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习惯性的敲响了科长办公室屋门。“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由屋内传出。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科长办公室,刘飞向四周看了看。科长办公室的布置和外屋女办事员的屋内区别不太大,和外屋一样简单。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就是比外屋靠北墙多了一排档案柜,你别说屋内墙壁粉刷得倒很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屋内还显得明亮。
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不知何故明明知道有人进屋里来,可是还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摆在桌面上一叠档案,更没有抬头看一眼进屋里的来人。这或许是当领导应有的派头吧,不用问该人肯定是宋科长啦,看样子真像一位勤勤恳恳的人民好公仆。
姑娘看到老家伙分明知道有人来了,还端着臭架子让她心中又烦又气,怕给新来的同志留下坏印象,偷眼看了看刘飞,通过她的观察还好未有看出小伙子有不悦之色,这时她的心才放宽了些。
“宋科长!”姑娘阴沉着脸抬高嗓门喊了一声,略微沉了一会,看到科长目光离开了档案,把那颗秃头抬起来后,她指了指身边的刘飞接着说:“这位就是我刚才向你说过,新从大学毕业分配到咱局工作的大学生,刘飞同志。”
宋科长看上去显得很疲倦,矮矮的个头,廋得除去皮净剩下骨头啦,说悬了揉把揉把也只够一捧,据说这位科长太贪恋女色,才把身体糟蹋得这副模样,不知此话是真是假。若是从那双失神的双眸上看,这个结论还贴谱,不然何故这样萎靡不振的样子呢。
宋科长听完姑娘介绍后,勉强撩开他那少精气神的双眸,上下仔细打量了站在他对面的这位年轻人,一看心中萌发出一丝妒嫉,嫉妒的产生有可能是帅小伙与他的丑相对比而产生的吧,在科长眼里刘飞这位小伙子是个英俊潇洒的后生,可以肯定不管何种性格人见到他都会不厌烦地。又偏过头去睃了一眼那位喜形于色的姑娘,有些茫然若失之感,下意识摸了摸自家那颗秃了顶而又少毛发的头,此时更加嫉妒初次见面的这位年青人了。有一种伤感涌上心头,没办法工作也得做呀。于是满带着不悦,勉强装出客气的样子朝刘飞点了点秃头,又呆板着让他坐在对面椅子上。这是姑娘看出上司平日很少有的尴尬表情中带着嫉妒的眼神,由于她和科长那种特殊关系,早已找到科长反常表情的原因猜透他想些啥,因此心里不得不为他颇感悲哀。姑娘认为科长太不识时务啦,也不想想自己的条件。
这是姑娘很识趣,知道自己任务已完成,再呆下去只会添烦与工作毫无意义,于是对谁也未打招呼悄悄离去,走到屋门前有意无意又回过头来,瞧了瞧这一老一少,心中泛起别样滋味,说不清楚是爱是恨是悔,总而言之惆怅得很,又留恋的看了看刘飞背影,然后才怏怏走去。
“小伙子,抽支烟吧。”宋科长由抽屉里拿出一盒前门牌香烟,抽出其中两支,一支随手递向刘飞。
“谢谢科长,我不会吸烟。”刘飞站起来,客气之中略显得有些拘束,谢绝了科长的美意后,又规规矩矩坐在那里,表情中带着一种后生尊敬长者的姿态。
宋科长做完常规的客套后,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喷出一股子浓浓烟雾。他吸烟动作堪称得上很有资历的老烟鬼了,在香烟作用下,科长逐渐解脱了刚才那种萎靡不振的样子,现在看上去有了点上午精神,那双发锈的双眸也睁得略微大了些。
宋科长吸了几口香烟后,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放在办公桌上那份刘飞档案,表情上像似遇上有啥不好明言之事似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他那只干瘪、短细的手指,拢了拢谢了顶的秃头。慢条斯理的说,语音中既缺乏高音部分,低音部分也少得可怜,纯粹是一种平平淡淡的腔调,毫无生气可言,更缺少感情成份。劝诸位,千万不要为干部这种惺惺作态感到厌烦,可以说这是搞政工的一种职业病。
“刘同志,校方转来你的档案,我已经阅读过了,对你工作上的安排,开会时领导也曾经研究过。”科长掸掉烟灰,又继续说:“根据你学的专业,斟酌咱们局工作上的需要,组织上决定把你安排到水利处灌溉管理股。”宋科长把关键之处交待完后,反过来他反复琢磨起刘飞,猜猜他对这种安排有何意见。因此他一面抽着烟,一面仔细端详起刘飞脸上的表情变化。想从这位年轻人听完安排后有何种反映,可是由这位年青人那种淡漠表情里,就是有着丰富政治经验的宋科长一时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是否情愿接受这份工作或许另有打算呢。逼得宋科长不得不再追问一句:“刘同志,不妨谈谈你对局里这样安排工作有啥意见和要求。”
起初宋科长把工作安排讲完后,刘飞心中留有许多未知数,可是他考虑到自己新来乍到,不能动不动就提出自己意见和要求,这样做会给领导留下个不好印象,因此就没有往下问,想不到科长主动问到自己头上来了,正中他的下怀,又想了一下怎么问才恰到好处呢。
“宋科长!”刘飞略微打了个奔儿说“请问灌溉管理股竟搞哪些业务?”
