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该起床了!今天说好陪我去街上好好逛逛的!”景之眸眼微眯,刚醒来时的娇媚还具有一种懒散的柔情,他举起赤裸裸的双臂,深深懒腰,然后一把搂住林竺的脖子说道。
“好,就起了,小妖精!”林竺环着景之的盈盈腰身,右手抚了下他的一缕发丝无奈的含笑说道。
屋外又是白茫茫一片,这国家的雪似乎总是下个不停,并且有越下越猛的趋势。
一阵风吹来,一股从脚下传来的寒气使得林竺忍不住颤栗,将身旁的人儿推进房内,为他系紧身上的衣物,披上狐裘,手上触感软软的,林竺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这个情景曾经在某时某地出现过。
颈间毛绒绒的小毛在景之的小脸上蹭着,使得他心里痒痒的,对这份温情忍不住多了几分留恋,但看见林竺脸上的晃神,他的心又惊了起来,“王爷……”绵绵的声音传来,林竺终于缓过神来。
府外马车已备好,是一个外表极致低调内里又极致奢华的马车。这是林竺吩咐下人将以前马车上那些花里胡哨碍事的装饰去掉后,为它重新装扮了的结果,每一处的细节显示出主人品味的不凡,林竺对于车子的改装很满意。扶手将景之送上了车子,给身边的侍人一个手势,马车便动了起来,直朝皇都最繁华的街道驶去。
马车不紧不驰的行驶着,在雪地里留下两串车马印,周围的人家都在猜测着这哪家的富贵人士,对于皇都中的富贵人家的马车大家都是知晓的,车身由里至外透露出典雅,翩翩君子的气息,但更多的是一股恢弘的气势,更使得大家好奇了。
马车在一家金银店铺门前停下,众人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车上下来的身影,白色镶金丝边锦靴出现在众人面前,紫色的狐裘里一张面目沉静,俊俏贵气的女子扫了众人一眼,便下了马车,只见她转过身伸出手,马车上送出一只纤纤玉手,随即下来一位兰芝玉树的人儿,万种风情集于一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景之扶着林竺的手俏皮地往下一跳,踩得雪咯吱咯吱地响。
还未等等他们靠近店铺,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哥哥,哥哥,姐姐,姐姐,救救我们……”其中夹杂着很多童稚的声音,他们面目憔悴,衣衫破烂,小脸被冻得通红,伸出破碗的手都在抖抖索索,全都带着恳切的目光看向了景之和林竺。
被林竺护住的景之看见他们,心里一颤,仿佛看见了那些年的自己,趴在林竺怀里小声的说道:“帮帮他们吧!王爷。”
“管家,给他们一些吃的和御寒的东西,安顿好他们。”林竺望着这突然涌向皇都的难民,心里有一丝不安,她默默地向前走去,停在缩在角落里的那几个老人身前,弯下腰,语气和缓的说道:“老伯,你们从哪里来的?”老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贵人,老泪纵横,抬起形如枯槁的手想擦干净眼里的浑浊,却使得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老奴从启巴山那边来的,今年的天是不让我们活了,庄稼毁了,什么都毁了,我妻主上山去为我们找点吃的,也遇到了雪崩,我真的没办法了。要不是为了我的孩儿,我早就随她而去了,可怜我的孩儿,我可怜的孩儿。”周围的人也跟着他不停用衣袖擦眼角,痛哭不已。
“大伯,天灾无法避免,我一定…”“五妹!”林竺的话还未说完被粗犷的女子声音打断,她心里顿生不快,将目光投向那人,来人身量很高,披着虎制的披风,油光满面,被林竺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但随即无所谓的说道,
“五妹,真是你啊!”说着顺势搭上林竺的肩膀,“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是不是上次那骚狐狸把你弄得虚脱,在床上养了好久啊!哈哈…你学学二姐”林麟拍了拍自己的右胸”再战几个来回都不事儿”说着头垂下贱兮兮地在林竺的耳边说道:”花揽楼新来了几个哥儿,姐陪你去去?只是这银子?”说罢,还搓搓指尖。
林竺默不作声的听她说完,虽然对来人无甚好印象,但听是自己的亲人,便不好发作,自己既然答应景之好好在他身边陪他,这王爷定然是要好好做的,再说这是原主的身份,既来到这个世界,便替她好好活着。。
“二姐,我生了一场大病,对往事全然不记的了,你说的事我没兴趣,还请你不要打扰到我!”林竺目光炯炯地直视林麟说道。
“怪不得看你怪怪的,不过我相信你会想起来的,来来姐带你去那回忆回忆,站这群乞丐面前做什么?”林麟边说边挽着林竺要走,“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这皇都都快成乞丐城了,真是晦气!”
“二姐,我对那事没兴趣,从今天起,不要为那种事找我!”林竺提高语气生硬的说道。
林麟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竺,仿佛看陌生人的目光将林竺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表情奇怪的嘟囔着“怪了,怪了!”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林竺站在雪地里,望着各处角落里蜷缩的难民,她的心停滞了一下,刺痛的感觉袭来,是否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人或事?
马车旁边淡蓝色的身影紧紧地咬住了贝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