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随着一阵高分贝的喊声,平躺在草地上的某人突然坐了起来!
陈天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只是有些刺眼!
刚才自己还在床上和准未婚妻戏耍,哪知她忽然就说自己背着她偷人,真是冤枉死人了,却还不听他解释,更气人的是,从她的话里听出是自己的仇人张亮挑拨离间!
都知道他陈天泽天不怕地不怕,对谁都坏,唯独对他的未婚妻李娜很好,也很怕这个未婚妻!
当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不叫怕,而是因为喜欢所以尊重,没错,就是尊重,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他惧内的,毕竟骨子里陈天泽还是一个颇有些大男子主义的。
李娜一面委屈的诉说着她听来的风言风语,一面推开他,冲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他解释,并且承诺以后不再出轨,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大有一副你敢顶嘴,我就死在你面前的气势。
这模样,简直把陈天泽气的不轻,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想要夺刀,奈何他一靠近,李娜就跟发了疯似的嘶吼起来,更威胁他不可以走近,否则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都哪跟哪啊!他可以摸着良心对天发誓,自从订婚以来,他就再没碰过别的女人了。
可此情此景,即便他说没有过这样的事,李娜也不会相信,因为以前他确实有出轨过一次,可那次他是真的喝醉了,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现在又有那张亮从中挑拨,在这之前肯定是做足了工作。
想到这里,不禁很是苦恼!
自己这未婚妻也真是傻,竟然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陈天泽一面担心一面又很失望。
可为了保证李娜情绪失控不会伤到自己,只能尽量的保持温柔,然后带着笑脸以玩笑的方式进行交流,以达到大事化小的目的。
“宝贝儿,你别冲动,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要再过来我就……我就……别怪我不客气!”哪知气头上的李娜根本不吃这一套。
然后陈天泽也火了:“不是你让我解释的吗?真的很搞不懂你们女人,明明自己要听我解释,又说不听,你到底要我怎样?”
“你……你……你给我站住,再往前走,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好好!我就站在这里。你别冲动,乖!把刀放下!”
“我就不放下,还有,你给我说说,你刚才说的你们女人真的搞不懂,什么叫做你们女人?你给我把话说清楚,难道你还和别的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陈天泽竟一时语塞,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未婚妻此时就着水果刀指着他,也就是最好夺刀时机。
所以他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此时他在脑海里想了不下百种夺刀后全身而退的方法。
只可惜,他化身为英雄的同时低估了未婚妻李娜的反应能力。
最终没能夺下李娜手中的水果刀,反而在争夺的过程中,被未婚妻的失误刺中了心脏。
因为疼痛所以忍不住啊了一声,可是痛感很快消失。
接下来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传送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一段回忆过后,陈天泽甩了甩脑袋,眼睛也渐渐地适应了室外的光线,深呼吸一口,只觉得空气格外的清新。
天空一片湛蓝,几朵白云随风起舞,时而变化模样,时而有鸟群穿梭在蓝天白云之下。远处似乎还有咩咩的羊嚎!
这感觉真好。
可自己到底是在哪儿,难道跟李娜之间的事都是做梦?还是自己现在是在做梦?或者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出窍?
就在陈天泽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了的时候,一群小鸟从头顶飞过,然后天上掉下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然后,啪的一声,直直的掉在陈天泽的前额上。
感觉很真实,陈天泽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然后把手放在鼻尖闻了闻!
阿!西巴~这是鸟...鸟屎!
对于有轻微洁癖的陈总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甚至内心是崩溃的。
没想到这么美的地方,也会有那样的老鼠屎,陈总恨恨的指向天空刚才鸟群飞过的地方。
一阵风吹来,浑身凉飕飕的,陈天泽本能的环抱住自己,感觉不对啊,手上抓的是肉,那么自己?
没穿衣服?直到这时,陈天泽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条内裤,上身竟然一丝不挂,连双鞋都没有,这TMD就很尴尬了!
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这就更TMD尴尬了,原来自己的身体居然这么差。得多补补才行,略微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寻着咩咩的羊嚎朝北走。
这一路上,陈天泽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那就是自己到底死了还是没死?如果没有,这又是什么地方?
