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齐顷公进攻鲁国北部边境,包围龙地。
齐顷公的宠臣卢蒲就魁攻打城门。
龙地的人一拥而上,把卢蒲(齐顷公的宠臣)逮住,囚禁。
齐顷公说:“不要杀他,我和你们盟誓,不进入你们的境内。”
龙地的人不听,把他杀了,暴尸城上。
【卢蒲(齐顷公的宠臣)想出一把风头,结果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齐顷公非常愤怒,亲自击鼓。
兵士蜂拥地爬上城墙。
三天后,齐军占领龙地。
随后,齐军继续向南入侵,一直到达巢丘。
——分割线——
鲁国危急,就向卫国求援。
【看来,晋国是如此的不可靠,鲁成公直接放弃了对晋国的求援】
卫侯(卫穆公)派孙良夫(孙桓子)、石稷(石碏四世孙)、宁相(甯相,甯俞子)、向禽将(禽将是名)攻打齐军支援鲁国。
卫师和齐师相遇(相遇之地可能是新筑)。
石子(石稷)临阵害怕,想回去。
孙良夫阻止他,说:“不可。以师伐人,遇敌师就回去,将怎样面君?若知道不能战,则应当不出兵。今既相遇,不如一战。”
于是,夏四月丙戌,齐卫两军在新筑作战。
结果,卫师被齐师打败。
石成子(石稷)对孙良夫(孙桓子)说:“军队战败了,您(指孙良夫)如果不稍稍等待,顶住敌军,将会全军覆灭(卫师已败,而孙良夫复欲战,故成子欲使须救)。您丧失了军队,如何回报君命?”
大家都不敢回答(全军覆没,所有将领都要被判罪)。
石成子(石稷)大义凛然说:“您(指孙良夫)是国家的卿。损失了您,就是一种羞耻了。您带着大家撤退,我就留在这里断后(我於此止御齐师)。”
同时,石稷通告军中,说援军的战车来了不少(新筑人教孙桓子,故并告令军中)。
齐国听说后,军队就停止前进,驻扎在鞠居。
不久,卫国的仲叔于奚(驻守新筑的大夫)来援救孙桓子。
孙良夫因此得免于难。
卫国人把城邑赏给仲叔于奚。
仲叔于奚辞谢,而请求得到诸侯所用三面悬挂的乐器(象征名位、权力),并用繁缨装饰马匹来朝见,卫君允许了。
【后来,孔子听说这件事,说:“可惜啊,还不如多给他城邑。惟有器物和名号,不能假借给别人,这是国君掌握的。名号用来赋予威信(名位不愆,为民所信),威信用来保持器物(动不失信,则车服可保),器物用来体现礼制(车服所以表尊卑),礼制用来推行道义(尊卑有礼,各得其宜),道义用来产生利益(得其宜,则利生),利益用来治理百姓,这是政权中的大节。如果把名位、礼器假借给别人,这就是把政权给了别人。失去政权,国家也就跟着失去,这是不能阻止的。”】
——分割线——
卫国的孙桓子(孙良夫)回到新筑,不进国都,而到晋国请求援军(公元前592年,郤克至齐,为妇人所笑,遂怒。故鲁、卫因之。孙桓子、臧宣叔皆不以国命,各自诣郤克,故不书)。
鲁国的臧宣叔也到晋国请求出兵。
两人都去找晋国的郤克(晋国正卿)。
郤克去找晋景公。
晋景公答应派出700乘战车(如果一乘战车由75人组成,700乘战车合计52500人)。
郤克不满意,说:“这是城濮之战的战年数(前632年)。当时有先君的明察和先大夫的敏捷,所以得胜。克和先大夫相比,还不足以做他们的仆人。请发800乘战车(如果一乘战车由75人组成,800乘战车合计60000人)。”
晋景公答应了。
郤克率领中军,士燮辅佐上军(范文子代荀庚),栾书率领下军(代替赵朔),韩厥做司马,以救援鲁国和卫国,臧宣叔迎接晋军,同时向导开路。
【晋国和齐国都是昔日的霸主,现在他们开战了】
鲁国季文子(季孙行父,季氏,季友的后代)、子叔声伯(公孙婴齐,鲁文公的孙子,叔肸的儿子)、臧宣叔(臧孙许,臧氏)、叔孙宣伯(叔孙侨如,叔氏,叔牙的后代)率领军队和他们会合。
晋军到达卫国境内。
这时,军队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韩厥将要按军法斩人。
郤克驾车疾驰赶去,打算救下那个人。
等郤克赶到,那个人已经被杀了。
郤克见此,没有责备韩厥,反而把那个人陈尸示众。
郤克的仆从奇怪地问:“您原先不是想要救这个人吗?(怎么现在又把他挂在车上)”
郤克解释说:“(韩厥将军的行为太冒失了)我岂敢不分担对韩将军的一些谤言呢(不欲使韩氏独谤)!”