凭着多年经验,宋科长早就猜到刘飞要有问题提出,不管他如何猜想,做梦也没有料到他会提出这样使自己马上难以解答的问题,一时宋科长被刘飞提出的问题给僵住啦,他沉思了一阵子终于被他琢磨出解决当前困厄的办法来。于是走到外屋和助手,也就是刚才引路的那位漂亮姑娘面前轻声嘀咕了一阵子,才高高兴走回里屋来,坐在刘飞面前微笑地看着这位年青人。
“你看我这个人,真有点老糊涂嘞。”宋科长很歉意的说“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地,竟忘了首先给你介绍一下该股组织和业务。”宋科长挺了挺腰板接着说“该股有三个小组,它们是测量组、灌溉管理组和机电管理组,把你安插在机电组内。”
“科长,机电组搞哪些工作?”刘飞不解的问
“哦,对了是各农场机械、电器安全检查,培训工人,再详细些我也说不清楚了。”
别看宋科长现趸现卖还真管用,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把刘飞提出的问题给敷衍过去嘞。
刘飞听完科长把灌溉管理股组织和业务情况简单的介绍完后,心中不住叫苦,那股子别扭劲就甭提啦。没想到一位学机械制造的高材生,不搞机械制造,如今竟搞起对自己来说是个陌生的管理行当来了,怎能让他不烦呢,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不悦之色。刘飞这种不满神情,当然逃脱不过老练的宋科长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喽,凭借他多年养成的政治敏感性,早就看穿了这位大学生对分配给他的工作不合心愿,不用问由脸上的表情就可以推测他肯定是非常不满意地。宋科长以一个老党员和政工干部应有的责任心,应该对党的利益和党的方针政策有误解和不满的人,有义务对他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对该人加强思想教育,维护党和国家利益,因此宋科长语重心长说:
“小伙子,千万别小看了这门管理工作,试想一个企业、一个单位,如果若是管理混乱,啥事也办不好,甚至办不了。尤其是你去的那个机电组,虽然是管理工作,可是技术性还是相当强地,没有专业知识的人是干不好也干不了地。你股李股长那年他被调到灌溉管理股时,起初和你有同感,认为管理工作还需要啥技术,干啥还安排一位工程师,放一个啥样的人都能干。当他干了一段时间,逐渐深入到业务里才知道这里面学问可大啦。”宋科长停下了讲话,重新点燃了另一支香烟,活像大烟鬼似的狠狠吸了一大口烟,也许宋科长认为自己训人的才能又找到发挥对象了吧,看上去现在的宋科长,活像个年富力强的壮年汉子那样精神抖擞,说话口若悬河。看他激动的抬头纹都开啦,想烟吸的愿望满足需求后,又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不钻进去简直没法工作,李股长一边工作一边刻苦钻研业务,如今他在市里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专家了。小伙子,只要塌下心来好好干错不了,俗话说行行出状元嘛。﹍﹍”
宋科长越说越不能自拔,有如脱缰之马滔滔不绝的说着,当他觉得自己说得惟妙惟肖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这时的他少了些老气横秋的姿态,添了些青春活力,忘记自己年龄哇。
刘飞听着宋科长头上一句脚上一句,滔滔不绝的长篇谬论,叫这位大学生啼笑皆非,不管是出于礼貌,或者是上下级关系,形势要求他必须耐着性子洗耳恭听,非听完宋科长一番长篇侉论不可。
宋科长毕竟是快近五十岁的人嘞,不是年轻时的宋科长啦,发表长篇宏论时一点不觉得身体不适应,可是现在话说多了点就觉得很累,于是停下话来喘了口粗气,无形中对刚才自己这番夸夸其谈的宏论不由得自我欣赏起来。宋科长正在陶醉自己政治才能时。偶尔发觉坐在对面的刘飞显得很烦躁。他略加思索马上醒悟啦,心里暗思忖我这不是在圣人门前卖诗书嘛,一下子把刚才那股子冲劲也给退了烧,那种自豪感也只剩下一大半嘞。这时宋科长再也提不起精气神继续说下去嘞,彼时他脸上那副自鸣得意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这么一折腾他倒显得比刚才又老了许多。
“刘飞呀,我这个老头子,唠唠叨叨说的不见得都正确,仅供你参考吧。”接着宋科长又说“太对不起嘞,我五点钟以前还得去市府一趟,时间不早啦,刘同志如果还有其它问题的话,明天咱俩再接着聊。”
“谢谢宋科长关心,问题已经清楚啦,再没有什么事向领导请教的啦,今后免不了麻烦您。”刘飞站起身说“科长我看时间不早啦,别再耽误了您的事,请快走吧。”
经过刘飞这么一催促,宋科长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手表,略有歉意地说“今天要不是和首长约好见面时间,咱俩得好好聊聊,喂,小伙子打算何时上班呀?”
