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睦和关宠分别收到耿恭的警告信的时候,都大吃一惊,关宠找到陈睦说“都护,种种迹象都说明焉耆国和龟兹国已经叛变大汉了,随时都有可能进攻我等,我等危已啊!”陈睦说“我也收到消息了,正烦心着呢,如今北匈奴人进攻西域已经快两个月了,朝廷应该早就知道了,可到现在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关宠捋了捋胡子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也一直在苦想啊,圣上一直都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从没见过会拖这么久的情况。”陈睦说“是啊,我求救信都发了好几份了,难道是我们的信使被北匈奴人给半路截杀了?”
关宠说道“肯定不会,我们往东就是敦煌郡玉门关,这一路已经没有北匈奴的势力,以我看,估计是朝廷里面出事了,给耽误了。”“朝廷出事?朝廷能出什么事?再说朝廷出事能影响到我们吗?”说完陈睦突然脸色骤变,看着关宠大吃一惊道“除非…”
陈睦这时看着关宠,关宠压低声音说“没错,只有可能是陛下出事了。”陈睦顿时傻眼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关宠见陈睦没说话,就接着说“都护和我都是老将了,虽然都护更年轻一点,但我们都应该清楚,能决定西域事物的人只有陛下一人,陛下一直以来都是个贤明的君主,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延,尤其是关系到大汉的国事安全,如果陛下没出事,绝对不可能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
这个时候陈睦缓过神来了,缓缓的说“如果真是如关校尉所言,那我等目前来看就危险了,援兵是别指望了。”关宠也是无奈的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试试。”刚刚神情失落的陈睦此时来了点精神说“谁啊?”关宠说道“车师前王。”陈睦听关宠说的是车师前王,刚刚提起来的精神又泄了,说道“他?”想了想又接着说“行吧,就试试吧,我们现在一起去。”关宠拱手道“诺。”
其实这个时候狐鹿也派使臣来到了车师前国,要求车师前国投降。车师前国其实是很想投降的,毕竟实力差距太大了。
可这个时候还是犹豫不决,原因很简单,自己的车师前国正是西域通往大汉的门户,大汉在这里有两处驻军,如果自己投降了北匈奴,肯定会很快被汉军干掉。正在犁束面对北匈奴的使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门卫来报说大汉的陈睦都护和关宠校尉来了,犁束听了大惊,北匈奴的使臣也很是吃惊,犁束连忙让北匈奴的使臣先躲起来,自己则前去迎接。
见到陈睦和关宠,还没有等他们二位说话,犁束就故作姿态连忙施礼问道“二位将军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二位将军啊,如今北匈奴铁骑正在车师后国攻杀我车师子民,兵锋势不可挡啊,有消息说不久就会进攻我们,二位将军可有御敌之策啊?”陈睦和关宠相互看了看,陈睦拱手说道“大王请放心,只要大王不投降,我们就有胜算!”犁束心中一惊,客客气气的小声说道“都护真的是太抬举我了吧!我哪有那实力啊。”
关宠这时说道“大王有所不知,我们已经向朝廷求救,在援兵未到这段时间,还望车师前国能与我们齐心协力,这样我们三处就可以形成掎角之势,相互策应,如此则不惧北匈奴数万大军,我们也已经向周边的西域国家发出了号令,相信不久他们也会前来助战,到时候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一些。”犁束听了,表面上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我就依二位之言,坚守到底,决不投降。”
