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从下水道里醒来,扑鼻而来的是阵阵恶臭,几乎让我窒息。我强烈咳嗽了几声,以此证明这强烈的气味对我的身体所造成的不适。过了好一会才逐渐适应了这里昏暗的光线,积水,石头,枯枝烂叶,塑料袋,卫生纸,粪便,卫生巾以及各种动物的尸体随处可见。
当我从满是积水的地面爬起时,一阵眩晕感突然升至脑中,差点让我重新栽倒在肮脏的地面上,我急忙扶住一侧的墙壁,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稍稍驱散了一些不适。
“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些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待眩晕感逝去之后,我尝试着去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可是我发现我的大脑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就如同新生婴儿一般。这个世界带给我的,仅仅只有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带给我的无助充斥着我的全身,我究竟是谁?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拼了命地去翻阅我脑海里可能存在的某些记忆,试图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是这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相反随之而来的却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眩晕感。
身体的不适以及身心的无力,索性让我直接坐倒在了满是污水的地面,浑然没有觉得恶心。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该做些什么。或许再次莫名其妙地沉睡过去,呵呵..谁知道呢。
“阿嚏..”下水道中阴冷潮湿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我这才意识到我全身上下都没有穿一件衣物。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呵.真是干净得彻底啊..”
也不知道在原地呆坐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又或是一小时,我就这么痴痴地呆坐在原地。任由潮湿的空气侵蚀我的皮肤,任由肮脏的污水,洗涤我的身躯,任由无助感吞噬我全身的每一个根神经和每一个细胞。
渐渐的,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就这么坐着,我应该做点什么,比如我应该去寻找我的过去,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导致我记忆全无。不行,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从肮脏的污水中再次站起,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由于光线过于昏暗,我并不能看清自己身体各处的情况,但是凭感觉,发现除了脑袋有些沉重和肚子有些饥饿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不适感,这让我感到些许的欣慰,最起码我的身体还是正常的。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能见度很低,大概也就一两米的样子,再往前便是一片朦胧。“不管了,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再说。”我下意识地选择了向左走,直觉告诉我,向左比较安全也能让我快点离开下水道。
我走得很慢,陌生感让我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警惕。我一手扶着墙壁,墙壁上满是滑腻腻的青苔,让我感到十分不舒服。走着走着,一阵浓烈的腐臭味从我的前方传来,我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口鼻,阻止这令人作呕的气味进入我的肺部。
走近一看,便发现这是一只体形很大的动物尸体,前路已被它拦住,除非跳过去,不然无法通过。躯体已经高度腐烂,有一部分浸入污水中,密密麻麻的蛆虫在动物尸体里拱来拱去,让人看了头皮发麻,十分恶心。
“真恶心.”看见这一幕我不禁吐了一口唾沫,本想转身往回走,可是一想到往回走又要花费时间,而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想到这,我后退了几步,咬咬牙,一个飞跃便跨过了动物尸体。
下水道中一片寂静,除了自己走动时带动的水声在四周回荡外,没有其他什么异响。又往前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一连串如同蛤蟆叫声般的声音在我后方响起:“咯咯咯咯咯咯.。”从声音判断,离我似乎不远。
“什么东西?”我停下脚步,倾耳聆听,这声音在安静的下水道中显得异常诡异刺耳,让我平稳的心脏加速跳动了起来。那声音在我身后忽远忽近的传来,让人十分不安。我不由加快了脚步,往前飞奔起来,也顾不得注意脚下。
突然,一个东西出现在我的脚下,让我一个踉跄,险些扑到在地。我急忙扶住一旁的墙壁,堪堪稳住了身形。我往地下一看,不禁被吓了一跳,绊我的是一具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尸,但是吓到我的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尸体脸上的表情: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仿佛一张白纸。那双部满血丝的双眼,直直地望着上方,空洞而深邃,嘴巴则大张着,足可以塞下一个成人的拳头,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或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刺激。凌乱的头发夹杂着已经枯黄的树叶,显得异常凄凉。
尸体没有腐烂,也没有腐臭的气味,看样子死的时间不会太长。在尸体的身上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口,所以也无法判断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开始在尸体的身上摸索,希望找到一些自己能用到的东西,值得高兴的是,在尸体的腰间,我找到了一只十分小巧的手电,打开试了试,发现还能够正常使用,虽然体积小巧,但是光线却十分明亮。这让我很是高兴,毕竟黑暗中能有一缕明亮的光线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一时间也忘了刚才所听到的声音。我继续在尸体身上的各个口袋中摸索,然后又在他的上衣口袋中,发现了一只钱包,打开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几张在我看来一文不值的百元钞票外,还有一张身份证,一张人民警察证和一张照片。
我拿出那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相貌十分端庄美丽的女人,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以及一个穿着警察制服模样很是俊俏的男人,看样子这是一家三口的合照,而照片中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可能就是现在躺在自己眼前的这具尸体。三个人都露出了十分甜蜜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幸福。看着照片中甜蜜的一家三口,我不禁又流露出了一丝伤感,“如今你死在这里,想必她们知道了会十分难过吧.”
我将照片重新放回钱包,又取出身份证和人民警察证看了看,“司青,呵呵,很特别的名字啊,汉族,1992年出生,xx省xx市人。”我看着手中的身份证,嘴里念到。
我将身份证和人民警察证放回钱包准备物归原主,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需要用到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于是又取出了照片,仔细看来看,记住了照片中人的面貌,便重新放回了尸体的上衣口袋中。“如果以后能碰到你的家人,我会补偿你。”
下水道中十分潮湿阴冷,我看了看尸体身上的衣服,还是打消了去脱他衣服的打算。我起身准备离开,刚踏出一步,我的脚便又碰到了一个金属般的东西,我弯腰将那东西从水中捡了起来,发现是一把警式用枪,弹夹里还有几颗子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先不管了,离开这里再说。”
我左手拿着枪和钱包,右手则举着已经打开的手电继续往前走着,希望能尽快找到出去的窨井口。
那奇怪的声音并没有再次响起,加上手上也有了能照明的手电,让我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随之轻快了不少。
“啊!出口!”走了没几分钟便感觉到了阵阵凉风从前方吹来,然后便看到了一个通往外面世界的窨井口,窨井盖已经不翼而飞,微弱昏黄的灯光透过窨井口照射到下水道的地面上。
我望着已经不远的出口,脚下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几分,我似乎已经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美好,美味的食物,干净的饮水,干燥舒适的衣物以及柔软的大床.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禁上扬,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