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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然的温柔

——你送出令人措手不及的温柔,从此我便决定要用力抚平你的悲伤,因为你的笑容已经让我无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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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昨天妈妈又教了我新的曲子哦,我弹给你听!”女孩拉着男孩的手向卧室跑去。

……

女孩认真地敲打着琴键,男孩面露微笑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个小公主。

“好听吗?”女孩无邪地望着男孩。

“嗯,好听,湘湘真棒!”

“哈哈……”女孩快乐地扑在男孩的肩膀上。

嘀·嘀·嘀……汽车的喇叭声。

“啊!糟了!爸爸回来了!”女孩松开手,迅速关上琴盖。男孩帮忙把搭钢琴的布盖在钢琴上。女孩把两个小熊玩偶放到钢琴上面。

一个男人推门进来,看见了两个慌乱的孩子。“湘湘,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和你小哥哥一起到院子里玩吧!”

“嗯!爸爸你工作了一天很累了吧?我和哥哥出去玩喽!”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出门外。

望着天空中飞扬的风筝,她说:“哥,你会像风筝一样飞得很高吗?高得看不见我。”

他说:“就算哥飞走了,也永远都会有一根线扯着我,那根线就是你。”

……

那年她8岁,他10岁。

转眼已经到了六月。

台北已经进入了剧烈的炎热,阳光跳跃地洒在枝头,树叶浓绿,风一吹便沙沙作响,伴着此起彼伏的蝉叫声,营造出盛夏的浪漫。

下午4:00玫园大学门口依旧喧闹。吴小文正要走出大门,却被身后的清亮的喊声叫住,“吴小文!”

他回头,看见顺婷朝自己走来。

顺婷走到他跟前,用漂亮的单凤眼盯着眼前这个表情怪异的男人。“小文你要回家了吗?不如一起去吃冰吧?”

这是小文除了上次被湘湘强迫去喝奶茶之外来到台北第一次受到女孩儿的邀请。他的眼神变得游移。“呃,还是不去了,今晚有事。”

“啊,那算啦,那我们一起回家吧!”

“对不起,我现在不回家。”

顺婷的表情变得僵硬。

叮叮叮……快闪开!!一辆失控的自行车向顺婷驶来。

“小心!!”……

吴小文以一个箭步奔到顺婷眼前,张开手臂,连推带抱地把她推到了一边。

“好危险,你没事吧。”小文低头看到一个受惊吓的女孩儿的脸。这才发现他正以一个结实的大拥抱把她裹在自己怀里。

天哪!这是干什么?周围的人向这对“连体婴儿”投来惊异的目光。

小文迅速推开顺婷,顺婷直觉得脸上发烧,“没,我没怎样……”说完便抓紧书包迅速出了校门。留下小文一人。“呼~还好……”小文低下头也马上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小文哥啊!他妈妈是我妈的姐姐,也是我的姨妈啦。他爸爸和妈妈很久以前就离婚了,去年他妈妈又发生以外去世。后来我哥就搬到台北来在我外婆家住,外婆年纪大了,学校又没有多余的宿舍,他就搬到我家住,这样也比较方便来学校。别看我地叫他哥哥,其实他才大我三个月!小文哥从小练钢琴,所以他的琴技是无人能比的!可是他这个人有时候会比较自闭,哎呀也还好啦!要分是什么事,他有时不太爱说话,但如果跟他聊起音乐的话他就会变得很兴奋呢!”

“呵呵……我只想问那个小太阳项链……”湘湘无奈地看着旁边这个说得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男人。

“项链是吧,那应该是他妈妈留给他的东西,那可是他从不离身的宝贝呢!”

“哦,我猜的没错。”湘湘点点头,她和阿申一起走出了校门。

“你自己回家吗?今天没车来接你?”阿申东张西望地在校门口打量每一辆车。

“没有啊,今晚要去我爸店里。”

“哦,要去迪曼斯啊!对了,你不是说过要带社团里的人一起去你家店里玩的吗?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接到邀请呢?”阿申斜着眼睛。

“哎呀,我最近比较忙啦,改天给你们几张免费券,你们可以去尽情玩!”

