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画看着浅清那眼底满满的笑意,知道自己是被浅清给耍了。
眼底闪过一丝灵光,随后两撇眉毛便耷拉了下来,水灵灵的眼眸布满了哀怨,微微叹气说道:“没想到我白如画有朝一日竟要和一个男人争宠。”
浅清看着眼前女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心想着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罢了罢了,若是你真的喜欢的话,待你娶我之后便就纳了暗九吧。”白如画微微摇头,好一副体贴温和的模样,“暗九,看来你以后得唤我姐姐了。”
不远处的暗九听着小姐的话,心底越来越发寒,一声‘姐姐’是彻底把他的意志力都给击垮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虽说这么多年来他倒是都没有碰过女人,但是他归根到底还是一个男人!喜欢的只会是女人!怎么可能……
“小姐!”暗九着实忍不住了,着急地喊了一声,生怕她接下来再说出点什么吓死人的话。
浅清看着白如画,看着她伤心不及眼底,便知道这丫头又在胡来了。抬手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故作严肃地说道:“你这女子,一天到晚脑子里净想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额头上传来一丝痛楚,白如画轻轻吐了下舌头,狡黠地看了一眼浅清说道:“是你先耍我的。”
浅清叹了口气,他似乎在白如画面前总是讨不到好。
“暗九,你先出去吧。”
“是。”
白如画看着暗九脚底生风,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在了竹屋里,走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门。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浅清知道这一次白如画来到底是想要些什么,她是瞒不过他的。
浑身一阵,没有想到浅清会如此轻而易举地看破她,沉默了几秒之后,便启唇问道:“北燕这一次来你知道是有什么目的吗?”
浅清默了,他并没有说话,仿佛是对此一概不知。
白如画读不出浅清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浅清被关在这禁地二十年都未曾踏出去一步过,这一次北燕的来意,他怎么可能会清楚?
“浅清,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不禁覆上了浅清那略微冰凉的手,暗暗用力,“如果北燕说要带走你,你愿意走吗?”
她很清楚自己是离不了浅清,也很清楚自己并不想强迫浅清。她有曾想过,有朝一日,浅清想从这皇宫里出去,他们俩便在东辕的一处青山上坐落下来过着平淡又不失纯正的生活。但若是浅清想要离开这东辕,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白家世世代代都为东辕效力,她也不免一样。东辕是她的家,她为东辕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洒过的热血……这种强烈的归属感让她不得不犹豫。
如果浅清想要去北燕,她是否会选择抛下一切跟他而去?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浅清知道白如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也能感受到此刻少女的僵硬。
心中不禁一暖,将另一只手覆上了那只握着自己的小手,脸上是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在东辕,我又怎会去北燕?”
一句话,让她彻底放心了下来。
猛地抬头,呆呆地看着浅清那双极度温柔的眼睛,心不禁软地一塌糊涂。
“可是这一次北燕来必定不坏好意,我怕他们对你做些什么……”
抬手轻轻撩去少女前额的碎发,轻声说道:“别怕。”
他怎能这样?明明是应该她来安慰他的,为什么此刻被安慰的却是她?
“早些回去吧,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是吗?”
浅清是如此的镇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依旧还是那个背负着罪孽被囚禁在桃林的男子。
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破天荒地没有选择继续留下来,而是乖乖听浅清的话。
“那明天……”白如画站在门口,本是想说些什么。
“明天宴会上见。”眼前的人一句话,把她想说的,都咽了回去。
轻轻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桃林。
“主子。”就在白如画离开之后,暗九再次回到了竹屋内。
“早去早回。”只见屋中的男人,将那张一开始写着些什么的宣纸递给了暗九,面无表情的脸也掩盖不了他眼底的暗涌。
“是!”暗九接下宣纸之后便消失在了竹屋内。
屋中的人抿了抿嘴唇,走到了书架边,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盒子似乎已经陈放了好几年了,细看的话上面还有些灰尘。盒子也很旧,那檀木的味道象征着它的沧桑岁月。
修长的手指在木盒上停留了许久之后,才开始打开它。
那是一块极为精致的玉佩,上面雕刻着的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简单,大方。玉是极好的玉,那通亮的红色让所有人看上一眼便知道价值不菲。
指尖上传来了一阵冰凉,皱了皱眉头之后,还是将玉放回了盒子里。
他以为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碰这块玉,他甚至早就已经忘了有这块玉的存在,直到知道北燕来访之后,他才想起来。
“啪”得一声,浅清合上了盒子,将盒子放回了原来的地方,转身拿了一本书之后便往桃林中走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