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六界沸腾,这一刻,仙界哀嚎,这一刻,人间瞩目。
多少年了,人王又斩杀了一位名传六界万族的王者,人族不知有多少人战血冲霄,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当世无敌,再也不是十几万年前那段令人族无奈的岁月。
人王已经有五千年没有出手了,五千年前,人界与神界大动干戈,几乎全面开战,最终是人王出关,亲自与神界和谈,并且应神界之邀与一位神王生死对决,人王在那一战中当着神皇的面斩下了那位神王的头颅,使得神界不敢妄动。
五千年过去了,人王更甚当年,英姿勃发,一战斩灭了纵横六界五千年的无敌长生王,仙界大受震动,他们认为长生王五千年纵横世间,无敌当世,已经足以挑战人王的威势,要用人王的死来接续仙界长生王的辉煌,可惜,却是赔了夫人折了兵!海东青被杀的形神俱灭,更让仙界威名扫地。
六界诸族之主都似乎看到了未来人族一族两皇的无上威势。也看到未来人族复仇的利剑,直指诸天百族!
盖世的战力,让诸皇都要侧目,煌煌功绩,堪比开天时的人祖!虽不为人皇,但早已有了超越人皇的威名,这就是人王,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称呼,而是一个特有的封号。
问人间诸雄,独此一位人王!
柯槿新缓缓地收起了自己周身的光华,他的身影又回到了大战前的平静,目光转动,看着下方破败的山河,他轻轻地摇了摇了头,他不是皇者,没有恢复万物的能力。只能是看着这片还未开发的天地回到太初。他虽然身负无上荣光,但心中也浮起了一丝厌倦。厮杀虽痛快,可是却生生的毁灭了一方大好山河。
神光浮动,化作了一座亿万里的拱桥,如一道彩虹一样,柯槿新一步迈上九色拱桥,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昆仑山之巅。
他遥看着人间的山川大地,虽然这片大陆百病缠身,虽然她存在着种种问题,虽然她有时也令人揪心,可是她也朝气蓬勃,也会焕发新生,也能令人安心,也能引领一个时代。这就是他付出生命也要守护的人间。
人是这个世上最复杂的生灵,他们没有极端的情感,有太多的七情六欲,也有太多的欲望,可是他们也是这个世间最坚定的生灵,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即使天生不适合修炼,也能诞生一些无比强大的修士,看似松散,看似内讧,可是他们能在一夜之间无比的团结。
这也是十几万年前人族在极端虚弱的情况下能够击退五界百族的强者的原因,因为他们虽然懦弱,虽然贪婪,虽然有无穷的欲望,可是,他们知道一旦人间不存,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妻女就会沦为异族的奴隶,权势就会烟消云散,家国殒难,国破人亡!
所以即使山穷水尽也要放手一搏,即使是失败!支撑他们的是一种信念,一种以人为本的信念,异族不懂,所以他们鲸吞人间的梦失败了,即使拥有无比强大的联合军队,即使拥有皇者!
