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你……你这老头怎么就去了……不是说要与我几个老友同日而死么……周煜程……我敖蜀不杀你，誓不为人！！！”
“柳叔……你也死了……我李瘟定要为你和其他人报仇雪恨！！”
“小瑜……小姗……你们……你们……”
“…………”
这阵阵呜咽声，哭泣声传入王启耳中。望着眼前的一间间坍塌斜倒的屋舍，看着一具具躺在地上冷冰冰的王启认识的村民尸体，感受着痛哭着的几人内心的浓浓恨意，王启双手握拳握得越来越紧。
“周煜程……你是我王启此生必杀之人中的第三人……陈荣桓已被虚空吞噬，只剩下你和毛磊鑫了……”王启心中默道，“半年之约我不会接……我知道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脚……只要与师尊他们五人分开，你自然就找不到他们。到时躲你也是轻而易举，只是你要小心……我王启有一天定会回来，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失望……”
当夜，乌云漫天，微风轻扬，众人默默无语。夜中依然传来阵阵白璐的抽泣。
听着这抽泣，王启不知不觉眼角也泛起泪花。“我……我这是怎么了……”王启没有去擦眼角那泪，他不想，不愿。
寂夜无月，
孰人过往不曾悲伤。
断垣残壁，
微风一卷带走秋凉。
眼角泪光，
任它流下停滞脸庞。
回忆往前，
满心还是浓浓心伤。
“樊叔……你还好么……”
“黎玥……你还好么……”
“段鑫……你还好么……”
王启很快就泪流满面，但他……在笑……
“似乎……没有我……你们过得更好吧……那个不知名的寒宸宗长老……高宇……周诗博……如果没有我，你们或许不会死……”
“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去追随那虚无缥缈的仙路？可笑！是为了追求那名义上的长生不死？恐怕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寻求那无尽痛楚之中的一丝闲适与安慰么……”王启走出屋外，蹲坐在门前一棵枯槐下自言自语，似乎陷入了癫狂。
王启时而长笑，时而痛哭，时而平静，又时而癫狂。
就这样，王启似乎进入了一种境界，其灵神脱体而出，飘向远方。
“什么是人生……什么是修仙……什么是……道……”王启脑中不断响着这几个声音，促使他不断向前探寻答案。
寒风吹过一具少女尸体，她本是豆蔻年华，却遭如此扼杀，此为天之不公。可这天下又哪有公平之说？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弱者何来反抗之力？一道肉眼看不到的幽影停留片刻，又慢慢远去。
金铺外金银满地洒落，铺主人躺在一边，胸口碗口大的伤口贯穿整个身体，鲜血已然凝固，其旁的珠宝亦然被染得通红。“人在生前为了功名利禄费尽心思，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死后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如今这金银财宝散落满地，又有谁人来拾起呢？”
一棵倒下的老槐树上仍有几只喜鹊，它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仍在那里叽叽喳喳。这喜鹊本是象征吉祥，但在这大凶之境，它们的叽叽喳喳又在为谁祈福？为谁辟邪？那幽影停留片刻，又慢慢飘远。
…………
找了许久，这幽影仿佛陷入迷茫。“我……我到底在寻找什么？”看着眼前逐渐升起的骄阳，他沉思着。
“是仙……是道……还是人生……”
“仙是什么……一人一山即为仙字，凡夫俗子拼命修炼，为的就是脱去凡胎，立身与山等高……亦或者是说想要一手遮山，然而却只能遮去小半……又或者是以山为己用，炼山为宝……这些只能算是我自己的理解……到底什么是修仙……我不懂……”
“我以前看过古书：‘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那古代贤人倒也是解释是道的含义。只不过……为什么要修道……我不懂……”
“人生……在我看来，黑夜是人生，白昼亦是人生，不过方式不同罢了。拔下一根细发，只见根灰尖乌，根粗尖细，这不是人生？还是婴儿呱呱落地，生命力最为旺盛，越到中年，虽看似强悍精壮，其本质却不如那婴儿。因此……天地间才会有那太初之力！”说着，王启探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
王启眼中露出清明，灵神迅速回缩到躯体，他压下心中的兴奋。他知道，只要灵力足够，自己随时可以成为通身境修士。
王启没有选择立刻破阶，他选择等待，等到生死劫时。虽然那时……很危险，但那时却是灵力最充裕的时刻，所以王启下定了决心，等到那是再破阶。
王启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即是宁缺毋滥。同样都是通身境修士，但进阶时的灵力的多少也决定了你这个阶段能用灵力的多少。如果只是刚刚达到进阶要求就停止你的起点就会比别人低一些，这样也就造成了常有相同境界实力却相差极大、越阶杀敌的现象。
王启从此开始了更加努力的训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劫马上就要来临，那时候，也正是自己与师门离别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