“呃,明天吧。”刘飞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的决定实在出乎科长意料之外,科长惊叹之余有些感慨地说:
“哎!还是你们年青人有朝气、有股子闯劲,像我这个老头子就差劲哇。”说句揭底话我年青时也和你一样工作起来有股子闯进。科长钦佩地看了刘飞一眼,接着说“我找个人给你安排一下明天去灌溉管理股的事。”
宋科长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喉咙,提高了嗓门朝着外屋喊:“王苹!”。刚才陪同刘飞见科长的那位漂亮姑娘应声而至,她刚把屋门推开就急不可待的问:“科长唤我有啥事呀!”她一边问话又趁科长还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微笑着瞟了刘飞一眼。
“给刘同志开封介绍信,介绍他去灌溉管理股报道。”
“科长,不用开信啦。”王苹这么一说,宋科长不觉一愣,刚想问明原因,紧跟着又听王苹说“明天我陪刘同志去到灌溉管理股报道。”
一向关注女孩子一举一动的宋科长,看到活泼漂亮的小王苹,在回答自己问话时含着甜蜜笑容,目不转睛的瞧着刘飞。此情此景宋科长看在眼里,烦在心中一股醋劲冲向肺腑。他那副刚刚挂上笑容的干瘪脸上重新罩上一层严霜,到这时科长有一种失落感,觉得自己经过多年精心培养的宠物要另移主人了。
宋科长不由自主地又仔细打量了刘飞一番,心想难怪这个疯丫头钟情于他呢,这个小伙子长相的确富有吸引女孩的魅力,看他身段颀长而又匀称,还配有宽大的肩膀,是一种标准男子汉体形,那清秀的面颊上配置着一双透着精明能干的双眸,口鼻端正可以说是一表人才。宋科长端详完刘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秃头,猛然间像有一柄尖刀刺进心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里明白这回可真要把吃到嘴里的鸭子,被人抢走啦。这可咋好呢,真叫我死也不甘心,心里不住叫起苦来。
“小王同志,让你受累啦。”宋科长含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向王苹客气了一句。当此话沉甸甸送到王苹耳朵里后,给这位姑娘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心想自从自己由勤杂工抽调到人事科工作以来,不管我在工作中做得多么出色,从来没有听到过科长像今天这样绷着脸说过一句带有客气话,不知道今天他犯啥毛病,对我这样见外。王苹“哦”了一声,一琢磨好像找到病根似的,脸上挂上一层羞涩,心中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老东西,还想总占有我嘛?真是痴心妄想。跟你这个老东西要好,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看来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
“科长可别这么说。”王苹瞧见宋科长无奈的表情,再加上那句反常的客气话,虽然她早就把科长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为了维持感情上不恶化,她客气的搪塞了一句。
上帝赋予王苹这位姑娘一种放荡不羁的性格,在尴尬的局面下她也能够很从容地找出应付场面的办法来,她发出带有挑逗性咯咯一笑,又轻飘飘补上一句“这是我分内之事,科长不要客气。”
宋科长被王苹娇滴滴的笑声,深深刺痛了他那颗贪婪女色之心,对闯入他俩之间的刘飞泛起一种嫉妒、一种恨,又凭空增加几分埋怨,怨自己为何岁数这么大,又怨长相和年龄不相称的老相。他自卑自怜了一阵子后,又自我解嘲、自我安慰的想,王苹这孩子虽然天真活泼,放荡不羁,说到底还是位有良心的女人,我对她素常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不是已经给予回报了吗,若是长期占有她的身心,那是不现实地。不过王苹现在还是在我的羽翼之下,她绝不会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凭经验告诉我有权、有势才是生活得主宰。爱情的定位星是在我宋科长这边,这是他耳边像有一个声音在指责“你这个老东西聪明些吧,别胡思乱想啦,知足不辱。”经过自我劝解科长心里才觉舒服些。