——分割线——
晋、鲁、卫联军在莘地追上齐军。
六月壬申(十六),军队到达靡笄山下。
齐顷公派人请战,说:“您带领国君的军队光临敝邑,敝国的士兵不强,也请在明天早晨相见决战。”
郤克回答说:“晋和鲁、卫是兄弟国家,他们前来告诉我们说:‘大国不分早晚都在敝邑的土地上发泄气愤(大国谓齐。敝邑,鲁、卫自称)。’寡君不忍,派下臣们前来向大国请求,同时又不让我军长久留在贵国(舆,众也。淹,久也。)。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您的命令是不会不照办的(言自欲战,不复须君命)。”
齐顷公说:“大夫允许,正是齐国的愿望;如果不允许,也要兵戎相见的。”
齐国的高固(高宣子)攻打晋军,拿起石头扔向晋军,抓住晋军战俘,然后坐上他的战车(既获其人,因释己车,而载所获者车),把桑树根子系在车上(将至齐垒,以桑树击车而走,欲自异),巡行到齐营说:“想要勇气的人,可以来我这里买我剩下的勇气!”【“余勇可贾”的出处】
癸酉(十七),季孙行父(季文子)、臧孙许(臧宣叔)、叔孙侨如(宣伯)、公孙婴齐(声伯,首次露面)帅师会合晋国郤克、卫国孙良夫、曹国公子首与齐顷公在“鞌地”摆开阵势。
邴夏(与邴歜一族,邴歜曾参与杀齐懿公)为齐顷公驾车,逢丑父作为车右。
晋国的解张(与解扬一族)为郤克驾车,郑丘缓作为车右。
齐顷公说:“我暂且消灭了这些人再吃早饭。”【“灭此朝食”的出处】
齐军马不披甲,驰向晋军。
郤克受了箭伤,血流到鞋子上,但是鼓声不断(中军将自执旗鼓,故虽伤而击鼓不息),说:“我受伤了!喘不过气。”
张侯(即解张,张是字,侯是名)说:“从一开始交战,箭就射穿了我的手和肘,我折断了箭杆仍驾车,左边的车轮都染成黑红色(朱,血色,血色久则殷。殷音近烟,今人谓赤黑为殷色。言血多汙车轮,御犹不敢息),哪里敢说受伤?您忍着点吧!”
郑丘缓说:“从一开始交战,如果遇到危险,我必定下车推车,您难道了解吗?不过您真是受伤了(以其不识巳推车)!”
