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琉璃殿的,是两个人,前者只有八岁孩童大小,留着一撮花白胡子,还变成了小辫子,胡子的尾巴上居然有个蝴蝶结……
归海邵零看到那滑稽的胡子顿时风中凌乱……
后者则是一袭白色道袍,一头墨发用玉冠高束,两鬓微微斑白,白白长长的胡子,微微发福的身躯却步履矫健,他面上因为老顽童的无礼微微有些怒色,这便是天机老人——归海邵轩的师傅。
“师傅。”归海邵轩从龙椅上下来。
“天机老人。”归海邵零和归海邵尊见状从椅子上起身,对天机老人微微俯身。
“哎,我说,”老顽童蹦跶到归海邵尊起身的位子上坐下,“你们师徒见面用得着这样吗?上刑场似的。”说完又对着归海邵轩身旁的尧安摆摆手,“你,去给老夫端杯茶水来,这么远的路,渴死老夫了。”
“大胆老头!那是我三哥的位子,你给我起来!”尧安正看着归海邵轩,归海邵零就指着老顽童嚷嚷起来。
老顽童没有理会他,只是催促着尧安,“没听见呀你?还不快去!”
被无视的归海邵零很不爽,站在原地直跳脚,无奈奈何不了他,把目光转向归海邵轩,“二哥,这老头对你大不敬,快把他轰出去。”
归海邵轩没有看他,只是问天机老人,“师傅,这是?”与师傅同来的人,大抵有不同凡响的身份吧。
天机老人摸了摸胡子,向爱徒解释道“他是老顽童——苍炎。”然后又继续斥责老顽童,“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见到皇帝就不能有点规矩?”
说话间,尧安端着茶水上来,大家入座,本来坐在归海邵尊下座的归海邵零坐在了对面的位置,哼,他才不要坐在这老头旁边呢。
老顽童只是摆摆手,呷了一口茶,“哎呀,皇帝不会在乎这些的。”说完又转向归海邵轩,“皇上,你说是不是?”
归海邵轩没有言语,只当是默认,老顽童在心里对天机这徒儿顿时喜欢了几分。
一直默默的归海邵尊放下茶盏,尊敬的问天机老人,“天机老人,您和老顽童先生此行是否有要事要办?”
这一问,老顽童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摸了摸大胡子,当摸到那蝴蝶结的时候,面色有些发窘,微咳了两声,死丫头,居然给他系蝴蝶结,还不让拿下来。
“还不是你们皇帝的事嘛!”
二哥的事?归海邵尊疑惑问道,“二哥的事?此话怎讲?”
老顽童白了他一眼,刚才不是讨论的火热吗?这会到忘得快。
“就是有关他的后宫了。”
归海邵尊这才反应过来,还未开口,归海邵零就怪里怪气地说道,“我皇家的事,用得着外人管吗?”
一直不发一言的归海邵轩听了他的话,眉头微皱,语气有些许不悦,“十四。”
归海邵零察觉到轩帝的异样,乖乖闭嘴,他刚刚那话,好像是把天机老人说进去了。归海邵轩那么尊敬他的师傅,自是不悦的。
天机老人一直抚摸着胡子,“徒儿,师傅本不应插手你的终身大事,不过此事关系到北堂的存亡和你的命运,为师不得不这么做。”
归海邵轩连忙接到,“师傅,您这说的什么话,您对徒儿就像父皇一般,何来插手一事?”直觉告诉他,师傅会让事情很好的解决。
“那好,为师此次前来,是要你立一人为后。”天机老人理了理道袍,“此女为后,七国一统,计日而待。”
归海邵轩眸光闪了闪,却又有些疑惑,“不知这女子是何许人也?”
“慕倾宛。”天机老人吐出三个字,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归海邵尊疑惑道,“天机老人,这名字我从未听说,不知是哪家千金?”
老顽童想起慕倾宛,裂开嘴角笑道,“你们自然不知,倾宛女娃在天机的空灵山上,十五年从未踏足尘世。”
“她是天机老人的徒弟,住在空灵山?”沉默半天的归海邵零惊讶的开口,养女徒弟嫁男徒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呀,这算盘,够精!
“嗯。”老顽童端起茶杯瞥了一眼归海邵零,瞧那小子满眼精光,指不定在想什么呢。
归海邵零见老顽童对自己的态度,回了他一记白眼,老顽童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好小子,敢给老夫白眼了!
天机老人说道,“的确,宛儿是老夫的徒儿,也是打小在空灵山长大的。”
归海邵轩凝眉思索了片刻,转首对尧安吩咐道,“尧安,传朕旨意,着钦天监选吉日,朕迎娶慕倾宛为后!”
空灵山上,一座绿竹环绕,楼阁雅致的小院落内,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双眸凝视着琴案,颔首轻笑。
她芊芊如玉的十指,如和风一般轻轻拨动着琴弦,神情十分专注,指间流出的渺渺琴音好似天籁一般,在空幽的山色胜景映衬之下,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滞,就如一副画卷。
画中女子肤若凝脂,细润如温玉,泛着淡淡柔光,朱唇微张,娇艳欲滴。披肩的青丝随意挽起,一缕冰蓝色的丝带轻束鬓角,腮边两缕随风拂面的细发凭添三分诱人风情,不论谁人来看,都不得不暗赞一声:好一位姿容绝世,宛若天人的倾城绝色!
女子对面坐的,是一个少年,此时正品着一杯花茶,闭目听着女子美妙的琴声。
玉手轻抚,一曲终了。坐在女子对面的少年,放下手中已经凉透的花茶,闭目回味了好些时,才心神回转过来,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悠然的笑容。
“啪啪啪——”另一位一袭白衣的男子慢慢走了过来,俊美的脸上是一抹温暖的笑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
先前品花茶的少年,向来人温润一笑,“十一师兄。”随后又赞道,“的确,宛儿的琴声恐怕这世上在无人能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