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易凌瑶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叩响了易太守书房的门。
“是谁?”
“易凌瑶。”
门吱呀一声打开,易太守有些吃惊道:“明天一早就要出嫁了,怎么还么休息?”
“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问问义父?”
易太守见她神色凝重,便道:“先进来吧,我们慢慢说。”
易凌瑶点点头,随着易太守进入书房,两人相对而坐。
易凌瑶开门见山问道:“睿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睿王是陛下第五子,为贤妃所生,由于贤妃出身低微,所以睿王幼年并不得宠,五岁时被送到北溯国作质子,十岁才得以归朝。”
“那么小就去做质子?贤妃怎么忍心?”
“不忍心又能怎样,朝中生下皇子的嫔妃哪一个背后没有外戚支持,只有贤妃孤身一人,圣旨下来也只有遵从,含泪送儿子上了马车。”
“那后来呢?”
“睿王归朝后,才华逐渐显露,十七岁那年,云倾国派兵扰乱我国边境,睿王请缨亲自出战,大败云倾国的骁勇骑兵,陛下很是赞赏,回来后得了不少赏赐。从那以后,陛下经常在御书房召见睿王,朝中有些见风使舵的臣子也渐渐的从太子的阵营里出来,投到睿王府中。”
易凌瑶提起心中的另一疑惑,“那,与瑾灵国的公主和亲的事?”
“我朝是三年前才与瑾灵国互相通商,以前两国从未有来往。就在一年前,瑾灵国突然向我朝提出和亲,陛下也答应了,便将那和亲公主赐给睿王,可不知怎的,第二天竟然传出了王妃自杀的消息,而理由竟然是王妃嫁来王府之前就已非完璧之身。如此大的耻辱,睿王的反应却很平静,但陛下却是震怒,非要那瑾灵国主给个交代不成,那瑾灵国主也没办法,毕竟人都死了,一切都无从查起,只能向我朝求和,割让了边界的十个城池,陛下这才作罢。”
易凌瑶心下冷笑,死了一个和亲公主,换来十个城池,看来,这盘棋很是划算啊!
太守继续道:“这不,为了弥补睿王爷,陛下才在我朝为睿王重新选妃。”
易凌瑶明眸微转,试探的问道:“王爷大婚那日,王府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个倒没听说,大婚那天晚上,王府一直很平静,直到第二日,才传出了王妃自杀的消息。”
“真的没发生任何事?”
“你指什么?”
易凌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讪讪道:“没……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易凌瑶垂下眸,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为什么沈语萱会死?为什么睿王要掩盖那日王府有刺客的事实?堂堂一个王爷,取来的正妃却已非完璧,这样的耻辱,就连普通的百姓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这根本不符合常理,除非,这场和亲,本身就是就是一场阴谋,一场睿王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也许,那十座城池才是睿王的真正目的!
若真是如此,此人的城府必是极深,竟然把自己的威望和尊严都赌了进去。而沈语萱的死,应该不是自杀那么简单吧。
从太守的书房出来已近三更,易凌瑶一人独自走在昏暗的青石板路上,夜风渐急,人声已消,空留枝桠的倒影仓乱的摆动,易凌瑶心绪繁杂,毫无睡意,从太守的言谈中可知,轩辕睿必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明日出嫁以后,只余看不到的前路漫漫,到底该教她如何面对。
第二日,一身红色嫁衣的易凌瑶伏在顾逸风的背上,在众人的恭贺和欢呼升中一步步走向花轿。
“谢谢你,顾疯子!”她在他背上轻声道。
他微微侧首,认真道:“丫头,嫁给睿王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说不定你不仅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还可以得到你心里真正想要的。”
“你指什么?”
“全部,包括……情感。”
“嗯?”周围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掩盖了顾逸风的声音,最后一句易凌瑶并没有听的真切,正要开口询问,却见花轿近在眼前。顾逸风轻柔的扶她进轿,俊颜探了过来,只用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低语说:“易丫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碰到什么人,都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跟随自己心里所想的。我走了,保重!”
“顾……”还没等她唤出口,轿外吹吹打打的声音便盖住了她要说的话。
顾逸风看着渐渐远去的花轿,心中突然闪过一抹涩意,易丫头,你可曾知道,楼主送你的彼岸花,其实是代表你才是他此生唯一认定的人,就如黑曜石般坚定不移,既然如此,他又怎会将你嫁于他人,这一点,一直以来你都没想透彻吗。
顾逸风淡然的目光飘向远方,轻叹一声,哎,这两个别扭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