阳城内筑起了新的城墙,这怎么可能!”纵然是冷静的慕容羽,听完刘豹的说明后,也是忍不住质疑,更不要说早已惊呆的慕容康、呼延大观等人。
刘豹有些颓然的说道:“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的确是这个样子,当我们占领城墙后,才来得及正式确认城内的情况,城内多出了四道城墙,宛如城内还有一座城池一般,虽然内城墙没有外城墙高,也没有外城墙那么坚固,但是用另外三座外城墙保留下来的守城器械,加上剩下汉军的人数,守住这座内城还是绰绰有余,我们也尝试的进攻了两次,都是惨败,我们的时间已经没有信心再经历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了。”
从并州军进驻南阳前,诸葛长生就安排墨家在南阳建造城墙了,一开始比较低调,零零散散的建一些墙,百姓们也不明所以。当并州军进驻南阳后,就开始全力建造内城墙,在留下的百姓和墨家的齐心协力之下,在被围城的两个月后,终于把内城墙建好了,虽然没有外城墙高大、坚固,但足以让已经达到云端的胡族士兵狠狠的摔在地上。
刘豹看着已经惊呆不知道说什么的将领们,咬了咬牙说道:“既然诸位将军也回来了,可想而知,南下襄阳也是无功而返,现在我们军力大损,士气颓靡,为今之计,只有先行退兵,等消化了中原的财力、人力后,再图南下之事。”
还没等其他将领吵闹,赫连巴山猛的起身,死死的看着刘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死了这么多儿郎,连一个小小的南阳都没有打下来,你竟然让我退兵。”
看着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赫连巴山,其他本来还想呵斥刘豹的将军顿时不敢说话了,倒是刘豹毫不畏惧的说道:“现在只有退兵,再打下去,只能徒增伤亡,即使全力打下了南阳,我军也无力南下,士兵们都只能白白战死,现在撤退,保留实力,才能图谋南征!”
王帐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了,赫连巴山死死的盯着刘豹,右手紧紧握住腰间宝刀的刀柄,随时都有出窍的可能,而刘豹毫不示弱的看着赫连巴山,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