柯槿新自己也明白,当自己入主人皇宫的那一刻起,虽身负无上的荣耀,但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坐镇人间,威压五界百族,还要防着异族的皇者。
这就是他的职责,用余生守护这片大陆,盛名之下,是一生为人间战斗的光辉。
他仿佛看到了千载之后的自己,拖着残身,抱着残剑,摇曳着不多的生命之火,绽放着自己残存的生命之花,与五界百族斗。
“君王,你,无事吧,大家都在太极殿等您,其余三位王也到了,探子来报,仙界在通天关集结了数十万大军,并且仙族刺探频频出动,探查雁云关的虚实。”一位人皇宫的侍卫首领看到柯槿新降落在昆仑山便立刻迎了上来,眼神之中是说不出的羡慕与尊敬。
“仙界失去了一位王者,当然要伺机报复,命雁云关守将小心把守。孤要闭关修养几日,今天的朝会由武王举行,传召诸王及众臣,三日后,孤要在太庙举行祭祀大典。”柯槿新长身而立,衣摆飘飘,在白色的江山中似一道青丽的盛景。
“遵命!”侍卫躬身道,他说完便去太极殿传令了。
祭祀太庙,自古以来便是一个种族的大事,它彰显了一个时代的辉煌,开庙祭祖和泰山封禅都是为了彰显皇者与王者的丰功伟绩。自古至今只有几位人皇才能进行泰山封禅。都是人族历史上拥有大功绩的皇者,曾经都镇压了一个时代,护佑了人间五万年。
人王要在太庙祭祖,消息传开,人族各方反应均有不同,有人认为现在祭祖为时太早,太过招摇,还有人认为现在正是祭祖的时候,人王已经斩杀了仙界的长生王,足以威慑六界一百年。
祭祖,是柯槿新考虑了很久的事情,就算没有与仙王的决战,他也要在三日后祭拜太庙,因为他需要重新凝聚起人族的斗志,重整人族内部势力,清楚一些烂透了的王朝以及世家。以免将来成为大患。
祭祖之后就是一场关于各大势力之间的大清洗,这也是与三位王者达成的共识,因为有些家族,有些王朝太不像话了,背地里与各界进行着肮脏的交易,明面上堂而皇之的立于朝堂之上
祭祖只是一种达到他目的的手段,真要彰显炫耀,以他的想法,是要准备泰山封禅的。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是乾道七千八百七十九年六月初八,日子是一个月前钦天监监正亲自选的,他是一位精通星相学的大宗师,所选的日子是一年当中最好的,祭祖的东西,太常寺都已经在三天内准备好了,只待祭祖开始。
太庙是坐落在昆都城的中央之处,是供奉人祖的神圣之地,是人族心目中最敬重的地方,在人间历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太庙中间供奉的是各代人皇的牌位,以及对人族有卓越的贡献的王者,还有具有代表的烈士!
”时辰到了,君王,所有大臣都在宫前等着了,其余三位君王也都来了。”柯槿新的内侍在他的寝宫外说着,
柯槿新打开了殿门,他今日穿的是王者衮服,身着一件庄重的明黄宽袍,头上戴着一个前后都镶有十二排玉珠的王冠,衮服上除了刻着五条金龙以外,还有日月、星辰、山河等图案,端的是尊贵至极,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眉宇间透露出一族之主的风采。
“王上!”柯槿新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宫门前的丹朱巾踏上,他一出现,除却三位王者,其余大臣全都拜跪了下来,威严至极的目光扫过人群,大臣们都不敢正视。
”祭祀大典开始,众臣朝拜!“祭祖历代都由太庙的庙祝主持,也就是太常寺寺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声音浓厚,身材高大,穿着太仆寺的官袍,手中捧着一道圣旨,
柯槿新率领众臣徒步向着太庙走去,柯槿新踏在丹朱巾踏的正中央,每一步都苍劲有力,身躯笼罩在衮服之内,头上的冠珠攒动,身后是三位同样穿着王者滚服的王者,每一个都有不凡的容貌,都是和柯槿新一样的人物,在之后是排列整齐的百官。
到了太庙,先是四位王者,一同拜跪宫殿内的牌位并且进香,接着便是众臣依次跪拜列祖,进香。跪拜之礼结束后,便是柯槿新在主殿外的中央大鼎上燃烧祭文,其余人都庄严注目而立。只有太常寺寺正的声音传于天地,高声朗读祭文。
“臣柯槿新,敬告列祖列宗,日月苍穹,今有五界,实为人族大患,乱我人间根基。臣代天行狩,掌管人间,不忍人间落难,欲行赏罚之事。唯告列祖,人间天下,历数无疆。臣以赏罚之明,贤圣之能,于治天下,以复人间之盛,山河之秀,天地之明,广天下之厦,以安诸民,利百姓之富,以正僚属。以六界诸强,不敢犯我人间江山,恢复人祖霸业,犯我人族者,虽强必戮!乾道七千八百七十九年六月初八!“
一纸祭文,没有言语柯槿新斩杀海东青之事,一个字也没有说,却是专说了赏罚之事,滔天般的波澜打在众臣的心里!
