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城,守卫最森严的荆棘牢狱之中。昏暗的烛火一闪一闪的,仿佛要经受不住阴风的折腾,随时都会熄灭一般。但是,烛火依旧苟延残喘地亮着,任由阴风怎么吹也吹不灭。
几个穿戴着便装的狱卒,正在交谈着什么。
“哎,听说了吗,最近徐家灭门惨案,据说凶手是一个小孩,真是这世道,连个小孩都这么残忍!”
“还真是,最近永昌城里经常谈到此事,我也耳闻知晓一些。据说那小孩,还不是一般的憎恨徐家……真是不知道,徐家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混蛋……”
“最近官府查得很严,这永昌城也关闭城门数日,就是为了抓住那个凶手!”
“如果他真的是个小孩的话,一定逃不了的!”
“我也这么认为,连世间知名的大盗都难逃法网,区区小孩,还不就是时间的问题。”
铁门“哐啷”的打开了,四名高大的狱卒走了进来,在这四名狱卒身后,站着一个男孩。这男孩的头被黑布罩住,手上的锁链将他拴住,走动时,发出“哐啷哐啷”的清脆声音。
两名狱卒立即停止的交谈,纷纷望向那四名狱卒。
“哎哟,又带新犯人来了?”
高大的狱卒道:“不错,这次带的犯人,可不简单。”
“怎么说。”
“听说最近的徐家灭门惨案么?”
“难道他就是那个凶手?”
“没错!”
那狱卒显然不敢相信,掀开那男孩头上的黑布,顿时,一个看起来精壮的小男孩浮现在他眼前。这小男孩,一眼便向他投来不友好的眼色。在狱内的灯火之下,男孩的皮肤略显黝黑,五官模糊看得不是很清楚。
那狱卒只是稍微看了一下,也便说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很快就落网了……”
男孩一直在沉默,听由这些狱卒的交流,他就不难判断,自己往后恐怕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度日了。
他心有不甘,紧紧的咬住牙根,就连嘴唇都被他不小心咬破了。
“小子,别不开心,杀人偿命,看在你年龄还小的份上,不会立即要你命,就乖乖关在这里吧!”就连这狱卒也感到惊讶,这男孩的年龄,小到令他意外。而他,怎么看也才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假如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不敢相信这眼前的小孩就是一个屠了一家子的杀人恶魔。
“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的内心,不比寻常小孩,你们要是不小心的看管的话,兴许他也能将你们给杀了。”大个子狱卒嘱托了几句,便扭头走了。
那两名狱卒显得忌惮,再度看向小孩时,已经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小孩,跟我走吧。”还好在男孩的手上绑着沉重的锁链,这种锁链,乃是用千年玄铁打造的,寻常的高手都挣脱不了,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孩。
两名狱卒的心也放心了许多。往日,他们倒也是见惯了风雨,这狱里所关之人,在外无不是作恶多端之人,杀人狂魔也不在少数。当下沉吟片刻,便将男孩带到了监狱里面。
监狱的门口,那里有烛火,是最明亮的地方。而在监狱里,成排的铁牢里,却是比较阴暗,更是气氛阴冷的透不过气来。
这时,两名狱卒开始发起了呃牢骚。
“我都提醒了几次,你还是忘记了亮一下这里的蜡烛。”
“你还说,你要是看不清为什么不自己去点?”
“你……让你亮一下又不会死。”
“这里这么黑,不摔死才怪。”
“所以我才让你点一下这里的烛火,好看得清楚些。”
“你别啰啰嗦嗦个不停……”
男孩看着他们,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终于,在监狱的甬道中两名狱卒停了下来。男孩眼前一亮,看着这里,排列着许多铁牢。这些铁牢,一眼看上去就是不凡,仿佛为了困住这些人,煞费了苦心。
狱卒回头,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好了,小孩,以后你就要被关在这里了。”
“真是什么不好学,偏学杀人,这下以后都没有自由了。”
“看他那样子,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事实上两名狱卒也不想和一个杀人犯多说一句话,当即将男孩踢到监狱里,便是锁上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走,城里的一件大案终于解了,咱们喝喝酒去。”
“也好,好久没有喝到酒了。”
男孩被踢进了监狱后,眼前黑暗一片,仿佛伸手不见十指,只是依稀可以看到墙角上有一张冰冷的石床。
男孩扑在铁牢上,检查了一下门锁,发现这是用特殊到几乎他不认识的材料制作的,当下也是心灰意冷,裁倒了下去。
“我叫徐子煞,难道我这辈子就注定要被困在这里吗?”
徐子煞双目无神,回想起往事,偏偏又是一副没有后悔的样子,仿佛与刚才判若两人。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杀人犯。
“我没有错,我是杀了徐家所有人,但他们无不该死,他们虐待我,从小到奴婢,大到老爷,都虐待我,我好不容易将他们都杀了,可我却被抓进这座大牢!该死的,都因为这该死的章法!”
他的声音很大,立刻的,便有一个声音被他吸引过来。这个声音,看起来是来自对面,只听他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徐子煞露出一丝警觉,看着对面的一团黑暗模糊的影子,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音道:“小兄弟,在这里待的都是朝廷重犯,很少见到像小兄弟这样年纪的人啊。”那个声音似乎有一丝嘲讽的意味道:“我之所以在这里,自然是触犯了法律,这里的每一个人,无不是触犯了法律,被带到这里,永无天日。”
徐子煞道:“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一个老叫花子,因为错杀了一名朝廷命官,才锒铛入狱。说起来,我也真挺冤的……既然我都已经说了我的来历,那么小兄弟,是不是也该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徐家人?”
徐子煞道:“我杀人,用不了你来管,他们该死,都是该死之人!”
那声音愣了一下,问道:“你难道就不后悔吗?”
徐子煞道:“我不会后悔的!”
“小年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被丢进大牢,就老老实实面壁思过吧,你还年轻,以后出去的话要做个好人……
哎,老夫就是一时失误,才误杀了人,等老夫出去后,定要好好向那家人谢罪,罪过呀,真是罪过呀!”
声音沉默了下去,没有再说话,徐子煞看着对面那团模糊的影子渐渐消失也顾自坐在石床边。
“哼,要我后悔,却是休想。我徐子煞做事从不后悔,他们欺负我,就是该死!”
仿佛是折腾了一番,累了,徐子煞很快便在石床边上睡觉了。
入夜,天空划过一道流星,竟是朝着监狱这边飞来。在满城目光的瞩目之下,流星落入徐子煞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