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炎热,班上的凳子坐一下都是滚烫滚烫的。
那是人穿的裤子吸收太多热量导致的,尤其是黑色裤子。当然了,凳子也是有原因的。
曾经有个同学问过班主:“为什么天气这么热不换个凉快的凳子?根本坐不住啊!”他还站起身,不停扇风似乎是想烘托气氛,让老师可怜可怜自己。
那时的松本老师在同学们心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似笑非笑看着那个同学:“就是要这样,你们就不会打瞌睡了。”露出几颗洁白牙齿,令人慎得慌。此后再也没人问过。
不过,学过历史的同学们应该知道有个词叫“起义”。
这不又逢天气炎热,又逢班主的课,又逢这张凳子……嗯,天时地利人和,不“造点反”还真是对不住了。
于是一位学生又问了同样的问题,班主想了想,为了唤醒他的权威,重复曾经的答案,挂着曾经的面容。
然而松本班主忘了还有个词叫“今非昔比”。
那同学不罢休,继续问:“老师你是上课可以走动的,我们却要一整节坐在这里。现如今讲究师生平等不是吗?”
松本班主在心里吐槽了几句,但面无表情:“慌什么,老师还不是这么坐。前面还没电风扇呢。”说着就坐下。
眼尖的同学马上说:“耍诈!老师座位上有冰袋垫子!”同学们看过去,发现一角,露出鄙视的眼神。
松本班主脸黑了几分,赌气把垫子拿开和同学们一样坐着。终于,同学们闭嘴了开始写作业。
才几分钟过去,不少同学扭扭动,就连松本班主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眼神瞄向垫子,很想把它拿过来,但看到一些同学那“你敢耍诈就报警”的表情,立马没了想法。
看着钟,突然他眼睛一亮。对了还有个事没做,正好出去。
“老师忽然想起还有几个转班的同学,你们先做。”颇为得意的离开。
所谓学生斗不过老师那是真理……
老师一走,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优姬撑着下巴,扭头对着窗外,思绪飘远。
她的耳边仿佛又响起昨天玖兰枢的声音:“优姬,以后有疑惑大可直接问我,我不希望今天的事重现。最重要的是……你刻意远离我很伤心。”
那时他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哀伤,又不真切。声音很轻,却直打在优姬心间。
她想,她应该是过分了,如果她是老师遇到这样的事,也是会选择和他一样的方法吧?
毕竟,老师是为学生好,说到底是零的过错。一个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枢老师,真得很好,反倒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任性,他却一次一次的包容……
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她只当是尴尬。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沙赖微靠过身,轻声问道。
“只是在反省自己昨天的行为,是不是真如你所说太失礼了。”
“确实是有点的优姬,但枢老师应该不会计较吧?”她记得昨天他出来跟没事人一样。
“是不会太放心上,可我内心过意不去……”说到这,又想起其他事,语气有些沉重,“为什么我做什么都做不好?成绩不好长相不好人缘不好……现在,又来一个礼貌不好,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中。
沙赖突然变得严肃,放下笔双手把她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优姬你不能这么想,你是对自己没自信!你说成绩不好我也是在这个班……”
忍不住优姬纠正:“可你几乎是班上第一,年级也不会差哪里去。”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吗?”她凝视着优姬,满脸真诚,“实话说吧,是我主动让父亲把我转到这个班的,就是怕你有那种想法。优姬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
“每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只要你快快乐乐做你自己,这就够了。”
第一次,沙赖如此严肃和自己说话,也是第一次,优姬知道了一个真相。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沙赖,有这一个好朋友真得就够了,最起码在伤心时,还有她在身边安慰自己。
知音难觅,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知音是多么不易?
“谢谢你,沙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