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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见童年

刘中石听到有人叫他在,知道是儿子刘超然回来了,刘中石循着声音望去,只是出站口的人流比较拥挤,很难发现刘超然的身影所在。

刘超然跟随着人流拥出了出站口,便向刘中石飞奔了过去,出站口外的人群瞬间就被西装革履飞奔的刘超然的身影吸引,刘中石也不例外。

脱下眼镜确认是儿子刘超然,刘中石的内心一下子激动不已。

“超然,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学校食堂的饭不好吃。”刘中石见到刘超然异常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

“学校的食堂还好啊,就是这几天发生了点小状况。”刘超然平淡地说道。

毕竟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把这些当做人生旅途上的一段小小的经历吧。

“之前我听你妈说你被偷了新手机,还去派出所做了笔录,后来有消息么?”刘中石殷切地问道。

“已经在杭州那边的派出所做了笔录,警察说会帮我找一找。”刘超然如实回答,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美丽善良的何文丽。

“被偷了也没关系,爸爸给你买一个新的水果手机。”刘中石颇有底气地说道。

“不用了,我还是先用之前的那个手机好了,那个手机也还可以用。”刘超然苦涩地说道。

尽管刘超然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但是父亲要帮自己买一个水果手机还是可以的,但是刘超然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要工作的年龄,还用父母的钱去买一个昂贵的水果手机,自己有点过意不去,更何况刘超然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用水果手机炫耀的人。

“那好吧,你爹我最近赚了点钱,想要什么就和你爹我说。”刘中石提高了声音,言语之中倒是自豪不已。

刘超然愕然,父亲以前可不是这样子,也许是因为自己到了可以不用家里负担的年纪,所以父亲才会这么说吧。

想到父母为了让自己读完大学,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刘超然就感到十分愧疚。

“走,儿子,我们回家去。”刘中石一手夺过刘超然手中的行李,一手牵着刘超然,朝着火车站外面走去。

一刚开始被父亲牵着手的时候,刘超然还是有点脸红,毕竟两个大老爷们。可是出于对父亲的敬重,刘超然又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下一刻,刘超然感觉到父亲的手有些冰凉,于是紧紧握着刘中石的手,似乎想把手的余温传给刘中石。

刘超然想起了有一次刘中石在冬天接自己放学回家,父亲把自己抱在怀里,然后拉开衣链,让自己把小手伸进刘中石怀里的场景,刘超然的眼里闪现了些许泪花。

只是刘超然没有看到,走在前面的刘中石眼里已经是热泪眼眶。

刘中石带着刘超然来到了火车站底下停车场,又走到了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前面,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刘超然。

“儿子,你不是这学期考了驾照吗?回家的路上正好练练手。”刘中石笑呵呵地说道。

“爸,家里什么时候买车了?”刘超然看着眼前的白色小汽车,以自己在大学期间所观看的几本汽车杂志的经验来说,至少需要半个七位数,家里的条件可不宽裕到能买这样一辆小汽车的地步。

“儿子,你就放心地开,这辆车的钱是父亲靠正当生意赚的,关于父亲所做的生意,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说。”刘中石依然笑呵呵地说道。

刘超然尽管还是心存疑惑,但是自己相信父亲,接过车钥匙,打开车门,刘超然坐在了驾驶位,刘中石则绕过车头,坐在了副驾驶位置。

虽然在六个月前考出驾照,而且自己开的还不错,但是那也仅限于在驾校和考场的路上,此时刘超然坐在驾驶位上,眼前是地下停车场内的其他私家车,要说不紧张,那确实是骗人的。

“儿子,放轻松,就按照教练教的那样去开,你可以的。”刘中石在一旁打气。

刘超然系好安全带,然后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内心还是有一点紧张。

刘超然做了个深呼吸,回顾了一遍教练所教的倒车的流程,随即插上钥匙,点火。

汽车发动机开始轰鸣,刘超然左脚踩下离合器,挂了倒挡,首先将车从车位处倒了出去。行驶出车位,刘超然立马将档位由倒挡换成前进一档,左脚放开离合器,右脚轻压油门,车速逐渐提升,左脚又踩下去,刘超然将车速提升到了二挡,并且用二挡的速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技术蛮娴熟的嘛,儿子。”刘中石在旁边竖起了大拇指。

“还好还好。”被刘中石一顿夸奖,刘超然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在刘中石这个有着十几年驾龄的老司机面前,刘超然不敢得意忘形。

“对了,寒假的时候外婆身体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得心脏病?”刘超然感到不可思议,毕竟老年人一般不会得这种病。

“儿子,你还记得满舅吗?”刘中石声音冰冷,面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阴沉。

“满舅?”刘超然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称谓,瞬间想到了这个称谓背后的人,回忆渐渐拨开云雾,缓缓地呈现在脑海之中。

刘超然的童年是在附近有一条小河的外婆家度过的,外婆家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小乡村。农村的童年生活是惬意的,刘超然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春天的时候去山上拔笋,夏天的时候于浅水滩处嬉戏,秋天的时候在硕果累累的桔园里采摘又大又圆的橘子,冬天的时候在积雪满满的草坪上打雪仗堆雪人。这是多么快乐且没有烦恼的童年生活啊。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发生,刘超然的童年生活会一直这样快乐没有烦恼的继续下去。

似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满舅要在门口搭建一块石坪,而搭建石坪的材料则由刘超然从山脚下的采石场的废弃边角石料之中拾得。刘超然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因为经常做农活养成了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力气,所以搬砖捡瓦这种事情对刘超然来说也算是小菜一碟。

满舅上午的时候叮嘱刘超然下午搬石头,可是当小伙伴来找刘超然去山上水库玩耍的时候,刘超然便忘记了这件事情,等到傍晚回到家里的时候,满舅不由分说,直接甩了刘超然一个大耳光,力度之大直接将刘超然扇倒在地。

之后刘中石将刘超然接回了家里照顾,而满舅则外出去了外地打工。

刘超然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想将童年的这段阴影忘却,可是似乎残留在脑海深处的那一缕怨愁却怎么也消散不了,毕竟孩童时候是记事明理的年龄段,很多影响深刻的事情会伴随自己一身。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刘超然平静地回答,面色之上看不到一丝涟漪。

刘中石也很懊恼,当时因为自己和老婆阳秀文忙于赚钱却忽视了刘超然,等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才追悔莫及,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刘中石就算是穷到上街乞讨也会让刘超然待在自己和阳秀文身边。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真希望超然能忘掉童年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刘中石作为刘超然的父亲,让刘超然在童年的时候遭受了阴影,尽管不是亲自为之,毕竟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相信超然也不是个记仇的人,我们先回家,和你妈一起去医院接外婆出院。”刘中石说道。

刘超然面色依然平静如水,尽管自己对童年的那件事情已经不再怀恨在心,但是那件事情的确在自己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日后再次和他见面,隔阂应该是消磨不了了。

汽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道路两旁的风景在后视镜中不断的逝去,日渐繁华的城市似乎消去了喧嚣于嘈杂,变得沉默而宁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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