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浓雾笼罩,江水东流,猿声啼鸣。江边高山连绵,雾色中,一灰衣中年男人背着竹篓,在怪石嶙峋的峭壁上左攀右爬,手脚并用,形如灵猴一般,丝毫不畏惧十丈下的滔滔江水。他攀爬到一处开满黄色小花的地方,把那些花连根拔起,放进竹篓里。忽然,隐约中传来啼哭声,他便侧耳倾听,声音由下面传上,低头一看,一艘船儿随着江水东流,无人掌舵,船身打转,一女子横卧在上,似乎已死。因有船篷遮住,看不见啼哭的孩子。
他思索一下,便横顺水流攀爬,比侧旁的猿猴更是敏捷,追赶漂过的小船。一会,见小船贴壁而流,他便一跃而下,轻轻地落在船头上,见蓬里的婴儿哭到脸已发紫,便驾船划桨,横渡滚滚的江面上,直直划向对岸。一些经过的船夫无不瞠目咋舌,因纵使集五人之力划桨,也未必能轻易横渡,都惊叹那人无穷的臂力。
船一靠岸,中年男人便绑好纤绳,抱起那襁褓中的婴儿,是个男婴,虽刚满月,但两眼乌黑灵巧,样子甚是可爱,可能是饿了才放声啼哭的。再打量船上那具女尸,喉咙中镖,从穿着来判断,应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这时婴儿越哭越小声,有气无力的样子。见其如此,他也不作推测,找来两名路人,给了些银子,让他们把那丫鬟给埋了。然后才怀抱孩子,来到仁和镇上,欲给小孩找吃的。但孩子刚满月,只能喝奶,便四下打听,寻得一好心奶妈,把小孩给喂得饱饱的。
他给了一锭银子那奶妈,让她照顾孩子两天,再去到五十里外的一个渔村。这里刚发生瘟疫,只见烟雾弥漫,杂乱一片,有不少尸体来不及埋葬,曝尸荒野。
中年男人用在峭壁上采到的草药熬成汤,分给染病的人喝下。到了第二天,染病的一百余人几乎都退了热,疫情得到控制。中年男人见状便悄然离去。那些村民寻不着恩人,又不知其姓名,只得跪地感谢,祈求老天爷保佑恩公一生平安。
中年男人回到仁和镇,却突然犹豫起来,自己大男人一个,岂能给一个无亲无故的婴儿拖累?于是便迈开脚步离开。走了约莫一里路,他不禁想起那婴儿乌溜溜的双眼,天真无邪,甚是可爱。既然上天让我救了他,便是缘分,把他丢弃给别人,实在残忍,非大丈夫所为。于是他掉头回走,接走那孩子,连同襁褓放在竹篓里,展开轻功,飘然往东走,日行数百里,旁晚时分回到桃花山。走在山脚的小山村,经过一户人家时,忽见一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坐在门口给自己的孩子哺乳。
中年男人站在篱笆外思索,背篓里的婴儿却突然啼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那少妇,见一个背着竹篓的男人正站在篱笆外,惊叫一声,抱起孩子,急奔进屋。接着从屋里冲出两名手拿柴刀的汉子。其中瘦汉子对中年男人道:“非礼勿视,你却如此龌龊窥视我娘子,实乃下流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