解张说:“军队的耳目,在于我的旗子和鼓声,前进后退都要听从它。这辆车子由一个人镇守,战事就可以完成。为什么要为了一点痛苦而败坏国君的大事呢?身披盔甲,手执武器,本来就抱定必死的决心,受伤还没有到死的程度,你还是尽力而为吧!”(三军将士的心,都集中在我们这辆战车上。他们眼睛都盯着我们车上的旗,耳朵都听着我们车上的鼓。只要车上不挥撤退的旗帜,不打退兵的鼓,战事就可以成功。您忍一忍吧,不可以讲受伤了。出征前在祖庙接受了命令,在土地神前接受了祭肉,身披盔甲而为国牺牲,这是军人的职责。虽然负了伤,所幸还没有死,这样只会松懈我们的斗志。)
说完,解张就左手一把握着马缰,右手拿着鼓槌击打战鼓
战马狂奔不停,三军将士也都跟着向前冲杀。
齐军大败,晋国追赶齐军,在华不注山(又名金舆山,俗称华山,海拔197米)下展开了追逐战。
这时候,韩厥突然想起,昨天梦见他父亲(子舆)对他说:“明天不要站在战车左右两侧。”
因此韩厥就在中间驾战车而追赶齐顷公(居中代御者。自非元帅,御者皆在中,将在左)。
邴夏说:“射那位驾车人,他是君子。”
齐顷公说:“认为他是君子而射他,这不合于礼(正义曰:僖二十二年传曰:“虽及胡耇,获则取之”,“明耻教,战求杀敌也。”宣二年传曰:“戎,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是戎事以杀敌为礼。齐侯谓射君子为非礼者,乃是齐侯不知戎礼也。)。”
于是,齐顷公下令射车左,车左死在车下。
齐顷公又下令射车右,车右死在车中。
綦毋张(晋大夫,綦毋读qi2wu2,张是其名)丢失了战车,跟上韩厥,说:“请允许我搭乘您的战车。”
綦毋张上车后,准备站在韩厥的左边或右边。
韩厥用肘推他,使他站在自己身后(以左右皆死,不欲使立其处)。
韩厥弯下身子,放稳车右的尸体。
齐顷公和逢丑父就乘机互相换了座位和衣服。
齐军将要到达华泉,齐顷公的骖马(三匹马中位于两旁的马)被树木绊住了。
头几天,逢丑父睡在栈车里,有一条蛇爬到他身边,他用小臂去打蛇,小臂受伤,但隐瞒了这件事,由于这样,他不能用臂推车前进,这样才被韩厥追上(为韩厥所及。丑父欲为右,故匿其伤)。
齐顷公的战车被晋军包围。
韩厥拿着马缰走向马前,跪下叩头,捧着酒杯加上玉璧献上,对“齐顷公”(逢丑父假扮的)说:“寡君派臣下们替鲁、卫两国请求,说:‘不要让军队进入齐国的土地(本但为二国救请,不欲乃过入君地,谦辞)。’下臣不幸,正好在军队服役,不能逃避服役。而且也害怕奔走逃避成为两国国君的耻辱。下臣身为一名战士(若奔辟,则为辱晋君,并为齐侯羞,故言二君。此盖韩厥自处臣仆,谦敬之饰言),谨向君王报告我的无能,但由于人手缺乏,只好承当这个官职(言欲以巳不敏,摄承空乏,从君俱还。)。”
逢丑父(此时假扮齐顷公)假意命令让齐顷公(假扮车右)下车,到华泉去取水(其实是逃命)。
于是,郑周父驾御副车,宛茷作为车右,带着齐顷公逃走才免于被俘。
过了一会,韩厥发现了上当了,就命人抓住逢丑父。
郤克很恼火,要杀死逢丑父。
逢丑父喊叫说:“我这样的人,也要被杀掉吗?从今以后再没有代替他国君受难的人了!”
郤克说:“这个人不怕用死亡来换取国君的性命。我如果杀了他,不吉利。而赦免了他,可以勉励事奉国君的人。”
于是,郤克就赦免了逢丑父。
齐顷公免于被俘以后,想救出逢丑父,组织齐军在晋军中三进三出(三次冲入晋军阵营;第一次入、出晋师,第二次入、出狄卒,第三次入、出卫师。重其待己,故三入晋军求之)。
每次出来的时候,齐军都簇拥着护卫齐顷公(看来齐顷公的威望和人缘还不错)。
第二次进入狄人军队(晋军友军)中,狄人的士兵都抽出戈和盾以保护齐顷公(齐师大败,皆有退心,故齐侯轻出其众,以帅厉退者,遂迸入狄卒。狄卒者,狄人从晋讨齐者)。
第三次进入卫国的军队中,卫军也对他们不加伤害(狄、卫畏齐之强,故不敢害齐侯,皆共免护之)。
【“三进三出”的出处】
【三国演义中,赵子龙七进七出的素材来源;罗贯中是《左传》的忠实读者,他笔下的很多战例来源于《左传》】
于是,齐顷公就从徐关进入齐国临淄。
齐顷公看到守军,说:“你们努力吧!齐军战败了!”
齐顷公的车前进时,遇见一个女子挡路。
这个女子说:“国君免于祸难了吗?”
齐顷公说:“免了。”
她说:“锐司徒免于祸难了吗?”
