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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忆

这一晚上,杨树林和周进睡的很香,因为这一夜也没有听见狗叫声,只有何心诚一直彻夜难眠,因为前面等待他们的考验是未知的,最可怕的莫过于潜在和未知的危险,何心诚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一直从进入部队开始就生活在一起的战友,他感觉自己很幸运,也在他们这里找到了存在感,被人信任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人感动。

何心诚发誓,无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带领杨树林和周进进入特警队,如果可能他会放弃自己的名额帮助他们的进入特警队,此时的何心诚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已经标志着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武装警察,这是一种精神,奉献精神,也是一种信仰。

以前何心诚经常思考,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成为一个知名的企业家,或者政治家然后千古留名,然后载入史册,受万人敬仰?或者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碌碌无为的混过此生?以前他思考的这些,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

但是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在那一次山洪之中他看见了高明的无私,那一刻他觉得高明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大人物都要伟大。其实实际上是高明的那一种行为伟大,可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行为却可以让一个凡夫俗子变得那么伟大,这种行为人人都可以做到,但是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能够去这样做。

何心诚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愿意要参加特警,无论从哪个方面讲,特警的训练,自由都没有寻常部队舒服,甚至哪一天你会永远的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每天高强度的训练,麻木的训练,然后没有节假日,然后又是与心爱的人相隔千里,特警队到底有什么那么的吸引人。

何心诚似乎渐渐的明白了,一个人活着就是体现自己的价值,对社会的贡献,人一生下来有许多的缺点,所以你需要学习,需要去经历,需要去感悟,你两手空空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走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孤单,你带走不了任何身外之物,你带不走你最在乎的人,但是你却永远的活在他们的心中,活在人民的心中,你生前的种种行为时时刻刻的在影响着这个社会,这是你的骄傲。

何心诚渐渐的明白了什么是信仰,什么是共产主义信仰。

共产主义学说不是脱离实际的空想,而是经过一百多年无产阶级革命实践检验的科学真理;不是代表少数人的利益,而是无产阶级和全人类长远利益的集中体现。

因此,共产主义信仰是一种科学信仰,是有史以来最崇高的信仰。共产主义信仰体现着无产阶级革命者的向往和追求,是无产阶级革命者强大的精神支柱。确立了共产主义信仰,就要把在全人类实现共产主义作为自己终生奋斗的理想;就要用共产主义思想体系观察世界、观察社会、观察人生,树立科学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就要用共产主义道德原则和规范来处理

个人与社会、集体与他人的关系,培养高尚的道德品质。共产主义信仰是无产阶级革命者行动的指南。

很快公鸡的鸣叫声把何心诚从思绪中带出来了,何心诚小心翼翼的把杨树林和周进叫起来。

很快天就亮了,何心诚和杨树林周进三人爬到了学校的楼顶,因为现在离抓捕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们不能确定有没有人会突然进入学校,那时如果扰乱了当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秩序,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天色刚刚蒙蒙亮,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是太阳还没有出来,这个时候就是黎明,东南方向的那一颗明星特别的亮,那就是我们经常说起的启明星,这个时候已经是插秧的季节,何心诚三人看当地的村民一大清早就出来挑水,煮饭,一群群鸡鸭就像孩子放学一样的涌出家门,有在菜园里挑粪的,又在打农药的,有在锄草的,有在洗衣服的,一片安静,幸福的画面让三人不禁想起了家乡。

三人想起以前在家里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的床,一起来,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摆好了,脏臭的袜子,换洗的衣服都已经被妈妈洗好了,一个人在那里吃着丰盛的饭菜,然而母亲却是边看着你吃,边等着父亲从农田里回家,你不禁问了母亲一句:“妈,你怎么还不吃饭啊,不然一会饭菜都冷了。“然而母亲的回答是:”你先吃,你爸还在农田里插秧呢,等你爸回来我在热一遍和你爸一起吃。“

