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铸师,请留下来,老僧希望就泽天教覆灭一事有更多的了解,今日一过,世界会将视线都聚于此,那么菩提会与圣河教团都必须站出来,站在台前。”
本想跟着王不行一同前去的萧然听闻此言,皱眉驻足。
“小然然你就留在这里。”王不行说道:“不用担心,她和我算是旧识吧。”
注视着假寐的爱丽丝,萧然点头道:“待会我会过来的,你先去吧。”
比划了一下没问题的手势,王不行挤眉弄眼笑着快步跟上藏歌妃的步伐,同她进入了庙宇深处。
“就像小施主所说,萧铸师大可放心,半身佛当年所为定是有什么深意,算得了小施主与他的因果,此次大约摸是要还回去了。”摩乎耶儿稚嫩的面貌上满是慈悲。
萧然只是摇晃着头并不多说,表示理解。
“呵呵,不会劳烦铸师太长时间的。”
※※※
肃穆沉寂的大厅里,王不行抬头打量着眼前恢弘大气的雕刻壁画,不知凡几的菩萨与佛,一同参拜着中央的佛祖,活灵活现直叫人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境界,似乎自己就是那漫天神佛中的某一位,感受着佛法的精益与奥妙。
“依然。”藏歌妃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称呼王不行。
“嗯?怎么了,大恩人。”
看着这个样貌同爱丽丝一般大小的女孩,王不行真觉得她有这种不一般的神秘色彩。
不管是那完美的容颜,还是她耀眼的如雪的长发,都与爱丽丝有着共通点,并且是那般的高深莫测,至今王不行还没办法感知她的力量到底有多强,这是在王的面前也没有过的感受...但是说她比王都要来的强大?
不见得,王的威仪直面本心,任何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王的神力。
而藏歌妃,她就如隐藏在云雾中的高山一样,遮面云雾不散去,那你永远无法目睹其伟大之处。
藏歌妃回望,虽是闭着双眸,但王不行分明感受到她的视线正与自己相汇。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柔和得让人酥麻的话语传入耳中,引得王不行的小心肝一阵悸动。
“恩,你说说看,是什么地方。”
“镇压兽与恶的牢狱,名为镇厄殿。”
“哦,那么就是不过是表面上的说法吧,关押妖魔?谁不是见到了妖魔往死里揍或者死命跑。”
“有想过净化的人不少。”藏歌妃抬起纤纤素手在空中飞舞结着某种手印,模糊的线条在空中留下痕迹,缓缓勾勒出九个法印,九法印互相重合组成了单独的大法印。
“却没一人能成是吗。”
藏歌妃点头,随后将显现出的金色大法印轻轻拍入浮雕中的空白处,轻响一声,漫天神佛分裂重组,不到数秒便都消失不见,只余下背后一条华光尽放的浮灯长廊。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走在长廊中,灰色的石壁与明亮的浮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氛,似乎有风声,又好似从长廊的另一头传来鬼哭声,王不行抱着爱丽丝走在藏歌妃身边,有些好奇藏歌妃带他来这里是何用意。
“一个东西吗。”藏歌妃轻念道:“算是个不一般的东西吧,这个东西,不应该还存于这个世上。”
像这种若有所思,引人遐想的话语,王不行直感到头皮发麻,这种套路他太熟悉了,神叨叨的话听得太多,耳朵根都快起茧子了。
“我有一些好奇。”
王不行神色诧异的注视着身边这位矮上大半个子的女孩,竟然还有东西能够让她感到好奇?知晓祸福,洞晓人世的神女竟然还能有东西让她好奇,那还真是让人不得不在意呢。
“依然,你的命,在你自己手中。”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世界上,所以人的命都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什么时候病死老死,被杀死...这些都不是自身能够掌握的。而你,虽然命格难定,但有一点你可以坚信,那就是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听起来很棒啊,也就是说除了我自己,没人能杀得了我,是吗?”
