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郑国的子展率军入侵宋国(晋国的盟友)。
四月,鲁襄公(14岁)会合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齐世子光、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诸侯伐郑。
四月己亥(十九),齐国太子光、宋国向戌先到达郑国,驻军在东门外(传释齐太子光所以序莒上也。向戌不书,宋公在会故)。
当天晚上,晋国荀罃到达西郊,往东进攻许国的旧地(许之旧国,郑新邑)。
卫国孙林父(孙文子)进攻郑国的北部边境。
六月,诸侯在北林会见,军队驻扎在向地。又转向西北(北行而西为“右还”),驻扎在琐地。
包围郑国,在南门外显示军力。
又有军队从西边渡过济隧。郑国人畏惧,就向诸侯求和。
秋季,七月,各诸侯和郑国在毫地结盟。
晋国范宣子(士匄,中军佐)说:“如果盟辞不谨慎(慎,敬威仪,谨辞令),必然失去诸侯。诸侯来往疲乏而没有得到成功,能够没有二心吗(数伐郑,皆罢於道路)?”于是就盟誓。
盟书说:“凡是我们同盟国家,不要囤积粮食(蕰积年穀,而不分灾),不要垄断利益(专山川之利),不要庇护罪人,不要收留坏人(速去恶)。救济灾荒,安定祸患,统一好恶,辅助王室。有人触犯这些命令,司慎、司盟的神,名山、名川的神,各种天神,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的祖宗(晋、鲁、卫、郑、曹、滕,姬姓;邾、小邾,曹姓;宋,子姓;齐,姜姓;莒,己姓;杞,姒姓;薛,任姓。实十三国,言“十二”,误也),明察的神灵诛戮他,使他失去百姓,丧君灭族,灭国亡家。”
楚国的子囊(公子贞,令尹)向秦国请求出兵,秦国的右大夫詹率领军队跟随楚共王,由楚王率领进攻郑国。
郑简公(9岁)前去迎接表示顺服。
七月丙子(二十七),进攻宋国(郑逆服,故更伐宋也。秦师不书,不与伐宋而还)。
九月,诸侯用全部兵力再次进攻郑国(此夏诸侯皆复来,故曰“悉师”)。
郑国人派良霄(伯有,公孙辄子耳(公元前563年)之子)、太宰chuo(上中下结构[召比大])去到楚国,告诉说准备对晋国顺服,说:“孤由于国家的缘故,不能怀念君王了。君王如果能够用玉帛安抚晋国,不这样,那就用武力对他们加以威慑,这都是我的愿望。”
楚国人囚禁了他们。
《春秋》记载说“行人”,这是说他们是使者“不应该有罪”的意思(书行人,言非使人之罪。古者兵交,使在其
间,所以通命示整。或执杀之,皆以为讥也。既成而后告,故书在萧鱼下。石为介,故不书。)。
诸侯联军在东门外示威,郑国人派王子伯骈求和。
九月甲戌(二十六),晋国的赵武(赵文子,赵孟)进入郑国和郑简公结盟
冬季十月丁亥(初九),郑国的子展(公孙舍之)出城和晋悼公结盟(二盟不书,不告)。
十二月戊寅(初一),在萧鱼会见。庚辰(初三),赦免郑国的俘虏,都给以礼遇放回去。收回巡逻兵(杜预注曰:不相备也。),禁止掠夺。晋悼公派叔肸(羊舌肸,字叔向)通告诸侯(杜预注曰:告诸侯,亦使赦郑囚。)。鲁襄公派臧孙纥(臧武仲)回答说:“凡是我们同盟国家,小国有了罪过,大国派兵讨伐,如果稍有所得,很少对小国不加赦免的,寡君听到命令了(杜预注曰:言晋讨小国,有藉手之功,则赦其罪人。德义如是,不敢不承命。)。”
