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热闹看!快走快走!”余晓楼正沉浸在西瓜那么大的悲伤中,王道平咋咋呼呼的从排房跑了出来,然后拉着余晓楼就往器械场跑。
蒋博宁跟上,姚孝然挂掉电话,余晓楼一瘸一拐的跟着王道平。
“热闹又不会跑,慢点会死么。”余晓楼皱眉。
“一班和六班比四百米障碍,我们去瞧瞧。”道长答非所问。
“好机会。”姚孝然说。
“对,好机会。”蒋博宁也说。
机会,指的是看一下其他班实力的机会。一直以来,二班在大家的定位就是弱的跟面包屑水泥粉一样的存在,但是水泥粉遇到水,也会凝固成坚硬的石板啊,他们得知道,还需要多少汗水。
“好个毛线的机会,去伤自尊么?”郑帆吐槽:“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一班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啊,身高就高一个档次了。”
“你这话说的就够没自尊。”余晓楼抚额。
“一班比我们强是肯定的,所以我们要去看看他们强到什么程度,才有个对照的模板,前进的目标啊。”蒋博宁说。
“你这么爱说大道理不如去养鸡场聊啊,聊好了鸡还能多下些蛋呢。”郑帆撇嘴。
“好槽。”余晓楼对郑帆这句吐槽表示赞赏,然后说:“但是我也想看看被称为【毒龙】的班实力是怎么样的。”
“少数服从多数。”
王道平肯定想去,因为他拉着余晓楼。蒋博宁肯定想去,因为他很骄傲。姚孝然也肯定想去,因为他那无所谓下藏的骄傲不比蒋博宁少。二班七个人,四个表示赞同,还有三个没举手。
“我同意。”张保冉举手。
“啊喂!太没立场了吧!”郑帆跳了起来。
“那我也去吧。”蔡旺说。
“喂,放假这么珍贵的时间不应该好好休息么,看别人比赛有什么好玩的。”
“我倒是希望比的人是我们,但是我们现在差的太远。”蒋博宁酷酷的说。
“等一下!”余晓楼忽然左手手掌平放,右手食指顶在左手手掌中心,做出暂停的手势。
“怎么了?”姚孝然问。
“想通了?那我们再举一次手吧,这次晓楼反水了我们就四个人了。”郑帆说。
“反水是什么意思,没文化就别随便用形容词好么。”一千只乌鸦从天空飞过,余晓楼黑脸:“我叫等一下是先把队整好,不然我们逛街似的过去,被班长看到肯定要死了。”
“好可惜。”郑帆还在惋惜。
“能否有点出息。”余晓楼抚额,真是够了。
传说中,部队猛男无数,悍将如星。传说中,战士悍勇无畏,如狼似虎。传说中……
然而传说到了自己这里,只有一个脾气好的过分的班长,带着自己这一群二货饭桶战力五的死宅渣渣。
传说总是骗人的,却让我一往情深……
陈淑桦姐姐的梦醒时分旋律在心中悠悠响起,然后余晓楼哼着面目全非的歌词。
“向右看~齐!”余晓楼下口令。其他六个人一秒后成一条直线,脸向右侧。
“向前~看!”
“向右~转!”
“嘶!”鞋底旋转与地面摩擦,然后,靠脚:“啪!”
动作整齐一致,原本简单常见的动作,在队列中,在一个个口令下,升华为世界上最让人震撼的舞蹈。
“起步~走!”
…………
“二排六班,确实很厉害啊。”卢川说。
他们在器械场。器械场有很多训练的器材场地,有单双杠,有很多杠铃,也有很多圆木。圆木卢川他们并不陌生,余晓楼他们也玩过,有几次班长们来兴趣了,就让他们扛圆木跑步,也没说跑多久跑多少圈,只是指了一下圈子,然后轻飘飘的吐出一个“跑”字,然后他们就开始扛圆木跑了起来。
班长没说跑多少圈,也没说跑多久,他们也就没去特意记跑了多少圈,只是埋着头跑,尽量让自己模糊对时间的概念,让自己麻木。到后来,他们果然麻木了,双脚仿佛不属于自己,只是机械似的抬脚、迈脚、奔跑。
圆木上沾满了战士们的汗水,原本的绿色油漆,也有些掉了。
“对,六班很厉害,但是我们肯定会赢。”钟卓峰说。
“我们是必须要赢。”吴泽平纠正钟卓峰。
“意思不一样么?”
“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意思哪里一样了。”吴泽平叹气,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语文居然是数学老师教的。
“好吧,不管主动被动,你们听好了,我们绝对不能输。”卢川打断两人无聊的对话,别还没跟人比赛,自己这边先内讧了。
“诶,当初怎么来一班了。”吴泽平的叹息中充满了悔不当初的味道。
一排一班,因为是一排,因为是一班,所以只能是第一。
宗平班长这样说。
宗平班长是传统的军人,像刀一样的男人。所有传说中军人的特质,他全部拥有。
悍勇无畏、严厉苛刻、崇尚荣耀、服从命令,简直是教科书一般标准的军人。
而军人是从来不知后退的,前面有江便游过去,前面有山便翻过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亦无退怯二字。
狭路相逢,我为勇者!
所以宗平班长只要第一。
然后钟卓峰他们,就开始了地狱一般的生涯,钟卓峰他们看二班老是叫苦,就有些不以为然,你们那算个毛线啊,那种程度就叫苦了,来我们班还不得想死啊。
“麻烦死了,快点解决什么六班,我回去还要打电话。”杨超不耐烦说。
杨超一米八,身材魁梧,江苏连云港人,擅长游泳。和空有一身皮囊的蔡旺不一样,他简直是为部队而生的一样,而缺点是人太懒。
其实余晓楼很理解杨超的懒惰。
余晓楼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一段话,是描写贵族也分层次阶级的。
说暴发户一类的,会喜欢穿戴名牌,因为当了太久的蝼蚁,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世界,他进化了。而再上一个层次,随着时间推移,已经习惯了自己手中的权势,便会慢慢沉淀下来,但是依旧有一股威严笼罩。而最上层的贵族,是那种脸上写满【无聊】两个字的人,因为手握权柄太久,已经对权利金钱麻木,所以觉得无聊。
如果体能在部队里算是硬通货币的话,杨超确实有【无聊】的资本。
因为他确实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