杨树林和周进看着这些和自己父母年龄差不多大的农民心里不禁悔恨当初自己的无知,他们不禁抽泣了起来,杨树林:”我以前只知道妈妈做的饭菜特别好吃,现在看到这些农民我才知道我是农民的儿子,我现在真后悔当初缠着我妈妈给我买那个变形金刚的模型,我当初不明白,为什么县城里的孩子每天都能拿出各种不同的玩具,而我却说什么也没有,那时我以为我的妈妈不爱我,我只知道她唯一的优点的饭菜做的好吃,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我的爸爸妈妈是怎么过来的。“说道这里的时候杨树林已经开始哭泣了。

周进被杨树林所感染也是含着眼泪说道;”我也是农村的,我记得我十岁那年,我半夜发高烧,那时我们村里还没有卫生所,整个镇上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半夜我爸爸一个人走十里路的山路跑到镇上去敲那个赤脚医生的门,那个赤脚医生二话不说就跟我爸爸走了十里山路来给我看病,那一夜我只知道我妈妈一直在我身边守到了天亮,等我醒来的时候父亲还在田里干活,而我妈妈已经做好的早饭。那时我只知道我病了,后来我好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是怎么好的。“说道这里周进和杨树林已经是泪流满面,最后杨树林和周进抱到一起哭了起来,不时哽咽道:”我想家了,我想我爸妈,我现在真想对他们说一句,我爱你。“

何心诚看着这两个兄弟真情流露,可是他的生命里只有奶奶和父亲,如果是以前的话何心诚肯定也哭了。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杨树林看着何心诚:”你不想家吗?“

”我想家,我天天都在想,我在想我家那头大水牛“何心诚带着微笑,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微笑的说着。

”我记得我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我家那头大水牛出去吃草,我把他放在河边,而我就抱着一本书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只有两个小时天就黑了,然后我就坐在那头大水牛的背上回家,还没有到家我就听见我奶奶那洪亮的嗓音,她不停的喊着我,我不停的应着我奶奶,一直等我到了家门口我奶奶才停下喊我,然后我就问奶奶:我不是应了你吗,你怎么还继续喊啊。奶奶说:天都黑了,我怕你害怕,所以我一直喊着你,我天天坐着大水牛回家,我奶奶天天喊着我,我也是一遍一遍的回应着他。“

说道这里的时候何心诚的眼泪也已经忍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两只眼睛都被泪水给淹没了。

杨树林和周进过去拍了拍何心诚的肩膀,杨树林说道:”兄弟,等明年休假我去你家看看奶奶,也看看那头大水牛,我也想骑一下牛,我没骑过马,也没骑过驴,这次能骑一下牛也不错啊。“

然而何心诚的下一句话让周进和杨树林都沉默了:”你是没机会了,因为在我上高中的那一年,学费不够,我爸爸忍痛把那头他从小养大的大水牛给卖了。“这时何心诚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因为害怕被当地的农民发现,杨树林把何心诚的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周进也上去拍着何心诚的背,何心诚在这一刻彻底的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了杨树林和周进的面前,何心诚现在心里就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在何心诚的记忆里,那头大水牛自他记事起就已经在那里了,他记事的时候那头大水牛就是那般的高大魁梧,就像是一座山一样,何心诚渐渐的长大了,可是大水牛还是老样子,因为大水牛老了,它再也长不高了,何心诚每天都要给大水牛吃草,大水牛也从来没有对这个小男孩发过脾气,因为何心诚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奶奶不会耕地,总是把大水牛借给别人耕地,何心诚每次看见别人都在大水牛身上抽打时,何心诚都是一阵的不舍。

何心诚九岁那一年,有一次邻居伯伯来借牛,何心诚居然把大水牛带着离家出走了,大清早,他就带着大水牛出去,中午没有回家吃饭,直到晚上也没有回家吃饭,这时奶奶着急了,从傍晚六点钟到晚上十二点,奶奶的声音不断的在村子的上空回荡着,奶奶喊得嗓子也肿了,何心诚也来越害怕,这时他害怕大水牛被人借走,害怕奶奶打他。