郑国人赠给晋悼公师悝、师触、师蠲;配对的广车、軘车各十五辆(杜预注曰:广车、軘车,皆兵车名。),盔甲武器齐备,和其他战车一共一百辆;歌钟两架(杜预注曰:肆,列也。县钟十六为一肆。二肆,三十二枚。)以及和它相配的鎛和磬;女乐两佾十六人。
晋悼公把乐队的一半赐给魏绛(亦书魏降,魏昭子,魏庄子),说:“您教寡人同各部落戎狄讲和以整顿中原诸国,八年中间九次会合诸侯,好像音乐的和谐,没有地方不协调,请和您一起享用快乐。”魏绛辞谢说:“同戎狄讲和,这是国家的福气。八年中间(公元前569年至此年)九次会合诸侯(杜预注曰:九合诸侯,谓五年会戚,又会城捸救陈,七年会鄬,八年会邢丘,九年盟于戏,十年会柤,又伐郑戍虎牢,十一年同盟亳城北,又会萧鱼。),诸侯顺从,这是由于君王的威灵,也是由于其他人员的功劳,下臣有什么力量?然而下臣希望君王既安于这种快乐,而又想到它的终了。《诗》说:‘快乐啊君子,镇抚天子的家邦。快乐啊君子,他的福禄和别人同享。治理好附近的小国,使他们相率服从(《诗经?小雅?桑扈之什?采菽》,杜预注曰:谓诸侯有乐美之德,可以镇抚天子之邦。)。’音乐用来巩固德行(杜预注曰:和其心也。),用道义对待它(杜预注曰:处位以义。),用礼仪推行它(杜预注曰:行教令。),用信用保守它(杜预注曰:守所行。),用仁爱勉励它(杜预注曰:厉风俗。),然后能用来安定邦国、同亨福禄、召来远方的人,这就是所说的快乐。《书》说:‘处于安定要想到危险。’想到了就有防备,有了防备就没有祸患。谨以此向君王规劝(逸《书》,杜预注曰:规正公。)。”晋悼公说:“您的教导,岂敢不承受命令!而且要是没有您,寡人无法对待戎人(杜预注曰:待遇接纳。),又不能渡过黄河(杜预注曰:渡河南服郑。)。赏赐,是国家的典章,藏在盟府(杜预注曰:司盟之府,有赏功之制。),不能废除的。您还是接受吧!”魏绛从这时开始才有了金石的音乐,这是合于礼的(杜预注曰:礼,大夫有功则赐乐。)。
(《国语》:晋悼公十二年,悼公讨伐郑国,军队驻扎在萧鱼。郑简公嘉送来美女、乐师、妾三十人,女乐十六人,歌钟二架,以及珍贵的镈和辂车十五辆。悼公赐给魏绛女乐八人,歌钟一架,说:“你教寡人与戎、狄各部落媾和,整顿中原各国,到现在八年之内,七次会合诸侯,寡人没有不得意的,请与你共同分享这些礼物。”魏绛辞谢说:“与戎、狄部落媾和,这是君王的幸运。八年中间,七次会合诸侯,这是由于君王的威灵,以及其他各位大夫的功劳,我怎么能得到这些礼物呢?”悼公说:“要是没有你,寡人是无法怀柔戎、狄的,也不能渡过黄河征服郑国,其他大夫们又有什么功劳呢!你还是接受吧。”君子评论说:“悼公能记住别人的好处。”)
秦国庶长鲍、庶长武领兵进攻晋国来救援郑国(杜预注曰:不书“救郑”,巳属晋,无所救。)。鲍先进入晋国国境,士鲂(彘恭子,下军佐)抵御他,认为秦军人少而不加防备。
十二月壬午(初五),武从辅氏渡河,和鲍夹攻晋军。十二日,秦军和晋军在栎地作战,晋军大败,这是由于轻视秦军的缘故(杜预注曰:不书“败绩”,晋耻易秦而败,故不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