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市的事。
官氏唯一的独女官若冰,在失去双亲后,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投靠叶家,寻求帮助,在利益与尊严面前,一般人都会选择利益,可官若冰,却选了后者。
宽大的别墅里,响起杨月兰尖锐严肃的声音:“小冰,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官若冰把蓝色丝绒盒放在透明的茶几上,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她笑得淡雅而冷静,“这个戒指,我不能收,我想,用自己的手,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要知道,这是很难的。”杨月兰心头一酸,有些心疼,“凭借我们的势力,完全可以把官氏收到名下,而那个剪了刹车线的保安,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他坐监狱。”
很难吗?她在心里思考杨月兰的一番话,最终同意道:“没错,很难。”
她透着杨月兰背后碎碎的红霞,仿佛看到了层层镶嵌的险谷,猿猱欲度愁攀援。
“可是——”官若冰接着道,“我会亲手拿回来的。一年?两年?不管多久。”
一辈子不过多长?晨曦与晚霞之间,触手可及。
“……既然这样,你选择的路,伯母也支持你。”杨月兰重重地叹气。
不知道儿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杨月兰把玩手里精致的蓝色丝绒盒,突然想到了叶轩华淡淡的表情,正想着怎么和他说。
说曹操,见曹操。大概就是这样。
叶轩华刚好从楼上下来,他的脸色微微泛白,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他的虚弱憔悴都是为了她。
“啊,小华下来了?我正要和你说点事。”杨月兰佯装笑面如花地招手。
他淡淡的转了转眸子,撞上她复杂的视线,却面无表情地坐下:“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退婚而已,没什么大碍。”
官若冰松口气,悬起的心“咚”地滚回肚子里,原来她还怕叶轩华会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怕他误会她,这大概是因为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吧。
“额,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说了。”她释然一笑,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殊不知,她再笑得没心没肺,依旧满目疮痍。
“嗯。”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目光落在蓝色丝绒盒上,神情不着痕迹地变了变。
退了婚,就代表她要和叶家切断关系,他笑了笑,呵,她一如既往地骄傲,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
出了叶家,官若冰的表情蓦地黯然失色,就好像天地分裂重归混沌。她从校服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从来没有拨过的号码。
“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陌生但又熟悉的男声。
她淡淡道:“秦赫,是我。”
“……”突然沉寂了几秒,他才恍然大悟地开口,“哦,是若冰啊,难得啊,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怎么,想我了?”
“少给我扯没用的,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官若冰听着他稍带讽刺的语气,显然不悦。
秦赫皱眉:“装?我装什么?你是说秦氏吞并官氏的事吗?那可不是我做的,和我丝毫没有关联。”
“嗯,和你没有关联?你要我怎么相信?”她冷笑。
“……”他默声,冷酷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需要了。”她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
接着在把秦赫删掉之前,官若冰先发了那段短暂的视频以彩信形式发过去。
她边走边拨打另一个号码,等待接通,戚佳佳甜腻的声音响起:“喂?若冰?怎么了?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官氏没落了也不要紧,节哀顺变吧,这两天我太忙了,没来得及去找你,对不起啊,请原谅啦。”
这看似平常的话语,此刻在她听来,如此讽刺,什么忙,什么节哀,都******骗人,现实就是现实。
官若冰不揭穿,只顺着话:“嗯,没事,我心情好多了,你有空吗?出来陪我喝杯咖啡吧?”
似乎迟疑了一下,戚佳佳才缓缓道:“额,嗯,你等会,我处理一些事情就去找你。”
“星影咖啡厅。”官若冰简短道。
“嗯,知道了。”
她听着戚佳佳仓促挂掉的电话忙音,脸色平淡不起风云。
星影咖啡厅。
官若冰推开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这是有利地形,因为她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却因座位的死角看不到她,所幸没有多少人见过她,否则她肯定成为事情的被舆论者。
天色渐晚,黑暗慢慢地笼罩上天空,像弥漫开来的硝烟,街市开始转化为夜市,璀璨的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路人有说有笑。
她就像被遗忘在角落的人。
一辆粉红色的跑车停在咖啡厅外,戚佳佳一身抹胸的红色贴身短裙,露出诱人白皙的长腿,小巧的脸神秘地戴着硕大的墨镜,像个成熟的艺人,她似乎对周围人的目光很享受,趾高气昂地踩着高跟鞋进了咖啡厅。
官若冰搅着咖啡,淡淡地抿了抿,招手道:“这里。”
“若冰!”戚佳佳眼睛一亮,凹凸有致的身材移过来,“你在这里啊,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事耽误了。”
“没关系”官若冰笑着站起来,把留有余温的咖啡泼在戚佳佳的脸上,神情依旧,“你来晚来早都是这样。”
“啊——!官若冰你疯了!?”戚佳佳反应过来,慌乱地从包里掏出湿纸巾,快速擦着顺脸流下褐色液体,浸湿了胸口的一部分。
“我没疯,倒是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吧?”
咖啡厅里不明真相的群众饶有兴味地看着突发的一幕,甚至有拍客拿出手机录像。
戚佳佳微微一颤,迅速地把擦过的纸巾拍在桌上,巨响成功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回她身上,窃窃私语讨论着她性感火辣的身姿。
“对不起,我和赫是两情相悦的,如果你是说这个事的话,那我想你可能死心了。”戚佳佳说起秦赫,没有愧疚,却眉飞色舞的,像是在像官若冰宣示主权。
官若冰闻言,淡淡一笑:“你真当我稀罕他吗?”
“什么意思?”
她若无其事地坐下,垂下眼帘:“什么意思?你戚佳佳不知道自作冰雪聪明吗?难道还听不懂?”
顾不上旁人奇怪打量的目光,戚佳佳攥着包猛地坐在官若冰对面,装出一副闺秀大气的模样:“我知道你在心里怪罪我,事实上也是我不对,但赫他爱的是我,感情不能勉强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