其实犁束早就知道关宠说的都是屁话,因为他自己也有斥候的,再说北匈奴的使臣还在自己的屋内呢,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他心里是清楚的。
送走了陈睦和关宠后,犁束就对北匈奴使臣说“这样吧,焉耆国和龟兹国如果真的如使臣所言前来进攻西域都护府,那我就让路给他们通过。”使臣闻言大喜道“那大王的意思是准备投降我们北匈奴了吗?”犁束无奈的说道“如果这两个国家真的派兵来了,那我也只能如此了,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兵攻打汉军的。”使臣听了很是高兴,说道“没问题,到时候大王自然会出兵的。”说完使者就得意洋洋的辞别而去。
一切都如预想的一样,六月下旬的一天,焉耆国和龟兹国的联军果真是来了,而且气势很猛,兵锋直指汉朝在西域的指挥中枢——龟兹乾城。
焉耆国和龟兹国的联军加一起有上万人马,全部都是骑兵。犁束见到这阵势也是吓的不轻,对自己身边的相国说道“还好我没坚持向着大汉啊,连这两个经常找我们麻烦的大国都已经投降了北匈奴,如果当初听了关宠的话,恐怕我现在也活不成了。”相国连连点头称是。
陈睦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没多久焉耆国和龟兹国的联军就把小小的龟兹乾城里三层外三层给围的死死的,很快攻城战就开始了。
关宠也收到了陈睦被围的消息,想去救援,可自己只有几百人,实在不能野战,而且柳中城是西域重镇,必须要坚守住。
于是关宠又赶紧快马去找车师前王犁束请求一起发兵援救,可令关宠和手下将士们心寒又愤怒的是车师前国王城交河城此时居然城门紧闭,老将军关宠在城外喊了半天,车师前王犁束就是不见关宠。
关宠气的站在城门外就大骂犁束不是东西,城上的人看到了,纷纷拿起弓箭,对准关宠,关宠看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十分愤怒的掉头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关宠急的老泪都快掉了,关宠自言自语叹道“老夫征战沙场几十年了,还没掉过眼泪,看来现在眼睛不行了啊。”左右听了,皆无话,低着头。关宠接着叹息道“陈都护,你要保重啊,兄弟我实在不能去救你啊!希望你能理解我!”
回到柳中城后,关宠算是对车师失望了,他化悲痛为力量,把城内所有弩机弓箭全部搬上城楼,城内外的粮食全部入库保存,四门紧闭,摆出一副等着挨打的架势静候敌人的到来,同时动员守城军民选边站,把一些不准备为大汉效忠的车师人都给统统驱离了城内。
龟兹乾城的战果是无法改变的,当初选择龟兹乾城作为都护府所在地就是为了避嫌,根本就没考虑到守城的问题。选择它只为了让大汉在西域诸国面前摆出一副姿态,那就是只要你们西域臣服我大汉,大汉就不会侵略你们。如今好了,当陈睦都护的弩机还没射完,敌人就已经攻破了城墙,陈睦都护英勇战死,以身殉国,龟兹乾城的所有汉军也全部阵亡,无一幸免,没有投降。
龟兹国王看到这西域都护府既然如此好打,好像一时还没尽兴,还想招呼联军去攻打柳中城。这个时候焉耆国王不高兴了,说“这西域到底谁是老大啊?”龟兹国王不屑一顾的说“论地盘嘛,可能是你们,但论实力嘛,就不好说喽!”焉耆国王听龟兹国王这么说,也没生气,因为旁边还有北匈奴人的使臣在呢。
于是焉耆国王压着心中的不爽,笑着说道“使臣在这,当初使臣说好的,要我等攻下汉朝的西域都护府作为献给单于的诚意,如今我的诚意摆出来了,如果龟兹国王觉得柳中城比龟兹乾城好打,那亲自便,我焉耆国大军在一旁为龟兹国的勇士们加油助威就好了。”龟兹国王这算是听明白了,想想也是啊,柳中城那可是一座实打实的坚城啊,自己何必要画蛇添足呢,于是接着焉耆国王的台阶对使臣说道“是啊,我们的诚意达到了啊,再说这也是单于的要求,我们不能越界啊。”
这个时候北匈奴的使臣也很是高兴,说“恩,既然如此,那烦请二位国王前去把柳中城给围住,静候单于的到来吧,相信不久单于就会亲帅大军前来,到时候还用在乎一座小小的柳中城嘛!”使臣这样说,龟兹国王和焉耆国王表面都点头称是,其实心里都在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