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元三年,春。
三年前的京城一片繁华,春意盎然,而这一年的春天,已不再是昔日的繁华帝都了,四处都是难民,整个北堂陷入困境之中。
自先帝殡天,皇长子归海邵康继位以来,北堂日渐衰败,朝中贼臣作乱,朝纲不正,北堂的江山危在旦夕。
玉兰关外——
“报——”守城的将士来到帅帐,对着帅帐恭敬道“启禀王爷,三王爷十四王爷求见”
接着,雄浑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帐中传出,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与王者的气概“传”
三王与十四王相继进到帐中。
前者一袭碧玉锦袍,温暖红色的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丝丝的黑发垂下来,光洁的额头,深刻的轮廓,挺直的鼻梁,丰润的唇,漆黑如子夜的,被火光照地有些暗红的闪亮的眼睛,温暖,温柔。他就是北堂三王——归海邵尊。
后者则一袭青色长袍,一头青丝用丝带轻束,额前的碎发无风自动,俊美的五官,如沐春风,他的年纪却是比前者小了些。十四王归海邵零。
“二哥”归海邵零刚刚踏入帐中变热情的寻找归海邵轩,怎知刚刚见到人影就在原地僵住了。
只见榻上斜倚着一男子,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扇子轻摇中略显暗光。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怎么?十四连二哥都不认得了?”归海邵轩好听的声音在帐中回响,看到他的十四弟,目光温和了许多。
归海邵零嘴角抽搐,偶滴娘诶,这二哥可真有红颜祸水的潜质,四年不见,差点认不出来了。
连忙咽了咽口水,“二……二哥”皇室就属他们三人关系最好,平日里都像寻常人家唤他二哥,不像其他的皇子,都以皇兄皇弟相称,平白的多了几分生疏。
一旁的归海邵尊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又抬眸看向归海邵轩,归海邵轩本就是北堂第一美男,如今边关四年,倒是他更添几分阳刚之气。可这十四弟,怎么像见鬼似的。
归海邵轩看向他“三弟,你们此次前来,是否有要事?”四年来,二人从未踏上边关的土地半步,如今二人一起前来,来者不善啊。
归海邵尊神色凝重,“二哥,北堂,危在旦夕”
“什么?!”归海邵轩收了折扇坐起“此话怎讲?”
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归海邵尊会意,与归海邵零入座,唤人奉上茶水之后,归海邵轩正色问道“三弟,你说北堂危在旦夕”
归海邵尊颔首,“是,事情是这样的……”
三年前元帝驾崩,本应是二皇子归海邵轩继位,但朝中大臣一部分因为归海邵轩并非嫡出长子而万般阻挠,另一部分因为归海邵轩的政治才能和深得民心拥立他,可归海邵轩虽才能出众却不喜兄弟手足相残,对于皇位,只要坐在皇位上的人让北堂的人民安居乐业,就是他的仇人他也誓死拥戴。
皇位自然属于大皇子归海邵康,归海邵康登基以后,他便请辞戍守玉兰关,一是为了抵御外袭,二来是安皇帝的心,让他明白自己不会夺位。
恒帝早年也是勤政爱民,可到了第四年便无心朝政,沉迷后宫酒色,眼看江山就要落入他人手中,归海邵尊实在看不下去,也曾劝过恒帝,可恒帝非但不听,还差点将他打入天牢,最后,他只好叫上十四弟前往玉兰关找在边关戍守四年的归海邵轩。
听完归海邵尊的话,归海邵轩叹了口气,四年的边关生活,早已让他远离了朝廷,没想到北堂竟是衰败了,想到父皇多年的心血就将大权旁落,归海邵轩凛然决定班师回朝。
从玉兰关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一月后便抵达京城。刚到城门口,就见大片的难民,有妇孺小孩,有耄耋老者,还有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被官兵撵出城,那官兵一边打一边骂“小兔崽子,竟然敢偷东西,你看我不打死你……”
归海邵轩眼色一厉,掌风一出,官兵被打飞出去。
那男孩一边躲避着还一边护着什么东西,好像很珍贵的样子。
归海邵轩走到男孩身边,男孩布满灰尘的脸上是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却带着丝丝怯意。
他抬起头看着宛如天神一般的男子,身体一直因方才的殴打瑟瑟发抖,看着归海邵轩,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不要抢我东西……不要……”
归海邵轩看向男孩的怀里,本以为是偷了什么珠宝,却不想只是一个馒头,而且在方才途中早已沾了些灰尘。
看小男孩瘦瘦的身板,那样子是多少天没吃过东西了吧,原来人民个个吃饱穿暖的北堂,居然变成了难民群集的地方,想到这里,归海邵轩看向官兵的目光寒冷了几分。
被一巴掌甩出去的官兵哀嚎着爬起,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是哪个兔崽子这么大胆……痛死小爷了……哎呦……”
“是我,怎的?”清冷的声音带着王者的威严,小官兵被吓得一个哆嗦,抬眸看向归海邵轩,眼前的男子俊美无比,可散发出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过,小官兵依然挺直了腰杆“小爷我教训小贼呢?哪来你插手的份!”
归海邵轩冷冷的看着小官兵,“哦?”
说着又要动手,归海邵尊站了出来,阻止了他“二哥”
归海邵轩小官兵不认得,这三王爷官兵还是认识的,前些日子差点被打入了天牢,刚刚听三王爷叫那个男人二哥,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