王萍和刘飞前后脚离开科长办公室后,心中想着有事要做的刘飞看了看手表,不由得惊讶的“噢”了一声,精神显得很紧张。
“怎么啦刘同志”王苹纳闷地瞟了刘飞一眼,疑惑地问。
“时间不早啦,我得赶回家去明天见。”刘飞简单回答了王苹问话
刘飞要走王苹听了非常不高兴,心想这位初出茅庐的年青人真是太不懂女孩子心思,连一点暧昧的情感都不流露一下,可好办完事拔腿就要走,这不是太缺乏人情味了吗。因为是初次见面又不知人家对自己印象如何,因此姑娘还不好意思向刘飞撒娇使性子,或者说些套近乎的话怕小刘看轻了她。
“小刘,别急着走嘛。”王苹看了看手表说“离下班还早呢”,再坐一会,反正我手里未有等着要办的事,不妨咱俩聊聊下班后一块走。
“谢谢姑娘的好意。”刘飞无奈的说“我和朋友预先约定好嘞,下午五点见面。”
王苹哧哧一笑“我知道啦”紧跟着做了个鬼脸又打趣说“准是去赴女朋友的约会吧,若不何必这么急着要走。”说完王苹妩媚的一笑,由她语调中凡是有性感的男人都会感觉出醋意之中夹杂着挑逗味道。
一惯见到女孩子就有些害羞脸红的刘飞,被王苹无中生有的一追问,一时窘的他面红耳赤扭过头去不敢正视王苹。心想今天真倒霉怎么偏偏遇见这位又扯又疯的姑娘,亲昵得让人难以招架和斡旋,与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友邹丽华相比在性格上可有天壤之别,这位王姑娘大方得让人心烦活泼的有些出圈了,彼时的刘飞心乱如麻不知所措,迫不得已抬起了头,咳嗽一声壮壮胆。
“姑娘别瞎猜嘞,看我这副穷酸样,哪个女孩子愿意和我交朋友哇。实话告诉你吧,是男朋友。”刘飞有点口吃的说,又缺少韵调,活像挤牙膏一样,勉强挤出来似的,旁人一听认为他说的话可信度很低。
如若依照王苹的性格,她马上就得说:“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勉强咽回去,原因是她俩人认识得太短,如果现在说这类话很不恰当,怕引起小刘多想,把自己人格看低了。
王苹看到刘飞坐不稳站不牢,手脚不知往哪放的腼腆模样,觉得它愚笨的可笑,又觉得很好玩。拿来和自己交往过的那些臭男人相比,这可真是一个地地道道老实憨厚的大男孩。王苹不知怎么从心眼里喜欢上刘飞这股子傻劲来。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正是她昼思梦想要找的男友。刘飞的憨厚让她心里别提多么高兴、痛快,于是她“咯咯”的一阵笑,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可没说啥揭露人家隐私的话,看你羞得这副腼腆样,又解释的驴唇不对马嘴。说悬了你比大闺女还大闺女,如今已经是二十世纪啦,一个男子汉还这么封建、保守,真让人感到奇怪,咱不知道你书是咋念地。”王苹打了个奔儿“哦”了一声说“对了你一定是读的四书五经吧,若不然怎么满身都是老学究气味,还死死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陈规戒律,我劝你胸怀开朗些吧,一个大男人家这样拘拘束束的小家子气让人家和你交往感到怪难受地。”
此时刘飞低着头站在那里,任凭王苹怎么数落也不拾这个茬,她说了一阵子,一看刘飞没有反唇相讥,弄得自己在唱独角戏,觉得再逗下去也没啥意思了,说不定还会起相反作用。
“既然你有事,我也就不挽留啦,明天不要来得太早,好好休息休息睡个懒觉。”王苹嫣然一笑,蓦然间她又想起一件事,接着问“考考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王苹说完用期待目光望着刘飞,希望能从他嘴中找到自己满意答案。
刚才被王苹抢白,又被取过笑的刘飞,经过仔细一琢磨,姑娘说得也合乎逻辑,男女之交应该是心怀坦荡,自己这种忸忸怩怩样子,这不是足以说明自己心术不正嘛。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开放,我这个大男子汉又何故要做作呢。有了这样想法做底,态度自然随便多了,当听到姑娘要考考他时,刘飞又迷惑起来,最后听说让他猜她的名姓,才放下心,满有把握的接受这个考试。此时的刘飞早已没有刚才那股子拘束劲,总结了自己不是之处,心想一个姑娘都那样随随便便,我这个大男子汉又何必缩手缩脚呢,不妨和她开个小玩笑。装成为难样子没有马上答复,想借这个题目逗逗这位无所顾忌的姑娘。
“这么样吧,我给你测算测算。”刘飞装出算命先生的样子,你别说这个老实人学得算命先生的做作还真是惟妙惟肖,使得无比机灵的小王苹都信以为真。
她好奇的睁大眼睛问:“你真会算卦吗?”
