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是世上最无情的存在,既然能将邪恶和黑暗烧成灰烬,自然也能将一纸契约也烧个干净。
婚约在炉中燃烧,屈辱所带来的愤怒却在范除的心头燃烧。江焱并没有侮辱范除,相反的,他一直在用一种官员特有的儒雅与语调,对着范除说:“这门婚事不合适。
每个人都或许有自己的无奈,不能说出来,便被别人理解成了恶意。
只有当自己知道真相后,或许才能理解。
竟然,厢房内安静了下来!
……
良久,几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忽然,连风雨开口了。
“老三,你带了几个人?”,边说着,连风雨便将黑剑抱在怀中,范重也将范除拉在身边,将靠在墙角的黑伞握在手中。
“老三,你带了几个人?”又一次问道。
“四个”,江焱回答,将佩剑也握在手中……
……
后宫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理论上来说,崇德太后现在是后宫里的一只老凤凰,因为小皇帝还没选皇后。所以,实际上,她其实也是俯视着天下的老凤凰。
“太后,他们去了!”,阴暗的角落里一名老太监忽然站出来拱手禀报,阴暗的脸被硕大的袖子掩映。
“等着吧,再看看!”,太后推开窗,望着洪山茶楼的方向。
……
……
安静的厢房里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范重三人抱着家伙,像是在等着什么。
楼下的六人也察觉到来什么,站起身,向江焱带来的四个侍卫走去……
…………
…………
“轰!”,脚下的地板发出断裂的呻吟,接着,一抹寒光从地板下穿透而来。范重等人倒射而出的同时,被寒光击中的桌子也顿时四分五裂。
伴随着一道寒光,更多的寒光穿透地板,向众人袭去。
连风雨不敢大意,通幽境九段的实力毫无保留爆射而出,几抹剑光还未靠近便已弥散。
而一旁的江焱不及躲闪,随即化出一道真气屏障护在身前。纳形境巅峰的实力,足以挡住这带着试探意味的剑光。
“走,去外面!”,连风雨挡掉来袭的剑光,运气将范重父子推出楼外,随即招呼江焱往外撤。
六名刺客配合默契,纳形境的实力在进行刺杀时显得极其灵活,三人直取连风雨,一人缠住江焱,剩下两人杀向毫无修为的范重父子。
范重手持黑伞,面对冲来的两名刺客。夜色下,一抹银光升起,范重启动了符阵。一名刺客闪至范重后方,陡然间甩出一柄匕首,刀锋上浮现一抹绿光,淬毒的匕首对刺客这一职业倒是极为合适。真气注入匕首,随即向着范重爆射而去。
呼啸着的匕首随即冲破了符阵,撞在伞上,却如同一片枯叶,再不能前进一寸。
也就在这是,陡变生起。
……
……
漆黑的夜色忽然变得如污泥一般厚重,周围的真气运转陡然停滞。
“铮!”,剑来了,一直躲在黑暗里的剑终于出现了。既然是刺杀,那么自然会有更多的打算,更何况,这次的刺杀目标一看便是范重父子。
“嘭!”,像是春日里的雨滴,又或是夏日荷塘里的水滴,剑气砸在了伞上。范重顿时感觉伞上压着一座山似的,看似笨拙,其实毫无退让的可能。当你没有退路的时候,向前便是最好的退路。战场上,死的最快的便是讲后背留给敌人的懦夫。
那就来吧,范重握紧黑伞,识海中的精神力源源不断注入黑伞,去抵挡必死的一击。
这一过程并不缓慢,远处的剑就撞在伞上,“碰!”,并不宽阔的街道终于不堪重负,以黑伞为中心成放射状被夷为平地。
做完这一切,剑气的主人终于走了出来,带着玩味的眼神仿佛穿透了黑伞,射在范重父子的身上。
右手举起阔剑,男子又是一剑挥下,三月里孩童握着的牛鞭,九月里握着的树枝一般,举起,落下,仿佛手中举着的真是一根树枝,好笨的剑法,或者说,没有剑法。斩向夜色里那把格格不入的黑伞。
看似寻常的一击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入了海洋,却激起了惊涛骇浪。这一次,真的挡不住了……
……
……
书生出手了,方才在茶馆他便注意到了那六人。
茶壶里的水在沸腾着,那六人装作谈笑风生,注意力却一直在四名侍卫身上。
沸腾的茶水烧开了,六人离开了座位。
滚烫的茶水溅出茶壶外,四名侍卫滚烫的鲜血也撒在了茶楼里,地上倒下数段破碎的烂肉。
死在京城里的人每天不知有多少,所以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直到看见那孩童挂在腰间的木符,他,出手了!何况,这一次,他,一定死不了!
……
……
不可抵挡的一剑终于来了,范重紧握黑伞,周围的真气隐约有了变化,池面起了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