直到再次被某种野草割伤脚裸,才发觉这不是梦,死亡是不会有知觉的。
刚才是真的很疼很疼,自己肯定没死,只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走了大概有几分钟,便到了一处土墙房外,房子有些破败,房顶由干草铺盖,有的干草悬掉在房子的周围,一副随时会弃房而去的样子。
房子有竹片编制的栅栏围着,栅栏不远处还有一颗不大的树,一只黑山羊被主人拴在树上,正悠闲的啃着青草。
意识到有人住在这里,陈天泽本能的放轻脚步,毕竟这副模样,也不能随便让人看到,好歹他也是陈总来的。
随之,便找了个角落不起眼的位置,蹲在那里观察动静,看看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刚藏好,屋里就走出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身深灰色的布衣布群,这种穿法颇有些少数民族的味道,又有些像古装电视剧的人的穿法。
衣服又旧又脏,有的地方打了补丁,有的地方有破洞,却是没补过。
只见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伸向前方不停的晃啊晃。
嘴里喊着:“儿啊!是你回来了吗?”老太太的神色充满了期待。
竟然是一个老人,还有儿子,看来儿子不在家啊!这老太太看起来眼睛不大好使,所以还是继续躲在这里比较安全,至少不会被发现,到时候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就麻烦了。
这不必要的误会依然是指:被当做小偷,被当做猥琐变态男!
这不知这附近可有其他住户,万一被抓到就是一顿狠揍,疼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被抓去派出所,他陈天泽可是天泽公司的老总,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此处,竟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然后继续老老实实的蹲着。
“儿啊!是你回来了吗?你说话啊!”老太太一连问了好几次,都不见回答!可是她又看不到,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依然留在院子里,久久不愿回屋!
五年前,发生战乱,她的丈夫、儿子相继被强行带走,那些人,不顾她的苦苦哀求,愣是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抓去参军,这么多年了,依然杳无音信。
老太太也因为思子心切,终日以泪洗面,最终落下眼疾,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睛便越发看不见了。
儿子走后不久,媳妇就哭着闹着要去找儿子,自己拦不住,就由着她去了,之后也再没回来过。
因为失明,耳朵便格外的灵敏,即便陈天泽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对于老太太来说,还是有所感知的。
本来她在屋里坐着,听见外面有动静,才出来看看,可这一出来却什么都没有。不禁很失望,也很伤心。
躲在角落里的陈天泽,很快便发现,这老太太已经双目失明,从她脸上的神情也可以判断出,浓浓的思念之情,她的儿子应是离开多年。
陈天泽看着老人苦苦等待的模样,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是家里的独子,若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会不会也如这个老人一般凄凉。
想到这些事,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陈天泽,赶紧抬手去擦。
再次抬头,却发现
老人拄着拐杖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老人的一只手朝着他蹲的位置伸来,试探性的挥舞。
可怜的陈总,努力的想要藏好自己,却是因为平时生活太好了,长了一身的膘,本来打算往后挪一挪,结果直接把栅栏给压塌了,并一屁股坐了上去。
“哎哟!”这下不得了,屁股底下是一堆碎石,把个陈总疼得呲牙咧嘴!
这到底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因为本命年的关系,怎么倒霉事一件接一件。问题是,这也不是他的本命年啊,他可是属羊的!
待陈天泽抱怨完毕,才发现周围静的可怕!老太太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仿佛石化了一般。
只是那双紧闭的双眼竟是溢出泪来,嘴唇不停的上下抖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之后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便缓缓坐在了地上。
这是多年未曾听到过的声音,是她儿子的声音!
那时,一家人合合满满的在一起,她给儿子做了一双鞋,结果儿子爬树掏鸟蛋,把鞋给磨破了,自己很生气,就拿着棍子往他身上招呼了几下,兴许是被打疼了,儿子大喊一声哎哟,转身就开始跑,自己也是一边追一边打,一把老骨头都会跑断了,儿子却一路上不停的哎哟哎哟的叫唤!