终于奶奶累的走不动了,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手电,手电早已暗淡无光了,奶奶哭着自言自语:“心诚啊,你去哪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回家啊,奶奶担心死你了,你这可怜的孩子,没有妈妈,你怎么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啊,你快回来吧,你快回来吧,奶奶不打你。“

突然何心诚牵着大水牛出现在了奶奶的面前,顿时奶奶一下起来就抓着何心诚,随手拿着一根树枝在何心诚的屁股上打着,何心诚一天没有吃饭,他本想带着大水牛去外婆家,但是走出村子他就迷路了,他带着大水牛漫无目的的晃悠着,终于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找到了回家的路,可是听见奶奶那独有的高音顿时把他吓坏了,他不敢回家。

饿了一天,他说话的都需要用很大的才能发出声音出来,奶奶一边打着一边骂着,但是何心诚现在有的只是无声的哭泣和后悔。

第二天大水牛还是被人借走了,他一路跟着,看着大水牛在别人的鞭子下不断的迈着那沉重的步伐,何心诚的心里在滴血,大水牛不时的朝何心诚看着,可是它看一眼,它的脚步就慢一下,慢一下招待它的就是那鞭子,它不停的看着,鞭子在它身上不停的打着,何心诚感觉大水牛在朝他呼救,他似乎看见了大水牛眼睛里的泪水,但是他很小,他无能为力,他只有默默的看着,默默的承受着,终于大水牛不在看他了,大水牛低着头奋力的干着自己应该干的活,但是时不时还是有鞭子在它身上招呼着,但它始终没有再看向何心诚,何心诚感觉大水牛不要自己了,感觉大水牛在恨他,他似乎听见大水牛的在跟他说:“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何心诚恨死了这个农民伯伯,他开始恨所有的大人了,他感觉这些人真的是冷血动物。

直到后来何心诚十五岁大水牛卖掉的那一天,他才直到,这个世界充满了许多的无奈,那一天他亲眼看见他家的大水牛被人牵走,在大水牛被人牵走的时候,大水牛终于反抗了,牛脾气就是牛脾气,它坐在地上任凭别人怎么打它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它一直注视着何心诚,没有看过别人,何心诚看着十几个人在不停的拉着那扣在牛鼻子上的绳索时,他想一定会很痛吧。

大水牛的力气无人能及,后来何心诚的父亲注意到大水牛的眼神一直看着何心诚,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他叫何心诚进屋,面对父亲的怒喝,何心诚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他走到窗户前隔着窗帘看着大水牛,大水牛还是一直看着屋子大门,后来久久没有见到何心诚,大水牛这一刻居然掉下了眼泪,何心诚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大水牛绝望了,他慢慢的站起来,那一双牛眼不停的眨着,耳朵不停的甩着,头放的很低,眼泪时不时的落在了地上的小草之上。

令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大水牛居然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都感动了,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这一幕,有好多人的小孩子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甚至有的小女孩都苦楚了声音,大人们都低着头,大水牛朝着拉他人跪下来了,随后又朝何心诚家的大门看了三分钟之久。

它似乎是在求饶,似乎在道别,又似乎是在感谢这个家庭养育了它三十多年,它很小的时候就被何心诚的父亲带回家了,它在这个家里活了三十年,它和何心诚朝夕相处了十五年,这一次它知道自己回不来了,而它的寿命也就三十年左右,这一刻它似乎在回忆着它这三十年的时光,它终于起来了,这一次它没有反抗,它完成了自己三十年的工作。

何心诚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一天没有吃饭,他没有胃口,第二天父亲告诉他,早上凌晨的时候大水牛已经被屠宰了,这一刻他有哭了,想陪伴他长大的大水牛就这样离去了,想起昨天大水牛的行为,他不知道是他放弃了大水牛还是大水牛放弃了他,他只知道,他要自己变强,这样他就能够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在杨树林的怀里何心诚回忆着这一切,他推开杨树林,他看见杨树林的衣服都被他的鼻涕和泪水弄脏了,顿时心里舒服多了,因为他释放了这压抑在他心中已久的心事,他顿时心情舒畅了许多,没有先前那么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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