……

告别了阿申,湘湘像往常一样独自漫步在街头。吃过晚饭便向娱乐街走去。

前方闪烁的大广告牌依旧告诉每一个路人,这里是全娱乐街最大的娱乐中心:迪曼斯。

湘湘向大门走去,正要上楼梯,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依旧是纯白衬衫加迷朦眼神。

这个家伙,不是跟我说不在这儿工作了嘛?!

吴小文一转头,也正好对上了湘湘的眼神。

她怎么会在这儿?……

小文死瞪着湘湘,朝她走来,眼神坚定又带怒气。湘湘有点慌张地后退几步。小文走到湘湘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瞪着她问:“你怎么还来这里?!不是说好辞掉这里的工作吗?”

湘湘直觉得手腕剧痛!被小文不分青红皂白地拖下了楼梯。

“你疯啦?!”湘湘用力甩开小文的手,“你干吗这么用力啊!”

“不是说好的以后不来这里的吗?”小文努力压住怒气。

“你还说我?!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

正在这时,一个保安从里面出来,“冯小姐,冯先生一会儿就来,您先进来等一下吧。”

湘湘回头看小文,他正用尖锐的眼光瞪着自己,湘湘回过头来,没好气地对保安说:“我不进去了。我告诉你,一会儿我爸来了你不准告诉他我来过,听到没有?!否则……”她用手比了一个“×”。

爸?!这……

身后的小文表情怪异又有点脸红。

湘湘转过身拉住小文的胳膊,用力把这个在旁边发愣的人拉走了。

步行街的中央喷泉旁。还是有路人说说笑笑地走过,霓虹灯一闪一闪,就像绚烂的烟花。身后的喷泉把一丝丝水珠溅在人的脸上。小太阳在水雾中仍闪着奇幻光芒。

湘湘坐在喷泉边吃着冰淇淋,身边的小文保持沉默。

“你怎么不早说那店是你爸开的?”终于有人发话。

“你又没问。”

“我还以为……”

“你干吗瞎以为。”

“你很生气?”

“没有。”

“那干吗说话这么简单。”

“学你。”

“……”

“哈哈!好了啦!干吗瞪着我啊!你平常说话就是这样的啊!可是刚才……”湘湘跳起来。

“什么。”

“刚才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地拉我走啊?还说那么多话(心想:虽然抓得很痛,但是我好开心,好感动哦!)”

“因为我们说好的。”小文低头。

“呃?说好?你还敢说呢!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湘湘重新坐回小文身边。

“我来要回我之前的薪水。”

“哦。”湘湘咬一口冰淇淋,“那,要回来了吗?”

“嗯。”

身后的喷泉突然加大水量,哗哗的水声令他们几乎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湘湘的手机突然闪了起来。她拿起手机走远了一点,“喂?”……

小文看着湘湘的侧脸,在朦胧的水花中,她就像是一只被淋湿的天使,因为她有着温暖的笑脸,这样的感觉只能用“天使”这个词来称呼她。她拿着手机,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又噘起嘴巴。最后她以一个噘嘴生气的表情挂掉了电话,跺着脚向小文走来,扑通一声坐回他的身边。

“是谁?”

“我爸啊……”

“吵架了?”

“要你管啊!!”她突然向小文大吼。

“……”

湘湘重新压低声调,“我爸要我明天下午去参加他帮我报名的学习班。”

“你不想去吗?”

“嗯。”

“为什么?”

“明天下午有社团活动啊!”

“社团活动天天都有啊,可是学习班应该不是天天有吧?”

“可是……喂!你是不是和我爸是一伙的!怎么老替他说话?!”

“……”

“哎呦,不是我不想去学习班拉,只是那个班教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什么。”

“……”

“??”

“插花!!”

“啊!”小文差点没倒在水池里!

湘湘无奈地叹了口气。

……

喷泉旁的两人依旧这样坐着,水滴消减了六月夜晚的潮热,让人心情变得平静,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夜晚呵!

