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现在算是安静下来了,可同时的大汉朝廷却闹哄哄的。这年冬天,洛阳朝廷内部终于开始公开讨论西域以及车师的情况了,而这场讨论还是在司徒鲍昱和耿秉的极力斡旋和要求下才得以进行。这个时候新帝(史称汉章帝)已经即位几个月了,耿恭、关宠、陈睦和西域诸国之前的求救信早就如冬日的雪片飞向了洛阳,飞进了皇城。之前的马皇后,也就是现在的马太后在摄政维稳了几个月之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能独当大局,现在也已经主动退出摄政,将皇权移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自己退回了后宫。汉章帝对于之前耿秉的汇报很受震动,于是就主持召开专题会议,让公卿大臣们讨论这件事。大殿上,新汉章帝把最近几个月收到的西域求救信全部摆在了朝堂上,还有酒泉,敦煌郡的信件,厚厚的一堆,让人看着就知道事态紧急。
这天大殿之上,汉章帝给这天的早朝定了一个调,说道“先王刚驾鹤西去,北匈奴就大举攻入西域,现在我西域的疆土和在西域驻守的大汉将士们的情况都万分危急,这些想必爱卿们都知道了,今天我们别的都不说了,就把这件事给了了,各位爱卿看该如何应对啊?”这时司空第五伦出来说“陛下,现在您刚登帝位,朝政都还没有交接完毕,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实在不易劳师远征啊。”司徒鲍昱出来反驳说“司空大人,您几个月之前说我还没意见,如今陛下都已经亲政了,还这套说辞恐怕不妥吧!”司空第五伦倒也没退怯,继续说道“陛下,西域现在已经是北匈奴的了,那就给北匈奴好了,反正我大汉也好几十年没问那里的事务了,这些求救信还是几个月前的,如今那些我大汉的驻守将士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如果这个时候派出军队前去营救,恐得不偿失啊,不值得啊,望陛下慎重。”话音未落,耿秉就立刻站了出来,说道“回陛下,末将已经得知现在柳中城的关宠校尉和疏勒城的耿恭校尉等人都还活着,城池都没丢,他们依然在坚守,他们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就是希望我们大汉,希望陛下能去救他们啊!”司空第五伦说“耿秉将军如何得知他们都还活着呢?”耿秉说“之前末将已经派斥候去了西域和车师后国王后取得了联系,所以知道车师的消息,而且末将已经控制住了两个焉耆国和龟兹国的王子,而这焉耆国和龟兹国正是投降北匈奴并且出兵攻打柳中城的主力国家,现在他们也在秘密联系我,向我保证柳中城不会被攻破,他们之前也是看到我大汉一直不派兵去救,又迫于北匈奴的淫威才不得不投降出兵。”
汉章帝听完耿秉的汇报,龙颜大悦。司空第五伦说“就算都如耿秉将军所言,关宠校尉和耿恭校尉都还活着,那谁能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呢?如果让我们派出上万大军劳师远救那遥远的几个人,这恐怕没什么必要,如果为了救可能存在的几个人,而和北匈奴人决战,那我们就更加得不偿失了,老臣认为我们还是首先要考虑自己身边百姓的疾苦为好,远方异域的事就算了吧!”耿秉听了,那叫一个怒啊,心里直骂司空是老腐儒。
司徒鲍昱听了没忍住,愤怒的反驳道“陛下,不可,想当初把自己人置于危险之地,现在情势紧急时却要抛弃他们,这样做的结果,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如果开了这个头,试问日后外夷再犯塞寇边,陛下将以何人为将呢?又有何人愿意为陛下效命呢?如今耿、关两部人数都只是区区百人,而北匈奴数万大军围困这么久而不能攻下,可想而知北匈奴人的的战斗力不怎么样,已是强弩之末,末日黄花。陛下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率领精兵,昼夜兼程,前往救援,此时北匈奴的部队,久暴于野,已经疲惫不堪一战,必定不敢恋战。臣以为整个救援计划,必将在四十天内完成。”这时耿秉也站出来说“末将愿往敦煌郡调遣。”汉章帝听了,觉得鲍昱说的有道理,而此时司空是一脸的难看,但大臣们都纷纷支持司徒和耿秉。