声音就如刚才一般。
最后,儿子跑到了半山腰,见自己摔倒了,终于肯停下来跑回自己身边,将自己扶了起来。也认了错。
只是后来才知道,因为遭了水灾,地里的庄稼都被淹死了,颗粒无收,儿子才去掏鸟蛋,以至于磨破了自己给他做的新鞋。
站在一旁的陈天泽傻傻的看着老人的神情变化,一会儿喜,一会儿沉默,一会儿悲,似乎在回忆这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老人连忙扯着袖子的一角往眼角蹭,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她的儿子!
大概是之前隔的太远,加上老人的穿着,以及表现出的行动不便,陈天泽还以为对方七八十。
可是事实上,她只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之所以行动不便是因为她双目失明。
这样的环境,一个人也不知道住了多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今日既然遇见了,也是缘分,若是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离开这里,必定想办法,帮她找到儿子,顺便教训教训那小子,把一个瞎了眼的妈丢在深山里,真是不应该。
他陈天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待自己的家人,长辈绝对是很亲近很孝顺的。
所以,见老人坐在地上,陈天泽本能的去扶她起来,然后问道:
“阿姨,你没事吧?”陈天泽爬起来走到那老妇的身旁,搭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询问出声。
“儿啊!是你吗?你回来了吗”这声音,怎么听都是她儿子啊!盼了这么多年,可算是回来了!
不,我不是您的儿子。
陈天泽本想如此回答,可看到这阿姨凄楚的模样,又不忍心,只能顺着她:“娘!是我,我回来了!”
陈总本来想说,妈!我回来了。可是想到一个同事是大山里出来的,管自己的妈妈就叫娘,不管错与对,学着他这般称呼,应该不会让人起疑心。
“回来了!回来了!我儿回来了!”老妇
顺势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久久都不愿松开。
待老妇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才腾出一只手,颤抖的凭着感觉摸向他的脸颊:“儿啊!你胖了,也结实了!娘真的好开心。”
胖?陈总瞬间有些无语,尴尬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这妇人给人的感觉是挺亲切的,可毕竟是陌生人,他还不太习惯这么被人抓着。
不等他说话,老妇又自顾自的说了几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顺便问了一句让陈总很尴尬的问题!
“儿子,你的衣服呢?怎么没穿衣服?”
此时,陈天泽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打听怎么出山,陈天泽随着老妇一起进了屋。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交流中,陈总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穿越了!
现在是公元625年,历史上唐高祖武德八年。
这老妇也是个可怜人,照她所说,自己五年前被抓走了,自己的“父亲”也在六年前被抓走。
原谅他不太关注历史,但是还是了解一些的,貌似这之间都没什么战事吧?
不过该了解的已经了解清楚了。只是现在有点饿了!
中途聊天的时候,陈天泽有被问到他“父亲”是否还在人世,如果在,过得好不好,何时回来?
让他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说他爹在武汉,心里也默默地加了一句,我娘也在武汉!
然后,他这个所谓的“娘”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套衣服,让他穿上!还说衣服可能有点小,他现在穿起来会有些紧,改天从新给他置办新衣服!
衣服并不小,穿起来还有些松松垮垮的,不知道他娘说的那句有些紧是怎么定义的,难道唐朝人都是穿这种宽松又透风的衣服吗?
陈天泽将宽大的衣袖多余的部分,沿着手臂卷了一圈,又将多余的一角卡进手腕边缘。
这位阿姨是他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算是一种缘分。
并且自己身上这身衣服,也是她给自己的!虽然误以为自己是她儿子,可也是一份恩情!
他陈天泽,在现实生活中从来就不缺朋友,也不缺拍马屁的人,可他认可的人却很少!
因商场打拼多年,见过的尔虞我诈太多,便有着浓浓的防备心里。
像现在这般,纯粹的对他好的人,除了他的父母,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可眼前这位阿姨却偏偏让他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
如今他的老公儿子也不知是否还活着,时隔五年,若是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现在,她既然把我当作是她的儿子,对我也这般慈爱有加,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可是在回去之前也是可以全了她一个儿子梦。
尽量在回去之前找到她的亲人,到时候抽身离去,她也不至于难过!
陈天泽心里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