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听话也从来都听话外之音,都知道人族内部即将进行着一场血洗,一些大势力又要除名了!
一场浩大的祭祖就在黄昏中结束了,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四位王者的雷霆手段,他们想要正摄人族,使得人族重新凝聚起一种必胜的信念,必须清除一些烂透了的大患!
果不其然,就在祭祖完的第三天,就有官员弹劾当朝弹劾一些人族之内的王朝,倨傲不尊,对臣民不法等等,尤其突出的是十几个王朝,弊病丛生,其中的官员腐败,皇帝骄奢屡见不鲜。
柯槿新与三位王者共同颁旨,以人皇名义,对一些王朝、宗门进行清洗,整合。一年下来,人族内部除却十五个皇族,十八个王族依旧存在,其余势力,只剩下了八大王朝,十个宗门。整合之后的官员效率都有了明显的提高。人族亿万百姓的生活都有了质的升高。
”这次的整合,非常有效,政务清明,各地官民的素质均有了提升。“人皇宫的一座殿宇内,四位王者在密谈,
”现在各军都在扩招,近些月来,五界的密探也渗透的越来越频繁了,怕是瞒不住了。“一个面容俊秀,身躯显得年轻的王者说道。他有着年轻时期的容貌,声音也是,生命之力蓬勃,王者巅峰的气息内敛,实力不俗,修为不在柯槿新之下。宛若一个翩翩少年,身材修长。他是四位王者之中的战王,统御人族所有的兵马,堪称一代军圣,善通兵法,麾下有诸多名将。
”瞒不住,就别瞒了,你继续训练,命令六大天关的守将,严加防范。”柯槿新从大殿上走下来,看着三位王者说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内部,我们虽然清除了一些鱼虾,可是,还有几条大鱼还沉在底下,“另一个面貌在中年的男子说道,他五官端正,容貌威严,时时刻刻都透着一股威严,好像无所不能,同样有着旺盛的生命之力和不俗的修为。实力也在王者巅峰,他是武王,一身战力,震动六界,被人族称作守护者。
“武王说的不错,我们虽然清除了一些势力,可是他们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一些皇族与王族才是真正的烂木!“最后一位王者道。他也有着年轻时期的容貌,只不过披在肩上的是满头的白发,岁月在他的头发上留下了不可逆转的痕迹。似乎与他的生命之力不再旺盛有关,他是四位王者之中年级最大的王者,叫做九州王,已经有一万两千多岁了。是其他三位王者的前辈。
“他们底蕴深厚,有的已经有十几万年的历史了,是庞然大物,轻易不能动,这次行动是敲山震虎,希望他们能有所收敛,否则就算他们的祖先复活也救不了他们。”柯槿新的目光,望向窗外,眼中流转的是一种惋惜的情绪,还有一种不可违逆。
”你什么时候能渡劫?应该是随时都可以了吧?”武王看向柯槿新,询问道。听见此话,其他两位王者都纷纷看向柯槿新,他们的目光中也透露着询问之色。
“成皇,谈何容易,渡劫大概还要一些年月吧,你们都在这个境界浸淫了一生,知道我的无奈。”柯槿新回过身来道。
他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眉宇之间尽是沧桑。
“当年你为了她,生生的将两只踏在皇道之境上的脚拉回来,差点半废。要不然,你早就成皇了!”战王言语中透着叹息的语气。此话一出,柯槿新的身体像把利剑一样挺直了,并且双手也不自觉得握紧,神色紧绷。连自己的气息都内敛不住了。
“咳咳,我们还有公务,先出去了,你忙吧。”武王干咳了两声,和九州王拉着战王一起离开了宫殿,武王在殿门外数落着战王:”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说那件事干嘛。“
”说话也不过过脑子,那件事对他来说是永远的痛,你还去揭他的伤疤!“九州王也指着战王。
战王挣脱了两人,他整了整长袍。”我就顺嘴说出来了,好了,好了,都去忙吧,还有一大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