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凌芩睡的很沉很沉,只是觉得有人关心,有人在乎的感觉让她觉得很踏实,五年来,她没有一夜睡的像今夜这般沉,梦中她见到了她已经逝去的父亲,见到了她五年未见的祖父和母亲。那梦很香很甜……
第二天早上,她一直睡到了正午,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空,艳阳高照,明媚夺目。
她不想管已经逝去的,也不想管如今拥有的,她要活在当下,人生在世都有不称意,何必去管它呢?她要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不再拘泥于尘世,自由自在的翱翔。
凌芩的头发略微被汗水打湿,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和慵懒,神采奕奕,引人注目,她拨弄了一下秀丽的头发,“走吧,移驾仁寿殿,去看看太后娘娘。”
仁寿殿内金碧辉煌,左右都站着侍女,恭恭敬敬的,更显示出太后的威严。太后人虽然老了,但是心里可明白得很,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不能够轻易得罪。还好,太后很宠凌芩,太后就是凌芩最大的保障。
太后坐在殿堂上,看起来很苍老,但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掩饰不住她的威严,那眼睛里是辽阔的天空,浩瀚的大海,并不着眼于这一小块地方,那眼神高深莫测,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花蕊,你来了?来让哀家看看。”太后见了凌芩反而很亲热,没有了刚才逼人的气势。
“是的,臣妾来见您了。”凌芩笑靥如花,乖巧可人。
“臣妾今日来是想向您求一件事,臣妾想要请几个教我弹琴绘画的先生,还想要几本医书,不知太后能否应允啊?”凌芩浅笑道,眉毛微微的弯曲,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是可人。
“好哇,我们花蕊若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哀家都给你摘下来。”太后笑得花枝乱颤,单薄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太后莫要取笑凌芩。”凌芩往太后的怀里一倒,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几日后,凌芩的房里多了很多很多的医书,有一间房子被腾出来,专门摆上了很多很多的书。她天生喜好学医,自己也懂的不少,不是一些特别严重的疾病,她都能治愈,不过自然还是比不得太医们技艺高超。太后给她请了好几个先生,专门教她弹琴绘画,个个都是上好的琴师和画师,凌芩十分满意。她现在要把自己以往没有学到的,没有尝试过的,没有做过的都要再来做一次,这样方才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要活就要堂堂正正的活,活的自由洒脱,活出自己的风采。很多男人都喜欢好的,然后再去追求更好的,但是,她就要成为最好的,这样才不辜负了自己的一生。在这深宫之中困了5年,她每天提心吊胆,却因为最近见到了太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宫里许多妃嫔都来找她聊天,想要拉到一个依靠,许多大臣都往她这里送上了许多奇珍异宝,希望她在太后面前给他们美言几句。以往,自己在这深宫之中,如浮萍一样,时高时低,被风雨吹打,如今她却掌握了许多的权势,掌握了许多的生死大权,一时间竟有些适应不过来。没错,人有了权力,有了财富,总会变得不一样。但是,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她偏要保持自己一颗纯粹的初心。
“娘娘,您的琴师来了。”轻衣轻轻走来,衣衫被风吹起,似神仙一般,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微风拂过她的衣衫,一阵幽香飘来,清新脱俗。
“好的,”凌芩笑了笑,“你用的是什么熏香啊?真好闻。”
“回娘娘,这不是熏香,奴婢自小就身染异香,有人说奴婢是神仙转世,有人说奴婢是妖精,奴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轻衣用简短的话回复了她,却饱含着无奈与悲伤。她自幼便被同龄人当成妖怪一样对待,被人取笑,被人欺辱。
“听好了,我告诉你你是什么。你是我的婢女,你是我的好友,你是我的知音,不用去在乎别人说什么。”凌芩笑了笑,这一个微笑,让人如同沐浴春风,所有的花都失去了颜色,轻衣顿时失了神,呆呆地看着她,她的微笑真的是倾国倾城,可是皇上竟从来没有宠幸过她,这让轻衣感到很奇怪。
琴声悠扬婉转,时高时低,清脆悦耳,听到这琴声,仿佛耳朵都已经酥软了,真可谓是引人入胜,使人陶醉。所有的一切都醉了,只有这琴师仍然保持着清醒。
“参见娘娘,在下杨溯,从今以后,我就是娘娘的琴师了。”男子微微一笑,有着一种优雅的气质,这种气质是谁也学不来的,男子眉目清秀,眉眼之间有说不出的慵懒与倦怠,他自由散漫,不受拘束。凌芩很喜欢这样的人,很喜欢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凌芩自信地微笑。
“好,先把肩膀大小臂放松,手臂自然下垂,慢慢来,你的琴艺也不差,但总就感觉是基本功不扎实,手指没有力道,继续。”杨溯娓娓道来,一字一句都悦耳动听,他的嘴唇薄薄的,说起话来的样子,很是好看。
“弹琴的发力点主要在指尖,现在把手指用力部位放在手指的根部,以增加力度,这样发出的声音便会刚劲有力,更有气势。”杨溯是名扬天下的琴师,一直都坚贞高洁,从不追名逐利,攀附权贵,能来教她弹琴,实属不易。杨溯名声在外,想要听他弹上一曲都是很难的事情。
“每首曲子都是有感情的,乐曲的风格不同,情绪不同,手指的发力点就不同,要慢慢琢磨。”凌芩一勾琴弦,不小心把手弄疼了,样子蠢蠢的,杨溯轻笑出声,他杨溯从来不轻易收徒,没想到一收徒,就收了个傻徒弟,真是好笑。
杨溯微微一笑,俊美的脸庞勾起了一道弧线,眼中满是笑意,眉宇之间都充满了和蔼可亲的感觉。杨溯最多也只比凌芩大了一两岁,却也已经名声在外,令人崇敬。他觉得这个小徒弟真是讨人喜欢,惹人垂怜,还特别聪慧,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像他一样的有名琴师。
凌芩什么都会,什么都比较好,但是很好归很好,却都不是很拔尖。而杨溯却是只有琴艺比凌芩高超,要谈别的他还真是比不上凌芩。要问凌芩有什么学得好,就觉得她什么都学得比较好,但是要说什么最好,却答不上来了;而杨溯,一提到他就会觉得他琴艺很高超,但是一问起别的来,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学得好了。凌芩就相当于是先生们心中的好学生,什么都比较让人放心,而杨溯却像是偏科的学生,唯独那一两门科学的比较好。
这样的师徒关系,想想都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