王不行笑着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我皆非凡人。”藏歌妃一甩拂尘,将突然出现在长廊中央的一头奇形巨兽喝退。
“我好奇的是你们两人;你是迷雾中的夜星,而她则是混沌中的清明,并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可能性。”
藏歌妃停下了脚步,提着莲花灯向前方尽头的石壁一扫,暗淡的烛光扫开了虚幻的石壁,显露出所隐藏的真面目,一面极尽沧桑的门扉展现在三人面前。
“我并没有深究的打算。”藏歌妃“回望”,轻声细语说道:“依然你可以信任我,就像三年前我斩断你的手臂那样,这一次也是。”
藏歌妃的“视线”似乎是在看着爱丽丝,而不是王不行。
搂着怀中的女孩,王不行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只要不是把我大卸八块就好,那样我估计是活不成了,痛也痛死了。”
藏歌妃轻点颌首,道:“这门后所拥有的东西,就是你来印度的原由。你好奇那个金刚杵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吸引那些飞蛾前来送命。”
“那么,请吧。”王不行摊出手来,说:“让我见识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玄乎。”
“金刚杵。”藏歌妃伸出手王不行面前道:“打开这扇门,需要两把钥匙,你手中的那柄从神笼里被人偷了去,但在这运数里,两柄金刚杵是不会分离太多时日的。”
王不行从腰包里取出闪烁着金光的金刚杵,递给了藏歌妃:“命运还真是调皮啊。”
“命运在何人的手中,谁也参不透。”
藏歌妃拂尘一挥,一柄同样闪烁着金刚的金刚杵飘在空中,同王不行的那一柄交相辉映,互相纠缠起来,变得密不可分成为一体。
两柄单刃独股金刚杵此刻化为了一柄双刃九股杵,那各自的三头金刚像纠结在中间,口鼻绽放出道道金色梵文缠绕着杵身,不断变化着内在的玄妙。
藏歌妃抬起食指,一道小伤口划开来,几点嫣红中带有金色的血滴飘向在空中那一圈圈的金色梵文,也化作了赤色梵文填补其中一些空缺。
“依然,给我几滴你的血还有她的血。”藏歌妃轻声说道:“进入其中,必须让自己暂时成为‘觉悟者’。”
王不行点头,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边嘟囔道:“大概知道一些,爱丽丝可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半身,那么我一人的血就足够了。”
王不行可舍不得让爱丽丝娇嫩的皮肤出现伤口,当然这世间应该是没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爱丽丝瓷器似的肌肤。但就是不行,流血流汗什么的,交给他这个“哥哥”就好了。
藏歌妃点头,没有异议,她将王不行的那几滴赤红的血液化作道道梵文再次填补那些剩余的空隙,令她稍显意外的是,只是一滴血液,竟让就将所有的空隙全部填满。
藏歌妃好似在凝视着王不行血液所化的血色梵文,怔怔出神。
本来并不需要将所有空缺的梵文给填补满,可没想到,原本要将整个人身体内血液抽取的量才能填满的这些空缺,竟然只用一滴就给填补了,并且,还留有余地。
王不行体内的血气异常精纯算是一个因素,但并不是决定性的,以最后那句梵文的意义,可不是什么凡血就能书写其奥妙的。
不可数的梵文飞舞凝聚化成一团光球,密不透风的将金刚杵包裹起来,随之变化的还有那扇厚重古朴的巨门,巨门颤巍着抖落灰尘与碎块,蜘蛛裂纹纵横密布,门扉后头金光窜动,同这些裂纹组成一幅奇特的画卷,似乎是一片无边广袤的新世界。
晦涩难懂却又曼妙的动人吟唱声从耳边传来,王不行转头一看,正是藏歌妃,她用着玉碎般沁人心脾的嗓音低声诵念着什么,一个回转起落的升调与降调完成了唱出了最后一个音符后,金光彻底弥漫了王不行的双眼,不见万物。
似乎听到剑斩虚空的碎裂声,王不行感受到一股巨力拉扯着他,往光之世界跌落。
浑浑噩噩中,不知时间流淌了多少岁月,当王不行五感回归后,睁开了双眼。
“宝宝!你还好吧!”王不行睁开双眼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怀中的人儿是否无恙。
“好着呢,别大呼小叫的。”爱丽丝一脸淡然,她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随便看了几眼后,她就笑了,揉了揉抱着自己的大男孩的下巴,示意他打量打量。
“考考你,这地方是个什么。”
王不行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金色的世界,金色的云海,金色的平台,金色的太阳...一切都是金色的。就连他本人也在这金色世界之中变得满不再斑驳。
无边无际的云海之上,建立着的这座同样广袤无垠的弯月平台,弯月的两角不知延伸至何方,空无一物的场景透着一丝凄凉。
看着脚下不知什么材质的平整地面,感受着洗涤全身的磅礴神力,王不行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或者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诸灵神域,哟,这不是神明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