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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鸿

“娘亲,你看杏桃那小蹄子,和我踢毽子不服气,蛮横耍赖倒是第一,谁不知她那会子还翻眼睛,那些小蹄子也不说帮忙说话,尽捡些笑话讨来乐呵,再也不要理他们了!”从门外跑进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玲珑剔透的模样真是见了就让人喜欢的紧。

玉妃还在绣着莲花,老远便听见她吵闹着跑进来的声音,嘴角翘起淡淡的笑意,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她也不说话,又开始忙活手里的针线。

女娃见娘亲不说话,只顾着手上的活计,便也好奇的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哇,这么漂亮的莲花,比咱们亭子里的还要好看呢!”女娃惊讶的盯着这双蒂莲看的来劲,软绵绵的小手不停的抚摸着中间那株最大最胜艳,那样子有趣极了。

玉妃将绣针在发髻间轻挑了两下横插在绣布边角,一脸慈爱的抱起女娃放在自己的腿上,疼惜的抚摸着她的头,将那不经事的小脑袋轻轻搂在怀中。

“茹儿可否愿意呆在这里一辈子?”

“嗯,茹儿愿意一辈子都呆在这里陪伴娘亲!”女孩撒娇似的扑在母亲的怀里,将脸也深埋起来,轻嗅着娘亲身上特有的气息,心也踏实了许多。

玉妃轻拍茹儿的肩膀,轻声唤着:“茹儿,傻瓜,娘怎么舍得让我的茹儿锁在这寒宫高墙之内不见天日呢?”

茹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娘亲,总觉得今天娘亲似乎与往常不同,平日少言寡语,随遇而安,但今日,娘亲的脸上隐约隐藏着一种惴惴难安的神色。

“茹儿,娘的好茹儿,以后啊,娘不在身边的时候,性子要收敛一些,那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不要乱说,女人这辈子,莫要强求,是你的终究都是你的,不是你的,最后却也将离你而去的。”玉妃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望着雪茹。

“娘亲,你说的茹儿不懂,娘亲为什么不在茹儿身边呢?茹儿是不是说错话了?娘亲你怎么了?”雪茹轻摇母亲的手臂,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难道娘亲要离开茹儿了吗?

玉妃轻点茹儿的小鼻子,浅淡的笑容嵌在嘴角,美丽的不可方物,“小傻瓜,等茹儿长大了嫁人了,还要黏着娘亲吗?好了,出去和杏桃她们去玩吧!娘有点累了……”雪茹慢慢的退出娘亲的怀抱,娘亲深情的眼神,包含着种种的话语,却化作了两滴清水,淹没在尘世的纷扰之中……

“公主!您快下来,危险呀!”夏日炎炎刚好闲,清风柳岸送翩然。后庭外,一声尖叫,纷飞了蝶儿,吓落了残叶。

这一叫不要紧,却引来了众多宫人、婢女们仰首张望,不知所云的婢女互相唏嘘:“哎,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在向上看什么呢?”

另一个婢女摇头:“不知道,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热闹可看!”

“公主,我的姑奶奶!您快下来吧!看着奴婢们心惊胆战的!”一颗高大的柳树下,几个婢女如同热锅上煎烤的蚂蚁一样,急得直跳脚,眼睛一寸不寸的向柳树的顶端张望。

密叶丛中露出了一角淡蓝色的锦带,风一吹,便随着树叶一起摆动无声的旋律。过了好久才见,叶子最茂密的地方开始发出激烈的抖动声,不一会,一只巴掌大的玉莲缓缓的露出来。

“哎呦,我的公主殿下呀!您可小心,慢点,看着危危险险的。”树下的奴婢们都乱成了一锅粥。

“呀,这是哪位公主呀?”几个新来的奴才们窃窃私语。

“哟!你还不知道吧,这就是雪茹公主!”一个年久一点的老宫人细语道。

“啊,这就是传闻中长得跟天仙一般的雪茹公主?”后面的奴才们惊讶的提高了嗓门。

“嘘!小点声,你们还不知道吧!这雪茹公主虽说是长得貌美倾城,但是啊,是个哑巴!”

“哑巴?怎么会呢?”

“其实说起来,这公主也挺可怜的,生在冷宫,因为七岁那年的一场大火,娘亲走了,自己也成了哑巴,也许老天爷也嫉妒她的美貌所以才把她的声音收走了吧!”老宫人轻轻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在众人私语之际,那身湖蓝色丝纺裙已经从那簇绿荫中窜出一大截,较小的身子在树荫间隐约攒动,伶俐的动作攀附粗壮的枝干,玉葱般的小手紧紧的抓住最下面的枝干,在丛中高高荡了几下,与绿叶清风配合的天衣无缝,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奇特的演出。姿态惬意的仿佛不是在攀爬高大的树丛,而是在秋千架上,高高荡起秋千,锦衣飞扬,迎风翩跹。转瞬间一个挺身,灵巧的身子纵然一跃,脚步稳健的落在地上,一个俏丽的身影跃然出现,着实让所有人都惊了魂。

“哎呦!我的小祖宗!”刚刚吓摊在地上的老宫女,步履蹒跚的来到那抹湖蓝身边,焦急的上下张望,颤抖的手抚摸那袭湖蓝,好似要把她看穿,看看身上究竟有没有伤痕。

女孩缓慢转过身,灵动的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纯粹干净,毫无杂质,即便是大奸大恶之人,在她目光的洗礼下,也会觉得赋予重生一般。周遭的人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等待看着被誉为“天下第一仙”雪茹公主的全貌,可是偏偏那张漂亮的脸蛋被隔绝在一层薄薄的白雾之下,面纱随着微风摆动,让人更加好奇,这位拥有如同仙子一般灵动纯净眼眸的公主,到底是何模样。

“公主,怎么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呢!伤到哪里没有?”刚刚在一旁惊呼的小宫女也围了上来。

女孩轻轻摇头,眼睛弯成新月,那一湾秋水之下含着淡淡的笑意。

“公主,我们快些回去吧,刚刚那么一闹估计又闹到皇上那里去了,等下皇上来,小心给你脸色看。”小宫女毫不忌讳的与公主攀谈,好似一对好姐妹。

“公主,您也真是的,老奴刚刚出去一会的功夫,您就跑到这树上来玩耍,多危险呀!”一旁的老宫女也插进话来,一脸担心的神色。

雪茹调皮的眨眨眼睛,纤细如玉的手轻抚在老宫女的手上拍了拍,好似在说,我没有事,不要担心的样子。

“对了,等下皇上一定会过来问罪的,自从先皇西去之后,公主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宫里的那个老妖婆伙同皇上一起欺负公主,如果先皇还在,必定对公主怜爱有加的。”

雪茹,歪头看着小宫女,挥了挥手,禁言状,简单的几个动作,便让宫女明白了心中所想,这并非是一时半日相处的默契。

围观的宫人们望着雪茹倩丽的背影,思绪却仍留在那饱含笑意的双眼,还有那白纱下面会有怎样惊为天人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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