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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脉传承】

【第三回:血脉传承】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一个流浪的孩子随处可见,他们是战火中无辜的牺牲者,眼前的这个孩童,也如诸葛亮所见过的流浪孩童那样,瘦弱且敏感,但与众不同的是这孩子眼中有一种特有的坚毅在闪烁,诸葛亮完全能够看得见,因为这眼神就好像是年轻时的自己——心中执念着理想永不放弃。那他的理想是什么?也许只是为了能在这乱世中好好活下去。

诸葛亮柔声道:“孩子,此处已划为战场,十分危险,你怎么还不走?”

那孩子见诸葛亮面目慈和,稍稍放松了些,回答道:“这边虽然危险,但是填饱肚子的机会大些,军队一开拔,搬运粮食的时候总会落下一些,如果运气好些看到一些好的情报,去军队里报告,还能得一笔不小的赏赐,总之是比后方过的好些。”孩子边说着,边洋溢起了满足的笑容。

诸葛亮却是心中一痛,喃喃道:“日后天下不知属谁,希望早日一统,莫在让百姓受战乱之苦了。”

那孩子似乎很善于察言观色,也许是见诸葛亮并没有恶意,于是放开了心性,轻笑道:“诶,老头,我刚才看到那个绿衣将军推着你到这里,怎么丢下你一个人走了?是嫌你吃的多又干不了活么?”

诸葛亮见那孩子苦难加身时心性还能如此爽朗,不禁为之感动,将死的沉重心情也为之大畅,笑道:“我这老头子已是将死之人了,那将军就把我丢了,自是省了许多口粮,不奇怪。倒是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被丢下了。你的父母呢?”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记事起就跟着CD黄大人府上的管家于三,后来于三要把我送进宫,我知道进宫要割命根子,我就逃出来了。”

那孩子说起如此辛酸过往,本该痛苦才是,但是他的笑容依然不减,似乎这些与生俱来的苦痛对他来讲已经********了。“也许他从小就无父无母,所以就自由自在,习惯了快乐,所以就让他不知道什么叫悲欢离合吧。”诸葛亮想着,随即道:“不知这CD黄大人是何名讳?”诸葛亮倒也是一时好奇心起,故有此问。

“听人唤他黄皓。”

“黄皓?莫不是那黄门丞黄皓?喝,小小宦官竟也自称大人?”诸葛亮鄙夷一笑,随即便觉着此事无甚重要,转而道:“孩子,你闭气的本事不错,方才那个绿衣将军竟然都没发现你躲在一边,你这功夫是哪里学的?”

那孩子天真一笑,道:“我从小没有东西吃,就跳河里去捉鱼,慢慢的,我就能在水里待很久了。”

“真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诸葛亮又问:“今年多大了?”

“我自己也不清楚,我逃走那年于三说我六岁,在外头过了两个冬天了,算起来应该是八岁吧。”那孩子说话声中带着一些凄楚,但眼神中的忧愁却只是一闪而过,诸葛亮虽然从小身在望族,但也懂得这孩子心中的苦。

诸葛亮低头沉默了片刻,又抬起头,炙热的眼神盯着他,就像看着普天下受苦的百姓,道:“叫什么名字?孩子。”

“于三叫我兔崽子,黄大人叫我那童儿,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名字,所以别人问起来,我就让他们随便叫。”

诸葛亮像是早已有所预料,只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仔细盯了这个孩子一会儿,忽然道:“孩子,你想过找你的父亲么?”

那孩子摇摇头:“我自己从哪里来都不知道,哪能找得到呀。”

诸葛亮道:“那你做我的儿子吧?我命不久矣,就当是照看照看我这老头吧。”

“没问题。”那孩子答应的十分爽快。

诸葛亮眯眼笑了起来,拉过那孩子轻声道:“你答应的这么爽快,就不怕我像于三一样把你送进宫里去?”

诸葛亮感觉那孩子手背一抖,皮肉紧绷了起来,显然是被刚才的话语惊到,随即又恢复了柔软,他扬着眉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再说了,你老的走不动了,要是耍坏心眼儿,我也能逃。你现在被人丢下不管,我可不能不管你,我知道被人丢下的滋味,所以做你儿子也好,孙子也好,咱俩好歹有个伴儿。”

“我知道被人丢下的滋味”,“所以做你儿子也好,孙子也好,咱俩好歹有个伴儿”——短短几句话流露出多少的沧桑,可偏偏这一番话是从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更有一种无尽的孤独与凄苦,诸葛亮听着心中一酸,泪水竟忍不住溢了出来。

诸葛亮平复了心情,紧握着那孩子的手道:“孩子,你做了我的儿子以后就再也不用忧愁吃穿的事了……只是……”诸葛亮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说了,眼前这八岁的孩童也不会懂得。

“虽带他走出了饥寒流离的命运,但何尝不是进入了一个更危险的乱流之中,多年以后,不知这孩子会不会怪我!”平日里分秒决断的诸葛亮,此刻竟也有些犹豫了,因为他这一举动,将决定眼前这个孩子的一生命运。

可那孩子一听可以再也不用忧愁吃穿的事,开心的忘乎所以,转念一想,又觉不对,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老头你的话总让我觉得都是真的,可现实明明就是你也是被人丢下啦。”

诸葛亮会心一笑道:“其实那绿衣将军并没有丢下我不管,是我让他去找个人了。所以我没有骗你,我家中挺有钱的,吃饱穿暖并没有问题,你愿意做我的儿子么?”

于这战乱中孤苦无依的孩子而言,吃饱穿暖无疑是最大的诱惑,方才是出于同情而毫无犹豫的答应,此刻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好!”孩子依然一口答应。

诸葛亮点头微笑道:“我收你为义子不免要走个形式,待那绿衣将军带着人过来,你与我再行拜首之礼如何?”

“好!”这孩子毕竟在官宦府第中生活过,基本的礼节大致也懂得一些。

诸葛亮低头思虑片刻,好似已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着那孩子道:“孩子,再过来些,初为义父,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希望这个日后会对你有些益处。”

孩子问:“是什么?”

“它应该算是你我父子之间日后唯一的关联佐证了,就权称其为‘血脉’吧?”

诸葛亮将手请按于这孩子头顶,声音很轻很轻的道:“闭上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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