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这并不是爆炸的声音,纯属是沫浅浅喝完水“轻轻”地放杯子,瓷茶杯碰到高档玻璃茶几的声音有些小刺耳,只不过,在这宽敞静谧的别墅大厅里,放大了好几个分贝。
沫浅浅做在茶几一端的沙发,伸手拿起苹果就往嘴里塞,巨大的咀嚼声充斥着自己的大脑,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而茶几另一边,沫衹冥二郎腿一摆,时不时冲着沫浅浅就是几个白眼。
中间,栗色短发找的十分随意,从他一手撑脸,另一只握着茶杯还在不停抖……不难看出,他内心的崩溃程度,如果这是漫画,该在他头顶上挂几个黑条,然后独给他打上黑白。
沫杉发誓,自己做过最错的决定就是让沫衹冥单枪匹马去找沫浅浅,现在的自己,恨透了那个找自己谈合约,却一直找不到人的家伙,回头得把那合约谈嘣了,如果不是那家伙浪费自己时间,自己也就不会让沫衹冥去接他姐回来。
沫杉可能这辈子都很难忘记,在许久没等到沫衹冥带人回来后,自己开车来到实验室门口,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姐弟两人撕逼的场面,简直和小时候别无二样。
“我说…”
“锁、挑精的锁,锁重点。”
沫浅浅嘴中还嚼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强调道。
“别!哥,这人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说什么都得从长计议,重点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说完,不理会沫浅浅凶狠的眼神,直白地站起身,向楼梯走去。
“诶!沫衹冥,你还就跟我对着干是吧?”沫浅浅说着,又要站起来了。
“浅浅…今天带你回来是有事跟你说。”沫杉一把将沫浅浅扯过来面对着自己。
沫浅浅不甘心的坐下,撅了撅嘴巴,
“不会又是什么商业会谈吧?说什么全家参与,然后把我骗去求职……哎呦!”
“哥!你打我干嘛?”
沫浅浅心疼地揉着额头,先别说一个练家子,就算是正常的一个大男人,一个脑瓜蹦,也疼得厉害。
“…老妈生日你都忘了。”沫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沫浅浅当然看得一清二楚,沫浅浅的眼眸也暗淡了许多,自己心中的酸楚又有谁能体会?
自己和哥哥的生父早就在一场交通意外种去世,当时三人势力单薄,家父也是从小无家人,母亲更是与娘家断绝关系和父亲结婚。
三人孤苦无助,连这么简单的交通事故赔偿,都没有讨到好处,从小沫浅浅有恨透了关系上的关系。
三人流离失所,母亲靠着在酒店打工扶持着这个家,也就是在母亲进入酒店的一年,沫浅浅的母亲结识了沫忠佑,也就是现在沫家的主人,也是沫氏企业的总裁。
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在结婚之前得一子,
沫衹冥。
而两年之后,沫忠佑也十分有干劲,在酒店举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婚。
那一年,沫杉九岁,沫浅浅五岁。
而沫衹冥,刚好两岁。
沫浅浅并不喜欢沫忠佑,一方面自己还无法接受除自己亲身父亲以外的人,以父亲的身份走进她的生活;另一方面,因为身份差距太大,流言蜚语压得沫浅浅喘不过气,沫浅浅对沫忠佑的印象也越来越差,也就是那时开始,一向乖巧的沫浅浅开始学会了打架。
专打那些说她母亲是个只会傍大款的下流女人的家伙,不过沫忠佑管的并不严,这也好,每次沫浅浅犯的事,都被钱砸了回去。
但是,自己如何跟母亲诉说,母亲都不给予赞同,母亲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可是作为她女儿的自己,听到那些话,简直就像在心上挖肉一般。
更气人的事,不止母亲,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也一样。
“你们都爱上钱了。”
那一年,十五岁的沫浅浅选择离开。
……………
又忆往事,只能不自然地撇过头嘟嚷:“这十年我不是都没过来吗?生日不都过得挺好吗?”
沫杉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浅浅,还有一件事,哥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沫浅浅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沫杉考虑再三的事一定是重要的事,偷偷抹掉眼角即将掉下的泪珠,与沫杉面对面。
“哥,你说吧。”
沫杉看着沫浅浅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就是,除了母亲的生日以外,有一件事非你出面不可……”
“非我出面?”
沫浅浅疑惑了,这十年自己并没有跟沫家有过任何联系,更没有和沫家有联系的人或事有过半点关系,到底是什么事,非自己出面不可?
