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道:“我是个孤儿,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教武之情。别说幸福,纵使要我以命抵之,也在所不惜。”顿了顿,再道:“虽说我们是魔月使者,实则与杀手没两样,不能心软更不能对他人萌生情愫。我一早看出你已钟情于晋,数次想提醒,苦于没机会。听师姐一句话,你与他不是同一路人,如此下去只会越陷越深,难以回头了。”
赵若琳生性倔强,对魔月教的一切皆生厌恶,决心逃离,对方晴之话听而不闻,道:“我自有分寸,师姐不必担心。高大哥该服药了,你快回去吧。”
方晴见师妹仍执迷不悟,摇头叹气,转身出了房,穿庭过院,去到厨房熬药,看着灶里柴火,回想起从神农山蒙骗高君傲开始的点点滴滴。虽每天隐藏真实的自己,欺骗别人觉得压抑,但不知何解,此刻却觉得按时熬药已是理所当然之事,更是妻子的份内事。闻到浓浓的药味,她才回神,把药倒在碗里,捧到寝室,轻轻推醒已睡着的高君傲,道:“相公,该喝药了。”
高君傲接过热烫的药喝下,道:“若琳姑娘的医术果真高明,喝了她开的药,觉得精神了许多。”
方晴接过药碗放好,道:“那相公更应该振作,把毒给解了。接着歇息吧。”
高君傲轻握方晴柔软的双手,道:“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妻子,真是我上辈修来的福分。只是怕毒解不了,日后苦了你,我......”
方晴连忙阻止,道:“你答应过我不再说丧气话的,怎么又忘记了?”
高君傲不再说话,轻拥妻子。
灯息了,只剩夜空明月,大地上和风吹送,一片宁谧。
两个月过去了。一天中午,张若琳忧心忡忡的从忠义堂出来。最近十多天,她每天都会过来忠义堂,但总是欢喜而来,失望而归。于晋已走了将三个月,仍不见归来。她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很想放下一切,到京师寻觅。只是弃高君傲的病不治,到时于晋定会责备,适得其反,实在是左右为难。
她回到凤阳山庄,发现方晴已在房里等候多时。方晴问道:“你又去忠义堂了?”
张若琳点了点头。
方晴道:“师妹,你......”
刚说到这,张若琳便立即阻止,道:“若你还是劝我放弃,那就别说下去好了。反正我不会听的。”
方晴摇了摇头,道:“那好,我们说点别的。最近不知是否过于劳累,老觉得胸闷恶心,你帮我把把脉吧。”
张若琳坐下把脉后,道:“我不知该说恭喜还是安慰你?”
方晴道:“怎么了?”
张若琳道:“是喜脉。”
方晴全身一震,道:“喜脉,你的意思是说我有身孕了?”
张若琳点头道:“已有三个月了。”
这时的方晴神情如常,不惊不喜,与平常女子听到怀孕一事的反应截然不同,只淡淡道:“高君傲待我很好,我却在做对不起他的事。若能替高家延续香火,或许好受点。”
张若琳道:“看来你也动真情了。或许只有教主那样冷血的人,才会把情感给忽略。”
方晴立即道:“虽说师傅是你父亲,但终究是教主,说这话可大逆不道,犯了教规的。”
张若琳道:“我不在乎。”
方晴真拿师妹没办法,转移问道:“高君傲的毒是解不了的,你装下模样,配几副药便可。别把身子给累坏了,看你憔悴的样子,师姐看了心疼。”
张若琳点头道:“多谢师姐关心,你也要注意身子,毕竟有了身孕。”
方晴怀孕一事迅速在凤阳山庄传开。全庄的人都十分兴奋,庄主高天进更是喜极而泣,下令增派弟子严守儿媳的庭院四周,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