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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醒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身影一动不动地挺在血泊中。

借着透射进来的昏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年轻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他看起来20岁出头,面部柔和的线条,一看就是那种脾气温和,与世无争的人。

仔细观察,尸体的脖颈处赫然有着一个豁口,像是被什么动物咬开的。

“唔……”

尸体发出一声呻吟,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着周围熟悉的物品,姜政发现自己仍然处在屋内。

难道之前发生的是梦境?

这样想着,姜政突然感到脖子有些粘稠。低头一看,蓦然发现,自己的身下竟是还未完全干涸的鲜血。而顺着血流的痕迹,这些血似乎来自自己?

“生尸?”“黑衣人?”“窒息?”

一幕幕在姜政的眼前闪现。

姜政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脖子。

“不,这不是真的。”

姜政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似乎有着一个豁口。

姜政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客厅,那里有一面墙壁大小的镜子。

尽管光线昏暗,脖子上的豁口清晰可见。透过反卷着的皮肉,甚至能看到里面被咬断的气管。

姜政颓然地坐到地上。

“我现在算是什么?”姜政痛苦地抱住了头。“我现在还算是人类吗?”

……

朝阳升起,点亮了这个崩溃的世界。也给还仍在地狱中挣扎的人们带来了一丝廉价的希望。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倚靠在墙角的颓然的身影。

痛苦,迷茫。这大概是姜政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我还活着吗?我究竟是死是活?”

发生的一切几乎将姜政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时,姜政忽然想起了那个将他推到这番境地的那个黑衣人。

“是他!一定与他有关!”姜政仿佛抓住了什么,“能够生存下来的人本身就是对病毒产生免疫的,谭哥平白无故的,又怎么会突然变成生尸?”

姜政站了起来。

只要找到他,一切的问题都会有答案。

……

由于这处庇护所再也没有其他人,姜政在准备了一番之后,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里去寻找其他幸存者。

姜政将海泉埋在屋外,希望借助这里的福特的条件避免他的身体被丧尸吃掉。

姜政换上了一件高领的衣服,挡住了脖子上慎人的伤口。说到底,他不想被当成同类眼中的异类。带着装着食物和水的背包,离开了这处为他提供了半年多庇护的小据点。

……

“咦?”

姜政看着空阔的街道,不由地疑惑。

在以往,街道上总是游荡着或多或少丧尸。

当然,都是只是些行动迟缓的生尸。只要不被堵住,就没有太大的危险。

但也就是由于他们的存在,使得之前姜政他们的活动范围局限仅仅在他们小小的避难所附近。

姜政小心地向一家超市里眺望,那里长期盘踞着一只行尸。这种具有奔跑能力的丧尸是幸存者们的噩梦。

然而,超市里空空如也。

“丧尸们去哪里了?”

存活到今天,姜政可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天真地以为一觉醒来丧尸们会凭空消失。那种想法带来的只能是又一轮的失望与绝望。

不弄清楚丧尸们的去向,终究是个麻烦。

“嗷!”

远处传开了一声丧尸的咆哮。姜政明显感觉到那咆哮中带着召唤的讯息,身体不自觉地想要顺从它的召唤。

那是什么?

姜政疑惑着,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随着与声源距离的缩短,周围渐渐出现了生尸。

起先姜政还小心地避开,在发现生尸们对自己并没有攻击意图时。姜政忽然意识到,他们似乎将自己当做了同类。

想到这里,姜政不由地苦涩。

苦涩归苦涩,托此福,姜政也避免了来自丧尸们的威胁。

生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声源就在眼前。

在转过最后一个转角之后,眼前的景象不由地令姜政目瞪口呆。

拥挤的大街中,一个巨大的肉球矗立在中央。肉球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地蠕动着,外表翻滚着血肉,偶尔会看到一只只的生尸残手。一只又一只的生尸,不断地向中心的巨大的肉球走去。然后成为肉球的一部分。

这时,姜政感到召唤感更强烈了,仿佛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催促自己赶快去与它融为一体一般。

姜政压下心中愈来愈强烈的召唤感,仔细地观察这个肉球。

“这究竟是什么?似乎对生尸们有着十分强大的操控能力。”

“刷!”

像是到达了某个临界点,肉球上浮现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姜政甚至看到眼睛灵活地转动了几下,像是在重新观察这个世界,完全不同于那些目光空洞的丧尸。

眼睛旋转了几下后,盯住了仍然在原地不动的姜政。

那种眼神,像是猫儿在审视美味的鱼,又像是一个饥饿的流浪汉突然发现了一座金矿。

“过来!”

感受到了它传来的清楚的讯息,姜政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这怪物是有智慧的!

众所周知,丧尸是没有智慧的,这是姜政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系之前世界的共识。然而这里出现了具有智慧的丧尸变异体。不论是什么程度的智慧,对人类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吼!”

尖锐的咆哮声从肉球的体内传来,砰的一声,从肉球中伸出了一只手。手上紧紧地握着一块已经完全模糊的用相框装裱起来的相片。

“是那只行尸!”

姜政立刻醒悟到。

超市中的行尸不论何时,手中总是拿着一块用相框装裱起来的相片。姜政寻找食物时曾经多次看到行尸睁着空洞的眼睛对着相片发呆。似乎其中寄托了其生前的某种强烈的感情,或者说是执念。

尽管心中百思回转,姜政腿上的行动并没有放慢。

转身,迈步,撒丫子跑路!

“吼!”

似乎是姜政对它有着十分强烈的吸引。肉球嘶吼着,蠕动着追赶了过来。速度竟丝毫不比姜政奔跑的速度慢。

周围的生尸们一阵摇晃,仿佛是在对王者愤怒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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