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读二年级的时候,也就是我8岁的时候,我家搬到一个年近70的姥姥家中,我在那认识了第一个朋友:楊雪,虽然时间很久,但我对她的印象渐渐地模糊了,体型有点微胖,长得有点高高的,扎了个马尾,很是生气,脸有点黑,但却很健硕。那时我们在同一个班级,我和我二姐跟她一起玩耍,我之所以写到她,是因为那次事件。
那时是中午的时候,她急冲冲地跑到我家,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颊流下,她那黝黑的脸更加显得黑,也许是那时剧烈的运动让她的脸上泛红,叠加上她的黝黑,变得更黑了。她边说边喘着大粗气:你们快来帮我忙,我一个人估计完成不了。她指了指着她家的方向,我们二话不说就跟着她上了楼梯,楼梯很黑,那时都是租着别人的房子,已经有点历史了,粉刷的墙面早已凹凸不平,由于气候的变化,空气中水汽多少让那墙面折磨的痛苦不堪,那残缺的白灰,裸露的砖块,镶嵌着灰白的蜘蛛网,好像向外人展示他的人生起起伏伏。摸着生锈的扶手,顺着感觉借着微弱的阳光,冰冷的楼梯上早就被岁月的灰尘所吞没,着急的心情让我们飞奔起来。来到她家门口,外面的灶台经过无数次油脂的翻炒,沉淀,使它积下厚厚的油渍,门外的灯泡每经一次油脂的升华,凝固在灯泡的外沿,崭新的木门也被侵蚀,早已嘿咻咻的。走廊上的顶墙早已熏得黑兮兮,墙角上结满脆弱的蜘蛛网,灶台的附近堆满了泛黑的柴火,而走廊上铺满上厚厚的灰尘,也无人打扫,因为那一层只有她家,旁边的租房早已破败不堪,无人入住。她拉上灯的开关,淡淡的灯光照在漆黑的走廊和冰冷的房子里。然后她指了指房子里,桌上的钥匙,对我们说:“我们要拿到它,不然我就进不去了。”她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一脸的恐惧望着我们,“现在还有40分钟”,于是我们互相看着对方一下,商量下计策,就在这时,杨雪发现旁边的长杆,她指了指它,我们开始行动,她拿起杆子的尾部我负责中部,我二姐负责头部,放平,掉头,翘起,动作就在漆黑的走廊上慢慢的进行着,透过生锈的窗栏,杆子慢慢地伸进去,如一个新生儿,充满对世界的渴望,探着它的新小脑袋慢慢地,慢慢地,它的目标是钥匙,摊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只要我们勾住它的钥匙环上,我们就能获取胜利,对,没错,我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她一边伸长杆子一边说:“慢。。慢。慢。”此时漆黑的走廊上上演了一场争夺赛,还有时间限制,紧张的气氛油然而生,汗珠也慢慢着钻出毛孔,溢出,流下,经过了几次失败后,我们有点气馁,焦灼,急切,这才是现在我们的心情,时间也快要消耗殆尽,我们只能赌上一把,我们再次看看对方,再一次伸向冰冷的房子内,向着钥匙前行,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渐渐地接近钥匙环“慢。。慢。。”听着楊指挥官的口令,我们勾到钥匙环,欣喜,高兴,我们打开了房门,一阵寒意扑面而来。让我们不禁哆嗦了几下,她拿起那把胜利的钥匙,微微一笑。她看了看时间,拿上一个硕大的苹果飞奔了出去,对我们说:“时间不够了,我们赶快啊”,我们也开始跑,不再管走廊的漆黑,顶着炽热的太阳,匆匆的跑到了学校,那是一个过旧的学校,顺着泥泞的小道,到达教室门口,但是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上课铃声响了,我们站在教室门口旁,她拿着苹果,双手紧紧握住,那是她的午饭。然而换来的确是老师的训斥,老师没有问过任何迟到的原因,用她那粗糙的手指指着她,说:“把苹果踩了。”她放下苹果,嘴唇紧紧咬住,脸上似乎很痛苦,但她还是做了,放下那颗有点被虫咬过小口的苹果,用那刚刚携带的泥巴的布鞋踩了上去,左右拧了一下,苹果在脚的挤压下慢慢的变瘪,身上的果肉脱落下来,留下来的只有那个孤独的果核,它是那么的脆弱。她盯着那踩碎的苹果,愣了愣,她抬起头镇定自若地坐上自己的位子,而此时旁边的同学都盯着我们,显得如此尴尬,此时的老师再次继续她的讲课,我当时觉得为什么老师不问我们情况,而是冷酷地对待她,我觉得她很不容易啊,望着窗外,我想了许久,走道的小树摇摆着它的身姿,仿佛向我们展示着它的美貌,也不凡透出它的几分骄傲,风穿过窗户,让我缓过神来,我凝视着黑板,却无法专心听课,也许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罢了……
时隔几年,我再来到那栋熟悉的房子,现在的它早已不是当年的光彩夺目,黑漆漆的墙面泛着点点的斑绿,水泥经过岁月的洗刷,变得残缺不堪,周围上印出斑斑褐色的苔纹,那时的土路现在换成新的水泥路,失去原来的原始的气息,她不在了,它也不在了,留下来的却是安上防盗窗,他们似乎像是隔绝外界,将自己囚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时间也会让人冷漠,让人孤立。也许是生活让他们压不过气,他们想要静静。往日窜门早已不复存在……
这也许是她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记忆,也许如今她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但是她当初的模样却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中,憨憨的笑脸,微黑的脸颊,活力的马尾,略带点男子气概的她,渐渐地离开,离开我的记忆,也许在某一天我老了,再也记不住她的模样,那时给我的也许是她的模糊的身影。。
雪菇凉,如今的你现在何方?过得是否还好,我托给白云,向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