六月中旬,期末考试将至。湘湘不停地游走于教室和图书馆之间。在图书馆的阅览室,偶尔会看到吴小文抱着一堆乐谱从眼前走过,有时会朝她点一下头,有时忙碌地匆匆走过,来不及多看她一眼。秀娟偶尔也会陪湘湘一起来阅览室,不过其实她是不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的,只是她会发现这里经常有一些爱读书的气质美男,所以才来这里当作是在保养自己的眼珠子。

每天下午的钢琴社活动是少不了的,每当老师在黑板上画着一只一只可爱的像豆芽儿一样的音符时,湘湘他们总是特别兴奋,认真地听着老师讲每一个乐理知识。可是湘湘总觉得这样的课对于吴小文来说用处不大,因为他的乐理水平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是她每次都能看到小文用厚厚的本子认真地爬在钢琴上作着笔记。湘湘真是感到由衷的佩服。这应该是对钢琴的爱给他的动力吧。

考试前一天,湘湘依然来到了图书馆。她是突然想到经济学老师讲到的一本名叫《现代经济社会》的书,可能对考试有所帮助。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它。

湘湘来到经济类书架前,一眼便看到了书架最顶处的一本红色的书,上面用黑色印着大字——现代经济社会。

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她走过去伸手拿书,却碰也碰不到,踮起脚尖,还是一点也碰不到。心想,这图书馆怎么一点也不替我们这样娇小型的女生着想啊!

正抱怨,她一侧脸看到了旁边墙角正躺着一个木制梯子,真是救星啊!这次考试的成败与否就靠它了!

湘湘小心翼翼地把梯子搬过来,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摆好,正要上,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冯湘湘?你在做什么……”

她回头,是吴小文,依然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这家伙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为什么总是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很奇怪吗?

“呃……我要拿本书啦,够不到。”

“我来帮你。”小文走过来。

“哎不用!我有梯子啊,我自己可以的。”湘湘一边伸开五个指头阻止他,一边蹬上梯子。一层、两层,哇噻,这个梯子看起来破,其实还蛮结实的嘛!正想着,她蹬上了第三层……

啪嘎!!第三层木头断掉了……

“啊!!”湘湘像一个小毛线球一样从梯子上滚了下来。

这时,吴小文冲到湘湘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顺势把她揽入怀中,但因重心不稳,把湘湘撞到了旁边的书架上,最后以一个书架——湘湘——小文的夹心饼造型完成了整套动作。然而,这个结尾的动作,实在是有点……

啊!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是他的有型的的嘴唇。一厘米!不,只有一毫米啊!!

她不敢睁开眼睛。

小文见势不妙,迅速推开湘湘,他只觉得全身都在冒汗!

“你没事吧?”

湘湘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男人,她知道自己也同样不知所措。

“我……没事。”

“你要拿什么,还是我帮你吧。”小文斜眼看她。

“就是……最上面那本红色的。”

小文走过去,一踮脚便拿到了,“是它吗?”

“嗯!谢谢你。”她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睛,还是同样的迷朦,但这时湘湘却觉得这种眼神很温柔。她接过书,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是想谢他刚才的事,还是想骂那个外表强硬内心软弱的梯子?她顿时觉得这里的书架与书架之间变得好窄,窄得令她难以呼吸!最后她只好以她惯有的甜美微笑打破了尴尬气氛。

“呃,我……要回去复习了,先走喽!BYE!”她想赶快摆脱这个可怕的环境,于是抱着书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留下小文一个人收拾这个残局,断掉的梯子,必须把它搬回去。

怎么回事?又是这个样子。这已经是来到玫园后第二次发生这种事了。呼~

走在玫园大学的校园里,抱着一本红色厚书的湘湘轻快地走着。想到刚才的事,不知怎的,她竟忍俊不禁。抬头看天空中随风飘过的朵朵白云,也许就像她的心情一样,可以说有些飘飘然,也可以说有些飘忽不定。这种感觉,好熟悉,是不是以前也曾有过相似的感觉呢?像风筝,飘在空中,越飞越高,很快就看不到地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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