“当然嘞!”刘飞一边回答王苹问话,心中这个乐就别提啦,从来没有糊弄过任何人的他,未想到今天一做就成功了。于是又摇头又晃脑,又掐指,同时嘴里还不住嘟哝着,折腾了一阵子,睁大双目,笑眯眯的说:“你姓王明苹,对不对?”
王苹原打算利用猜名字的机会把自己姓名告诉这位年青人,没想到他真的算对,让她感到非常惊愕,沉思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又追问了一句“你真会算命吗?”
“刚才我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嘛,那还有假。”刘飞很坦然说
经过刘飞这么一番做作,表演的又活灵活现,骗得小王苹信以为真,也就没有考虑大男孩是在骗她。
“报上你的生辰八字,再把手伸过来,让我看手相。”刘飞看到王苹认为自己真会算命,于是想进一步戏弄她,表情认真的说。
“二十二岁,八月十七日生。”王苹报完生日后,又乖乖把手伸到刘飞眼前。刘飞毫不犹豫就拿过王苹伸过来那只小巧玲珑的手,很仔细瞧着那只细嫩、柔软又洁白的手掌,煞有介事地说:“从手纹上看目前你有些事不太顺心,正在想解决办法呢,我问你是不是到处找目标嘞。”
刘飞出于取乐用算命来报复她对自己的戏弄,没料到一惯开朗大方的小王苹,被大男孩算出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私,羞得面颊绯红,同时也悟出刘飞是用算命来哄骗她。说什么未卜先知都是一些鬼话,肯定是科长告诉了他我的名字。想到此她突然把握在刘飞手中那只手抽回来,微嗔地说。
“收起你那一套鬼话吧,别拿我开国际玩笑啦,你说是不是由宋科长哪里知道了我的名字。”王苹逼供时小脸绷得很紧,严肃得活像个审判官,停了一会紧接着就下了判决书“今天你得把话说清楚,否则别想离开这间办公室。”
刘飞在王苹惺惺作态的表演中,并没有半点紧张,反倒觉得好玩。他看了一下表,啊!时间可真不早啦,玩笑应该适可而止了,马上收敛起嘻嘻哈哈的面容,一本正经得说:
“干嘛!这么严肃,我不过向你开个玩笑而已,看你到认真起来啦,好啦!消消气,下次我再也不敢啦。”
刘飞这句似道歉非道歉的话,让王苹收起半认真、半撒娇的做作,转嗔为喜的望着刘飞。
“看你说得叫人怪难为情,别忘了不管怎样开放,终归人家还是一个姑娘嘛。”王苹趁机说出自己是个处女,让大男孩好大胆追求自己,又装作害羞的样子低声说。
刘飞听了她的抱怨感到很纳闷,心说自己并没有说什么让女孩子忌讳的言辞哇,何故她有这种认为呢,真是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真是天大的误会,好啦!咱们把这一章节揭过去,我告诉你实情吧,若说你这位同志太健忘,一点也不假,忘记宋科长喊你两回了吗?”
“看来你真是一位有心的同志。”王苹笑容可掬地说。
“怎么样,这回可以放我走了吧。”刘飞问。
“对不起,耽误你好长时间,请自便吧。”王苹说
“别客气,王同志明天见!”刘飞说
王苹瞧着刘飞恋恋不舍的说“小刘,以后就叫我王苹吧,若是嫌麻烦干脆你就叫一个字‘苹’就可以啦,别同志长、同志短地让人听着格外生份,哪还有一点同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