齐顷公说:“免了。”
她说:“国君和我父亲都能免于祸难,实在太好了!”接着她就跑开了。
【齐顷公在国内的威望不错,人们也并不在乎齐国偶尔一次战败,对国君、国家仍充满信心。】
齐顷公认为她知礼(先问君,后问父故也)。
不久,齐顷公查询,才知道她是辟司徒的妻子,就赐给她石窌地方作为封邑。
【这次群架,史称“鞌之战(鞍之战)”】
【齐国虽然被鲁国、卫国、晋国的联军打败,但是一点也不服气】
——分割线——
晋军追赶齐军,从丘舆进入齐国,进攻马陉。
齐顷公派遣宾媚人(即国佐,国武子)把纪甗、玉磬和土地送给战胜诸国,说:“如果他们不同意讲和,就随他们怎么办吧。”
宾媚人送去财礼,晋国人(应该是郤克)不同意,说:“一定要让萧同叔子作为人质,同时使齐国境内的田陇全部东向。”
宾媚人回答说:“萧同叔子不是别人,是寡君的母亲,如果从对等地位来说,那也就是晋军的母亲。您在诸侯中发布重大的命令,反而说一定要把人家的母亲作为人质以取信,您又将要怎样对待周天子的命令呢?而且这样做,就是用不孝来命令诸侯。《诗》说:‘孝子的孝心没有竭尽,永远可以感染你的同类(《诗经·大雅·生民之什·既醉》)。’如果用不孝号令诸侯,这恐怕不是道德的准则吧!先王对天下的土地,定疆__界、分地理,因地制宜,以获取应得的利益。所以《诗》说:‘我划定疆界、分别地理,南向东向开辟田亩(《诗经·小雅·北山之什·信南山》)。’现在您让诸侯定疆界、分地理反而只说什么“田垄全部东向”,不顾地势是否适宜,只管自己兵车进出的有利,恐怕不是先王的政令吧!违反先王的遗命就是不合道义,怎么能做盟主?晋国确实是有缺点的。四王(指虞、夏、商、周的舜、禹、汤、文或武)能统一天下,主要是能树立德行而满足诸侯的共同愿望;五伯(五伯指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能领导诸侯,主要是能自己勤劳而安抚诸侯,使大家服从天子的命令。现在您要求会合诸侯,来满足没有止境的欲望。《诗》说:‘政事的推行宽大和缓,各种福禄都将积聚。’您确实不能宽大,丢弃了各种福禄,这对诸侯有什么害处呢?如果您不肯答应,寡君命令我使臣,就有话可说了:‘您带领国君的军队光临敝邑,敝邑用很少的财富,来犒劳您的左右随员。害怕贵国国君的愤怒,我军战败。您惠临而肯赐齐国的福,不灭亡我们的国家,让齐、晋两国继续过去的友好,那么先君的破旧器物和土地我们是不敢爱惜的。您如果又不肯允许,我们就请求收集残兵败将,背靠自己的城下再决最后一战。敝邑有幸而战胜,也会依从贵国的;何况不幸而败,哪敢不听从您的命令?’”
【大意是:萧桐侄子是齐顷公的母亲,齐顷公的母亲如同晋君的母亲,怎么一定要得到她呢?你们太不讲信义了,齐国宁可再一次交战。】
鲁、卫两国劝谏郤克说:“齐国怨恨我们了。齐国死去和溃散的,都是齐侯亲近的人。您如果不肯答应,必然更加仇恨我们。即使是您,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如果您得到齐国的国室,我们也得到失地,而缓和了祸难,这荣耀也就很多了。齐国和晋国都是由上天授与的,难道一定只有晋国永久胜利吗?”
【鲁、卫两国怂了,不敢再打了】
晋国人答应了鲁、卫的意见,回答说:“下臣们率领兵车,来为鲁、卫两国请求。如果有话可以向寡君复命,这就是君王的恩惠了。岂敢不遵命?”
