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风几次奔出径入,非但没找寻卿落月,却被那胖弟子拿住。胖弟子娇笑连连,不停风骚,惹得陈风狂吼怒叫,挥起拐杖,舞得旋风嘶吼,影闪飞连,一着更胜一着。
那胖弟子吃了亏,衣服被清凉凉的雨水浇个透顶,揪住陈风衣襟,道:“哎呀,你别走啦。”
陈风发出一掌,拍她面门,那女弟子本意抵挡,却故意的送上前胸,笑吟吟的道:“打我?”
陈风使一着“力挺千钧”,横扫她下盘,一着击中,那胖弟子摔下房檐,跌进马棚,连连呻吟,也是骚气难掩,只听一连串的呻吟道:“疼死我啦,救命,疼死我啦……”等等。
随即,再奔出房檐,忽听前方传出一声:“妖女卿落月,叫我百骨蝙蝠擒……”那“倒”一字,陈风未听完,身子已奔出十七八丈远,心中焦急,大滴大滴汗珠滚滚而落。
赵怜听含羞跟在安一念身后,二人漫步走的极是缓慢。赵怜听道:“你以后会留在这里?”
安一念笑着摆手,见她小手不时前倾,不时握住攥拳,想是打算被自己握着,心下暗喜,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滑着手心,说道:“真不明白,你这么好的姿色,怎么会来恒山?”
赵怜听低下头道:“我家里穷困,父母死得早,只有一个嗜酒如命的叔叔,他将我送入红楼……”
安一念惊叫道:“你入过红楼?”随即甩开她的手,双目凝神瞪视。
赵怜听吓得向后一退,闭着双眼,流下寒泪,道:“你,你不是说不会扔下我……”
安一念连忙挥手,说道:“先前总之是我对不住你了,回头我给你送几十两银子,就这样了。妹子,咱们就此别过。”刚一说完,转身便跑,跑出几丈,想着她怎地不追过来?回头明晃晃的打眼一看,月影重重,秋树下树影斑驳,赵怜听愣在当地,不住拭泪。
安一念道:“那,你能不能别哭出声,免得我为你伤心,先走,走一步了。”
赵怜听双眼红肿,说道:“我去找我师父了。”转身走入拐角,安一念心下一冷,这时却听见百骨蝙蝠的叫喊声,脚下一沉,心想,“她才十四岁,入过红楼,不代表就误了清白。”
突然狂奔数丈,步子清欢,没发出声响,隐隐约约听见前方传出哭声,心底一念,走近赵怜听身边,猛地抱紧了她,吻她锁骨处,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呢。”
赵怜听甩他一个巴掌,小手不住拍打,说道:“死也不会嫁给你的!放开,混蛋。”
安一念道:“那就活着嫁啊。”过了几分,二人察觉有异,这才奔到总殿之前。
风声凛凛,雨声飘零不休,一大滴雨水滴进卿落月的心中。百骨立于房顶,手揪住卿落月的脖颈,对下方欢呼小阙众人道:“她与我有过几面之缘,虽然熟悉,但她不死,大伙儿于心也不安,适才这一番恶斗,可羡煞老头子了,各位说该如何处置?”
一莽汉道:“她死了没有?”
百骨点住卿落月穴位,侧身聆听,说道:“没死,只是心脏停跳。”
那莽汉喜笑颜开,说道:“叫她给我做老婆罢!我正巧,缺个婆娘呢。”
一人笑叫道:“人家什么身段,你什么身段。哈哈,仙女配野猪,你也配啊哈。”
莽汉忽地抓住那人衣领,说道:“一个妖女,做我老婆本就不配了!这又怎地?”
那人惊慌道:“还是请各位长老说吧……”
白峰拱手道:“素闻千山行事之恶,今夜却来援手相助,实在感激。两个莽夫之言,百骨前辈不必放在心上。卿落月一事,她必须死,只不过如何死法,全凭各位所言。”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高低错落,却是阐明意思,“叫她立刻死,说出绝仙索位置!”
白峰点头道:“请前辈诛杀卿落月前,逼她说出绝仙索的位置。”
百骨提起卿落月,见她气若浮丝,脸色苍白,全是泪水、雨水、汗水,不禁起了怜爱之心,对她厉声道:“绝仙索在何处?”猛地抽她一个巴掌,又道:“说!”
卿落月悠悠醒转,顿觉脖颈疼痛,说不出话。百骨松手,又问了一遍。
卿落月瞧着一片素黑,叹息道:“我早已……说过,不知甚么绝仙索……”
百骨又提起她身子,重重摔在地下,怒道:“叫你说你不说,叫你去死,你便去死吗?”
正这时候,突听一声,破空而来,速度之快,当所未见,百骨正一转身,冷然接住那柄利刃,见来人是安一念,喝道:“臭小子不想活了么?白衣阁的也来啦!”
陈风运气,扔出一枚利刃,携着清风,打掉四块砖瓦,深入数寸。百骨大笑数声,方才说道:“你就算叫谜芳祖师过来,也没人会怵你啊!”
“是么?”不知从何处,传出一清清冷冷的声音,甜美娇语,细声细气,极是好听。
这才见到一人,怀中抚摸白狐,身旁站着温听寒,身后随着数十名恒山弟子,皆配着七尺巨剑。只见那人生得超凡脱俗,样貌秀丽,秀发清香,没入雨中,身形轻昵,模样极为可人。
白峰见其真人,神魂三魄,被迷得不知如何,醒彻三悟,忙道:“你是谜芳前辈?”
谜芳嫣然一笑,众生心魄魂魔,只听得她道:“是啊,不然还会是我的灵狐么?”
那白狐舔着谜芳脖颈,谜芳打趣道:“行啦别闹啦。”
白峰道:“你区区一代女子,年纪也不过三十上下,怎会成了祖师?使不得使不得。”
谜芳见了房顶上卿落月,心中一沉,暗道,“这便是小狐狸说的少女,果真美女。”当下说道:“我比你年纪不知要大多少岁呢。”
旁人唏嘘,白峰畏畏缩缩的道:“敢问您的高寿。”
谜芳冷起脸来,说道:“你们打伤我的弟子,本意要来开个饮剑大会,没想变成了闹剧。”
白峰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太虚教教主问道:“您老安好。可是您设计这一场局,目的是什么。”
屠悲凉道:“依我短见,怕是祖师爷想要那把绝仙索了?”
谜芳咯咯娇笑,随即正色道:“那只是其一啦,眼下金国、蒙古,周边大国皆来杀宋,已是不合。安王爷命我陪着他演出戏,一来他不想受伤,二来,也是为了各位好。这一晚发生太多事情,还有不足半柱香的功夫,天就要明朗了,我们的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