“禹家准备和沫家商业联婚……”
“禹家?联婚?男的女的?……不对,非我不可,他要和我商业联婚?”沫浅浅腾的站了起来。
如果说沫家是富家,那禹家更是富上富,沫家能走到现在,禹家是沫家不可缺少的靠山级。
沫浅浅没记错的话,世界排名世家,禹家排前十五名,但是,沫家却只不到三十名而已,禹家要和沫家联婚,又有什么可图呢?
顺势而讲,沫家求跟禹家联婚,到是说得过去,想到这里,沫浅浅不禁气愤上头:“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是妈妈让我去的吗?还是沫忠佑?!”
“不是的,浅浅,并不是爸妈让你去联婚,是禹家提起的,据说是禹家的继承子,禹季烨自己提出的。”沫杉看着沫浅浅愈来愈暗淡的眼神,也知道在另外一个方面,戳中了沫浅浅的痛处。
“没想到…发誓过再也不动心后,就真的不能得到幸福了。妈妈肯定也答应了……对吧?”
沫浅浅感到了绝望的孤独,如果她拒绝,禹家可以撤走所有合资,她知道自己无法狠下心,让母亲心心相靠的山倒下,看母亲心酸的泪水。
“不!浅浅……”
沫杉急着想跟正在倒退的沫浅浅解释清楚,可是沫浅浅已经无法专心听进了,强忍着泪水不会落下,但沫杉说的,她都不想听,沫衹冥说的没错,结果都不重要了,现在……她只想静一静。转身就往大门走去,却不想撞上了沫衹冥,沫衹冥一把抓住沫浅浅的肩膀,“沫浅浅!不喜欢可以拒绝,潇洒的拒绝禹季烨,你现在要去哪里啊?去自杀吗?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这么懦弱的你!”
沫浅浅更是被晃的一愣一愣的,
“沫衹冥!你在说什么傻话!”
她一把甩开沫衹冥的手,“如果我拒绝了,你了就完了!”连沫浅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着沫衹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泪水倾刻间滑落,也许这是沫衹冥一种另类的亲情,虽然同母异父,但仍然有藕断丝连的血缘。
听到这句话,沫衹冥心也是一挣,有些不自然地拦过正在哭泣的沫浅浅,“沫……姐、…我不是说了吗?不愿意就拒绝。”
沫衹冥说出这句话,也是破了好久的心理防线,喊出自出生以来,这样正式的第一声姐姐。
看到沫杉个沫浅浅都看向了自己,沫衹冥也越来越不好意思,“我说的可不是傻话!这是我们全家讨论的结果,爸爸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即使公司破产也没关系,可以重头再来,但是结婚,是你一辈子的事,耽误不得也马虎不得……这次的联婚如果禹家要强迫,合约不要也罢。”
“。。沫衹冥,你……”
沫浅浅诧异地看着沫衹冥,满脸不可思议,沫杉也追加补句:“浅浅,这是真的。你不用强迫,哥也预计过了,沫家这么多年以来,能力也不可小视,禹家撤资并不能说对于沫家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与其说是打击,不如说我们有正当理由,摆脱禹家对沫家这几十年的掌控,我们还有绝对性的把握,翻盘重新来过,而且翻盘的基数,我们不会很少。”
“没骗我吧?”沫浅浅怂了怂有些堵堵的鼻子。
“骗你干…、斯~~卧槽!沫浅浅!”沫衹冥有些激动的扭动了自己应该还好的脚趾头。
“谁要你说我懦夫的?”沫浅浅有些赌气的叫到,可是泪痕依旧在脸颊,显得有些滑稽,可她并不在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身又抱过了沫衹冥,“还是叫我姐吧,外面挺冷的,想在家里多添些衣服,外面的夏装该收收了。”
“嗯……”沫衹冥没再多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
“哥……啧。快来帮忙啊!”沫衹冥有些不满地叫到。
“来了来了!”沫衹冥赶紧接了过来。
“呼。。这几年她绝对没吃苦!光在外面吃了吧!那么重!”沫衹冥已经汗流浃背了,光把沫浅浅拖上二楼,丢到床上,他沫衹冥感觉自己就像从鬼门关来过一趟,真的找到了初一时候跑800米那种快挂了的感觉。
“有那么重吗?”沫杉有些疑惑的问到,方才自己试了下手,也就是五十来斤的样子。
可是转念一想,沫杉却有了笑意。
“衹冥,你还要多加锻炼啊……”沫衹冥从没想过,自己在今后的几十年里仍旧会想起那时候自己哥哥那样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