鲁国大夫禽郑从军中去迎接鲁成公。
秋季,七月己酉(二十三),晋军和齐国宾媚人在爰娄结盟,让齐国归还鲁国汶阳的土田。
鲁成公在上鄍会见晋军,把先路和三命的车赐给三位高级将领(中军将郤克、上军佐士燮、下军将栾书),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都接受了一命的车服。
——分割线——
冬季,楚军入侵卫国,就乘机在蜀地进攻鲁国。
楚军进攻到达阳桥,仲孙蔑(孟献子,孟氏,庆父的后代)请求前去送给楚军木工、缝工、织工各一百人(楚侵遂深,故孟孙请以赂往),公衡作为人质,请求结盟。
鲁国准备派臧孙(即臧宣叔臧孙许,臧文仲之子)去到楚军中求和。
楚国人答应讲和。
鲁国的臧孙辞谢说:“楚军远离本国为时很久,本来就要退兵了。没有功劳而接受荣誉,下臣不敢(不敢虚受退楚之名)。”
——分割线——
十一月,鲁成公和楚国公子婴齐(令尹子重)、蔡景侯、许灵公、秦国右大夫说、宋国华元、陈国公孙宁、卫国孙良夫、郑国公子去疾和齐国大夫在蜀地结盟(齐大夫不书其名,非卿也)。
【楚国称霸,鲁国不得已屈从】
《春秋》没有记载卿的名字,这是由于结盟缺乏诚意。在这种情况下又因为鲁国畏惧晋国而偷偷和楚国结盟,所以说“结盟缺乏诚意”。
《春秋》没有记载蔡景侯、许灵公,这是由于他们乘坐了楚国的战车,叫做失去了身份(乘楚王车为左右,则失位也。卿不书,则称人。诸侯不书,皆不见经,君臣之别)。
君子说:“身份是不可以不慎重的啊!蔡、许两国国君,一旦失去身份,就不能列在诸侯之中,何况在他们之下的人呢!
《诗》说:‘在高位的人不懈怠,百姓就能得到休息(《诗经·大雅·生民之什·假乐》)。’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分割线——
楚军到达宋国,准备到楚国做人质的公衡逃了回来。
臧孙(臧孙许)说:“衡父(即公衡)不能忍耐几年的不安宁,抛弃鲁国,国家将怎么办?谁来受祸?他的后代一定会有受到祸患的!国家被抛弃了”
在这次军事行动中,晋军避开楚军,由于害怕他们人数过多。
君子说:“大众是不可以不用的。大夫当政,尚且可以利用大众来战胜敌人,何况是贤明的国君而且又能善于使用大众呢?《大誓》(《尚书·周书·泰誓》)所说商朝亿万人离心离德,周朝十个人同心同德,都是说的大众啊。”
晋景公派遣巩朔到成周进献战胜齐国的战利品。
周定王不接见,派遣单襄公辞谢,说:“蛮夷戎狄,不遵奉天子的命令,迷恋酒色,败坏了天子的制度,天子命令讨伐他,就有了进献战利品的礼仪。天子亲自接受而加以慰劳,用这来惩罚不敬,勉励有功。如果是兄弟甥舅的国家侵犯败坏天子的法度,天子命令讨伐他,只向天子报告一下情况罢了,不用进献俘虏,用这来尊敬亲近(告伐事而不献囚俘)、禁止邪恶(淫慝,谓虣掠百姓,取囚俘也)。现在叔父能够顺利成功,在齐国建立了功勋,而不派遣曾受天子任命的卿来安抚王室,所派遣来安抚我的使者,仅仅是巩伯,他在王室中没有担任职务(杜预注曰:巩朔,上军大夫,非命卿,名位不达於王室。),又违反了先王的礼制(谓献齐捷)。我虽然喜爱巩伯,岂敢废弃旧的典章制度以羞辱叔父?齐国和周室是甥舅之国(周定王王后来自齐国,杜预注曰:齐世与周昏,故曰甥舅。),而且是大师(姜太公)的后代,叔父攻打齐国,难道是齐国放纵了私欲以激怒了叔父?或是齐国已经不可谏诤和教诲了呢?”
【如今楚国称霸,周天子对晋国很失望,一通数落,根本不给面子】
晋国的士庄伯(即巩朔)不能回答。
周定王把接待的事情交给三公,让他们用侯、伯战胜敌人派大夫告捷的礼节接待巩朔,比接待卿的礼节低一等。
周定王和巩伯饮宴,私下送给他财礼,让相礼者告诉他说:“这是不合于礼制的,不要记载在史册上(相,相礼者。籍,书也。王畏晋,故私宴贿以慰巩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