于是汉章帝就说“好,司徒所言甚和寡人之意,这已经不是一个战争问题了,而是我大汉的大义问题,颜面问题,我决定即日起出兵救援耿恭和关宠。”耿秉听了激动不已。汉明帝想了想接着说“只是现阶段朝廷本身确实也很困难,这次北匈奴和西域反叛国家一起有好几万大军,朝廷现在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人马粮草对应,寡人…”话音还未落,耿秉就直接说“陛下,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就可以打败那些西域诸国和北匈奴大军,正如司徒大人所言,北匈奴人已经疲态尽显,如今西域南道的门户鄯善国已经暗中归降了我大汉,陛下只需要让张掖酒泉和敦煌三郡各组织两千人的骑兵和鄯善国的一千人骑兵交给末将就可以了。”汉章帝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这时司空第五伦说“既然陛下决定出兵救援,又有耿秉将军的运筹帷幄,老臣也无话可说,不过老臣还是认为西域不要了,如果这次救援成功后,我们应该彻底撤出西域。”
司徒鲍昱立刻反驳道“陛下,西域不能丢啊,虽然西域在很多地方确实对我大汉来说没什么吸引人的,但通过西域可以向外发扬我大汉的国威啊,而且我们还可以把西域作为我们的边塞,进可开疆拓土,退可守我中原万世基业啊!”汉章帝听了两位重臣的话,思考了一会说道“二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但从目前我大汉的情况来看,司空爱卿说的更现实一点,想那些西域诸国蛮横又不懂教化,屡次不懂感恩,每年我大汉赏给他们的比他们进贡给我们的都还多,想想也确实可气,而我们自己的百姓还需要休养生息,大家都不想打仗,西域,依寡人之意就不要了。”司徒鲍昱听了,急了,还想说,可汉明帝打住了,说“司徒爱卿说的也对,可现在我们大汉已经不是武帝那会了,如果是武帝那会,我一定听您的,我们现在还是要先让自己的百姓富足啊。”司徒鲍昱此时也只能哀叹一声,不再说话。而耿秉对于这种国家大事是很少过问的,他只会带兵打仗,听从陛下的圣命。
这时汉章帝说“那什么,现在西域除了柳中城和疏勒城,别的地方还有我们派出的人吗?”汉章帝此言一出,群臣都在下面思索起来。这时耿秉站出来说“回陛下,西域北道就只有这两处了,而在西域南道还有我们的一对人马?”汉明帝一听,就说“寡人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果然有,是谁?”耿秉说“是班超,先帝没去世之前,曾经命班超出使西域,现在班超正在西域南道,班超一行大概三十多人。”汉章帝说“恩,原来如此,传旨命班超等人即刻撤离西域。”接着汉章帝说“耿秉。”堂下的耿秉拱手道“末将在。”汉章帝说“寡人现在封你为西域都护,统帅西域边塞各郡事务,然后寡人下一道圣旨让敦煌郡太守段彭、谒者王蒙、皇甫援率领张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鄯善国军队共计七千骑兵统一归你指挥,前去救援耿恭,关宠,此次救援,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耿秉激动道“末将领旨,末将必不辱使命。”随后汉章帝站起来说道“这是寡人亲政后做出的第一件政事,虽然寡人年轻,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寡人要为每一位奉命出征的大汉将士负责,寡人要让那些欺负大汉的蛮族知道,我大汉不是好惹的!”从新帝稚嫩的语气中说出了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此时殿下的群臣皆叹服不已,纷纷拜跪道“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耿秉这时已经兴奋的要抓狂了,下朝时自言自语道“兄弟,你一定要守住,哥哥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