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太子建(子木)遭到诬陷的时候(前523年),从城父逃亡到宋国,又去郑国躲避宋国华氏之乱(前522年)。
郑国人待他很好。又到晋国,和晋国人策划袭击郑国,为此就要求再回到郑国去。
郑国人待他像以前一样。晋国人派间谍和子木(太子建)联系,事情完了准备回晋国,同时约定入袭郑国的日期。太子建在他的封邑里大肆暴虐,封邑的人告发他。
郑国人来查问,发现了晋国间谍,于是就杀死了太子建。
太子建的儿子名胜(白公胜,熊胜),在吴国,子西(宜申,公子申,楚国令尹)想找他来。
叶公(沈诸梁,字子高)说:“我听说胜这个人狡诈而好作乱,不是一个祸害吧!”
子西说:“我听说胜这个人诚实而勇敢,不做没有利的事情。把他安置在边境上,让他保卫边疆。”
叶公说:“符合仁爱叫做诚信,遵循道义叫做勇敢。我听说胜这个人务求实践诺言,而又遍求不怕死的人,大概是有私心吧?不管什么话都要实践,这不是诚信,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怕死,这不是勇敢。您一定会后悔的。”
子西不听,把胜召回来,让他住在和吴国边境的地方,号为白公。
胜请求进攻郑国,子西说:“楚国一切政事还没纳入正常轨道。不是这样,我是不会忘记的。”
过了些时候,胜又请求,子西同意了。还没有出兵,晋国攻打郑国(推测是去年冬晋定公伐郑一事),楚国却救援郑国,并和郑国结盟。白公胜发怒,说:“郑国人在这里,仇人不在远处了。”
白公胜亲自磨剑,子期(子綦,公子结)的儿子平见到,说:“您为什么亲自磨剑呢?”
他说:“胜是以爽直著称的,不告诉您,哪里能算得上直爽呢?我要杀死你父亲。”
平把这些话报告子西。子西说:“胜就像鸟蛋,我覆翼而使他长大。在楚国,只要我死了,令尹、司马,不归于胜还归于谁?”
胜听了子西的话,说:“令尹真狂妄啊!他要得到好死,我就不是我。”
子西还是没有觉察。
胜对石乞说:“君王和两位卿士,一共用五百个人对付,就行了。”
石乞说“这五百个人是找不到的。”
又说:“市场的南边有个叫熊宜僚的,如果找到他,可以抵五百个人。”
石乞就跟着白公胜去见宜僚,和他谈话,很高兴。
石乞就把要办的事告诉宜僚,宜僚拒绝。把剑架在宜僚脖子上,他一动不动。
白公胜说:“这是不为利诱、不怕威胁、不泄漏别人的话去讨好的人,离开这里吧。”
吴国人进攻慎地,白公胜打败了他们。
白公胜请求不解除军队武装奉献战利品,楚惠王同意了,白公胜就乘机发动叛乱。
秋季,七月,在朝廷上杀了子西(宜申,令尹)、子期(公子结),并且劫持楚惠王。
子西用袖子遮着脸而死去。
子期说:“过去我用勇力事奉君王,不能有始无终。”拔起一株樟树打死了敌人然后死去。
石乞说:“焚烧府库,杀死君王。不这样,事情不能成功。”
白公胜说:“不行,杀死君王不吉祥,烧掉府库没有积蓄,将要用什么来保有楚国?”
石乞说:“有了楚国而治理百姓,用恭敬来事奉神灵,就能得到吉祥,而且还有物资,怕什么?”
白公胜不肯听从。
叶公住在蔡地,方城山外边的人都说:“可以进兵国都了。”
叶公说:“我听说,用冒险而侥幸成功的,他的欲望不会满足,办事不公平,百姓必然不依附。”
听到白公胜杀了齐国的管修,然后才进入郢都。
白公胜想要让子闾(公子启,首见于-489年,曾将王位让给楚惠王)做楚王,子闾不答应,就用武力劫持他。
子闾说:“您如果安定楚国,整顿王室,然后对启加以庇护,这是启的愿望,岂敢不听从?如果要专谋私利来颠覆王室,置国家于不顾,那么启宁死不从。”
白公胜就杀了子闾,带着惠王到高府。石乞守门,圉公阳在宫墙上打开一个洞,背上惠王到了昭夫人(楚惠王之母,越王勾践之女)的宫中。
叶公也在这时候来到,到达北门,有人遇到他,说:“您为什么不戴上头盔?国内的人们盼望您好像盼望慈爱的父母,盗贼的箭如果射伤您,这就断绝了百姓的盼望。为什么不戴上头盔?”
叶公就戴上头盔前进,又遇到一个人说:“您为什么戴上头盔?国内的人们盼望您好像盼望丰收一样,天天盼望,如果见到您的面,就能安心了。百姓知道不至于再有生命危险,人人有奋战之心,还要把您的名字写在旗帜上在都城里巡行,但是您又把脸遮起来以断绝百姓的盼望,不也太过分了吗?”
叶公就脱下头盔前进。遇到箴尹固(即-506年的鍼尹固,名薳固)率领他的部下,准备去帮助白公胜。
叶公说:“如果没有子西他们两位(指子西和子期),楚国就不成为国家了,抛弃德行跟从盗贼,难道能够安全吗?”
箴尹固就跟随叶公。
叶公派他和国内的人们攻打白公胜。
白公胜逃到山上自己吊死了,他的部下把尸体藏起来。
叶公活捉石乞而追问白公胜的尸体。
石乞回答说:“我知道他尸体所藏的地方,但是白公让我别说。”
叶公说:“不说就烹了你。”
石乞说:“这件事成功就是卿,不成功就被烹,这本来是应有的结果,有什么妨碍?”
于是就烹了石乞。
王孙燕逃亡到頯黄氏。
叶公身兼令尹、司马二职,国家安定以后,就让宁(子西之子子国)做令尹,宽(子期之子公孙宽)做司马,自己在叶地退休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