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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泠泠月光冷

再要出去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山里的天黑的早,夜空中已经挂上了星星月亮了。

可就在染香和墨白正准备出去时,外面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墨白立即拉着染香躲在了门后面。

门由外而内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人,因为夜色正浓,人影太过模糊,染香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这人十分熟悉。

只见那人走到画架前,伸手摸了摸那副画,然后他似乎用了法术,那画居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他们面前,染香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人为何这么恨这幅画,竟要将它毁掉,难道说,他恨的是画中人?

染香眼珠一转,却发现那人猛然抬头,看那样子似乎是望见了他们,染香正不知所措,那人影却似乎正在一步一步往她这里移来。

染香的额头已经被吓得出汗了,根本看不清对方,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那墨白却突然拉着她飞快地跑了出去,而且越跑越快,身子越来越轻,再睁开眼时,染香才发现,原来自己飞在空中。

“呵呵……”染香笑了,右手紧紧抓着墨白的衣袖,左手伸开上下摆动,“飞起来啦!!呵呵……”

墨白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也浅浅地笑了,那眼神里是温柔,诉不尽的温柔,说不尽的情思,她还是像从前一样么?她还能像从前一样么?

墨白停了下来,停在了地上,停在了桃花林旁的空地上,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太久了,他为何而来,又为何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他不知道,他已经忘记了,就在他记忆中她的脸快要模糊时,她却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好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但是他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他是当她如妹妹,亦或是情人,那分界线却越来越模糊了,这么多年,他只有思念,日复一日,思念不止。

“你怎么了?”染香站在他身后,轻轻问道,月色正好,她席地而坐。

天空的星星成堆成堆聚集在一起,墨白听到她的声音,也坐了下来,坐在她身旁,她望着天空上的星星,他望着看星星的她。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飞上天抓一颗星星,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染香望着天上的星星,喃喃说到,她轻轻扬起唇,呆呆地看着天空。

墨白安静地听她讲,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夜深了,莫要着凉了!”他似水般温柔,那双月牙眼此时更像月牙了。

不过染香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温柔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她还是呆呆地看着天空,期待着流星的出现。

那是她年少时的梦,据说流星出现时,只要及时许愿,流星上的仙子就会帮你实现愿望。

等着等着,她的手已经作祈祷状,终于,这时候,一道光快速划过夜空,“流星流星,赶紧许愿!”她闭上眼睛,淡淡默念,声音极小,小到他根本听不见。

但是此刻他也闭上了眼睛,他许愿,希望她的愿望里,有自己。

“你知道吗?流星划过夜空的那一刹那,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流星的光芒虽然短促,可天上又有什么能比它更灿烂,光辉!我曾经,也想抓一颗流星,所以我顺着流星飞往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筋疲力尽,汗流浃背也不会感觉累,只要有流星出现,我就很少错过。”她轻轻地说,就像在讲述故事一样。

他还是静静地听,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泠泠月光下,她的侧脸柔和静美,仿佛月光仙子,却还比仙子俏丽几分。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到:“你其实很漂亮!”

“嘿嘿,这话啊,我听多了!”她咯咯笑道,那紫色的眼眸里满是自信,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就是清河镇最漂亮的姑娘,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她从来没有因为外貌而被人欺负过,也是这个原因,使她一直坚持活到现在,她总是想,自己这么美,还没有在人世间祸害几个男子呢,死了怪可惜的。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染香悲伤的低下头,从小到大镇上的人都当她是妖怪,是灾星,没有任何小孩子愿意跟她一起玩。

“没有朋友?怎么可能?你这么美,又这么可爱!”墨白说这话地时候,眼睛里流动的全是真挚的眼波。

“我的眼睛是紫色的,而且,我天生无心无泪……”染香轻轻说道,她生怕咋走了眼前这个愿意听她讲话的人。

“无心?”她把自己的心给了别人,又怎么会有心呢?他呵呵干笑,笑得那么凄凉,他亲眼见到她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送进那人的身体里……

“你笑什么?你也一定很怕我吧!”染香微笑道,她不怪别人,这是她的命,她就得认命。

“怕?”墨白道,“怎么会呢?我什么没见过,怎么会怕呢?”墨白苦笑着掩饰自己的悲伤,第一次知道,原来没有心也是可以活下去的,只是她百转千回,忘记了太多,根本已经没有了那时的记忆。

他只是怜惜,就像他很珍爱的瓷器,被人无情的摔了个稀巴烂,他已经没了当年的愤怒,他只是很怜惜而已,他等了她九千年,这漫长的九千年里,他已经明白了,他只想再见见她而已。

染香看到墨白悲伤的眼瞳,禁不住问起来:“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没事!”墨白耸了耸鼻子,再怎么说也不能流泪啊,她现在只是个孩子罢了,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瞧这月亮,永远都是那么美,就像大叔一样……”她又想起了千幻羽,想她是不是像自己一样,也在想着他呢?是不是像自己一样,也在看着这片天空?

球球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来,落在她的肩头上,她用手逗了逗球球,“小家伙,还不睡啊!”她笑道,突然感觉身后一阵暖意,回头望,原来墨白已经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一丝不苟地拨弄着柴火。

染香只觉得从什么地方突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满满的,似乎要从胸膛里溢出来了。

“你竟然弄了个火堆?你可真厉害!”染香走过去,坐在墨白旁边。

“这……这鸟儿,竟然在你这里。”墨白满脸诧异地看着染香肩头的球球。

“有什么奇怪吗?”染香不解道。

“这是谁给你的?”只见那鸟儿又突然跳到墨白的肩头上,啄了啄他的衣服。

“它好像跟你很熟!”染香指着球球,也很惊讶。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只鸟儿的?”墨白问道。

“是……是我捡到的。”染香怕说出千幻羽的身份会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我捡到时,它受了伤,我救活了它,所以它一直赖在我身边不走了。”染香冲着球球笑了笑,挑了挑眉。

“哦……”墨白若有所思,“那它有名字吗?不如叫球球吧!”

“正巧,我给它取的名字也叫球球!”染香笑道。

墨白也笑了笑,没说什么,依旧低头摆弄着柴火,冷冷清清的昆仑山,似乎只有这个地方才有温度,远远的昆仑之巅,昆仑仙宫,他们不知道,此时有个人也正在用昆仑灵镜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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