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西伯利亚,-27℃——
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从被青苔和白雪覆盖的岩石旁露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向这边——一片茂盛的苔藓地。
寒风呼啸着,卷起雪面上未凝结的雪粒,形成一片雪雾。
过了几分钟,那双大眼睛终于又出来了一些,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子——一只年幼的母驯鹿。
她的耳朵动了几下,向前迈开了一小步,又缓缓走出了几步,伸长脖子在地上咬下了几小丛青苔,就立刻把头缩回岩石后一点点吃了起来,还时不时抬头环顾四周。
几十米外半人高的枯草从中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只小鹿就飞一般的冲进附近的小洞里躲了起来。她在洞中缩成一团,身子轻微的抖动着。
“切!才这样就被吓跑了,真没意思!”
枯草丛里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少年,头上又不知真假的耳朵和短短的鹿角。他撇撇嘴。
“哎呀,她本来不就是一个胆小鬼嘛!这次把她妈妈支开了,也吓到了她,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回去吧!”
另一个少年显然有点幸灾乐祸。
说着,他们身上发出了一阵白光,化作两只公驯鹿一前一后的跑走了。
过了好久,小母驯鹿才从洞里钻出来,轻轻的哈出一口白气,抖抖头上的落雪,追随着她母亲的气味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哒哒,哒哒”的鹿蹄触地的声音变成了“嘎吱嘎吱”的踩雪声,温暖的橙色光芒闪过,小驯鹿变成了一个女孩,略带不安地向前看去——
那里站着她的母亲,一只年轻的驯鹿妈妈。
女孩长得分外可爱,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纯净无暇的大眼睛,被冻得红通通的手,头上小小的鹿角和兽耳,雪白的大衣和带毛球的长靴子……
从这张人类的脸上就能找到驯鹿妈妈的影子,更别提动物的脸了。
很快,驯鹿妈妈看到了女孩,欣喜地跑过来。
但她没法变成人,只能努力举起前蹄,轻触几下女孩的面颊。女孩也很配合地低下头让它触碰。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雪狼叼走了呢!”
它很为自己的女儿没被雪狼吃掉而庆幸,黑珍珠般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妈妈,”女孩害怕地说,“是那两个捣蛋鬼把你引开的,他们想吓我!”
驯鹿妈妈问她:“他们又吓唬了你?那你是又躲起来了?”
“……”
女孩低下了头,把原本看着妈妈的目光移向了一边,仿佛是默认了母亲的问题。
“唉……你还是太柔弱了。等我以后不在了,这样的你该如何生存在这茫茫雪原之中呢?”
驯鹿妈妈无奈地叹息,“三年举行一次的‘圣诞驯鹿招新大赛’又要开始了,你也是有资格参赛的驯鹿之一,就去搏一搏吧。能够变身的驯鹿很稀少,你既然是,就不要放弃这次机会。要是能借大赛锻炼你一下就更好了。”
女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可我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只有13岁,还是只体弱的母驯鹿。让我去参加比赛,去拉圣诞老人的车......是不可能的吧?”
“万事皆有可能。那圣诞驯鹿的队伍里不也有几只母驯鹿吗?而且你有一个身为曾经一届圣诞驯鹿队长的父亲,天赋摆在这里,你绝对有能力。”驯鹿妈妈语重心长地劝导她。
“这……但那两个家伙也会参加比赛……要是他们欺负我怎么办?”女孩依然担心。
“不要怕!他们的天赋没你强,又自傲轻敌,只要你努力,赢过他们不成问题!”
深夜12点,但因为是极昼时间,所以天空仍然明亮。
北极圈地区上空的星星连光都显得那么寒冷,它们连成一大片,让西伯利亚的夜晚如若冰窖。
离极夜的到来明明还有四个多月,却让人感觉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女孩又变回了驯鹿,在她的洞里蜷起身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传出轻柔而均匀的呼吸声。隔着一道泥墙,对面的驯鹿妈妈已然入睡,一点声响也没有,只有洞外传来寒风呼啸的声音。
圣诞驯鹿的故事从这里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