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平静之下，却掩盖着深深的伤痛。当时我只想着保护乐乐，真的没有想到会落下这样的结局......
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我不需要你赔偿，快离开这里，求求你不要再来扰乱我的生活了，好吗？”牧羽萧又在我肩膀上推了一把。
我没站稳，向后倒下去。
牧羽萧明明看到我倒下，可是正要伸出手拉住我的时候，手却又抽了回去。我就那么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脑袋在门上撞了一下。
好疼......不是脑袋疼，而是心疼。
今天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糟糕的事情都找到我？因为程继芒，因为乐乐，我已经憋了满肚子的委屈，到牧羽萧这里来只是想看看他的花店，可是他依然不原谅我，还对我这么凶......
无数的委屈，终于让我的心理奔溃，坐在地板上，我哭得歇斯底里。
牧羽萧并不理我，依然愤怒地说：“别以为哭就有用！你快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了，好不好？”
管你说什么呢？我继续哭。我哭我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了？
“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哼，我还哭。
“喂......呃，你，你就别哭了，不行吗？算我拜托你了，别在我这里哭了，好不好啊？”牧羽萧急得脑袋上冒汗。
允许你凶我，就不许我哭吗？我早就想哭了，谁叫你偏偏在我心理脆弱的时候把我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呢？
我的眼泪大片大片落下来，估计整张脸都哭花了。
牧羽萧干脆不理我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生闷气。我在这边大声哭，他在那边呼哧呼哧喘粗气，就像一头小猪......想到这里，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赶忙扭过头奇怪地看我，而我捂着脸继续哭。
他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再慢慢收拾店里杂乱的东西，依然不理我。不理就不理吧，我自己一个人哭，不需要你打扰！
又过了几分钟，我忽然觉得眼前有一团黑影挡住了灯光，抬起头来，却看到是牧羽萧。他的手伸向我，手里还捏着一片纸巾。
“先把眼泪擦掉......哭得像头猪。”牧羽萧没好气地说。
我瘪瘪嘴，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你才是猪呢！”
“你......你别再哭了，很烦，知道吗？”牧羽萧晃动了一下纸巾，扑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我擦掉眼泪，然后把纸巾团砸在他脑袋上，“你不是说不想再见到我的吗？干嘛又主动和我说话呢？”
“你......你有病啊？！”牧羽萧又摆出一副臭脸，“你大半夜跑到我的店里又哭又闹，别人还以为我拐卖小屁孩呢！”
“小屁孩，你说谁呢？”
“好......好，我服了你了，不要再和我吵了，可以吗？现在快回家去吧，让我清静一小会儿，可以吗？”牧羽萧马上就妥协了。
哼哼，谁叫你刚才凶我了？
“你还生我气？”我瞪着大眼睛问他。
“生气？呵......”他无奈地笑，“我不知道什么是生气，我也没有生你的气......如果说真的生气，那么我也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那么笨，那么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么说，他还是生气咯。
“对不起。”虽然他不想听这三个字，我还是再一次说出来。
“嗯，我接受......好了，你可以回家了吧？”
我站起来，拍掉裙子上的灰，然后跑到一边捡起一大团枯萎的鲜花就向外面扔，“牧羽萧，是我害你的店被砸，我应该补偿。我留下来帮你收拾吧。”
“你有病吧？”牧羽萧又想凶我了。
我随手把一个花篮砸在牧羽萧身上，“你才有病！”
牧羽萧拗不过我，只好无奈地说：“你......你穿这么漂亮的裙子来打扫卫生，弄脏了怎么办？”
他......他说什么？漂亮？！
木讷的牧羽萧，也知道夸别人漂亮？！天啊，又是一个新发现呢！
我回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牧羽萧。
“你看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牧羽萧结结巴巴地问。
我丢掉抹布，提起裙摆，学着电视剧里那些贵族少女的样子问：“你看我漂亮吗？”
呃......似乎有点太自恋了呢，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痴呆了？
牧羽萧比我还难为情呢，双手捏在一起，嘴巴一会儿半张一会儿又合上，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说漂亮也不是，不漂亮也不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这个怪异的问题。
“嘻嘻，不要你回答。”我就像个天真的小女孩，看到牧羽萧难为情的样子之后就觉得非常满足，带着满脸的微笑抓起抹布又开始擦洗脏了的花架。
牧羽萧慢慢走到花店角落，捡起地板上的画，画框的玻璃已经碎了，牧羽萧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墙角。
或许，牧羽萧已经不准备再把这幅画挂到墙上了。
对于他来说，我或许只是他的灾星吧。
好不容易把花店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枯萎的花都被扔进垃圾袋里。就在牧羽萧要封上垃圾袋的时候，我忽然挡住他的手，从袋子里抓出一束发黄的小花。
“勿忘我。”牧羽萧淡淡地说。
“永恒的爱，浓厚情谊。”我学着牧羽萧的样子念出勿忘我的花语。念完以后，忽然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牧羽萧笑笑，说：“在它没有枯萎的时候，是多么漂亮啊。”
我闭上眼，想起了心语花店门外那片纯净的蓝色。可惜，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那样的蓝色了......
罪魁祸首，是我自己。
我小声问牧羽萧：“你很喜欢勿忘我，是吗？”
“嗯......是吧。”牧羽萧说。他似乎并不想回答太多。
我把枯萎的小花拿到鼻尖，却闻不到丝毫的香味。真是奇怪呢，许多花即使枯萎了依然会保留浓香的。
牧羽萧微笑着摇摇头，“勿忘我是没有香味的，哪怕最新鲜的勿忘我，都没有丝毫香气......就像人一样，不管再优秀的人，始终会有缺点......”
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