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南桑摇摇头。
夏简时轻声‘嗯’了一句,就转身去窗台拉开百叶窗向楼下看了看,确定黎城还没来后,又到南桑身边坐下安然地等着她吃饭。
南桑倒是不避嫌,大快朵颐的样子真的是极不雅观,早上没吃饭再加上动了手术肯定是饿坏了,所以也难怪她如此。
夏简时时不时地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南桑一边默默地吃饭而他则一直抱着玻璃杯喝水。
天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南桑本是想问一句‘吃饭没有?’或者‘饿不饿?’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失去的以及未来失去的就生生地选择了闭口不提。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些称不上温暖的关心就直接省略吧,待到最后各安天命,互不干扰。
该怎么说呢—现在的心情:
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快而狠地插进了心脏,又像是无数的蝼蚁在一点一点的啃食。
胸口发酸,到最后眼眶里不争气地泛起了一圈淡淡的光晕。
自己还是那么不争气,分明说好了放弃他,可是再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心里依旧会泛起一圈涟漪。
也是,说放下就放下这样太难为他了。
不过还好,她还有九十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地死心。
九十天以后她就彻彻底底地一贫如洗了,到时候她就有经历安安心心地去工作,找个人家安置自己的后生,这辈子就过去了。
不求时光温柔以待。
南桑端起碗,将已经半凉的瘦肉粥一饮而尽,长睫垂下完完全全地遮住了那些不可见人的落寞。
夏简时见她喝完,赶紧递上一张纸巾,南桑随意地擦了擦嘴,反问:“什么时候走?”
他愣住。
“等你挂完这瓶药水。”而后顿了顿用小到不能再小的音量问了一句,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你真的把孩子打了吗?”
她打了?
南桑仿佛经历了一阵睛天霹雳,因为情绪和体质的原因她掉了孩子,而在他心里却一直以为是她打了?
原来夏简时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自己。
所以,真相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倒不如一点一点儿地让自己绝望。
“嗯,他已经拖累我了,我不想让我以后的人生毁在他手上。”她看似云淡风轻般莞尔,“是我私自下决定,你满意吗?”
砰——‘是我私自下的决定,你满意吗?’
夏简时一拳打在身侧的桌子上,原本被他放在边沿的玻璃杯因为巨大的震动而摔碎在地上,上一秒还晶莹透亮的玻璃杯在下一秒立刻面目全非。
夏简时的脸色刹那间被憋得通红,身子也跟着顿时发软,眼前的景物眼前的人也在脑袋里恍惚了一下子,鬼使神差地拿手指着南桑,眼中全是怒火,一字一顿却似带着讥笑道:“满意满意,很完美,南桑没想到你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而后手又无力垂下来:“真是得我心,我去公司了下午有人来接你,你跟他走就是了。”
说罢,拿起西服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匆匆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