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代,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
盘古之气汇聚成六界第一个神,伏羲,自此,神界出现。伏羲恐天地再次沦为混沌,遂扯下伏羲琴上三根琴弦,打入天神白凤,青龙,朱雀体内,琴弦具有强大的神力,让其幻化成人,拥有神功,但若伏羲琴毁,则三人魂飞魄散。
伏羲命三人镇守于天地三方的三根天柱,千秋万代永远不得离开,自此,天地间一片安宁,开始孕育世间万物。
后来,又出现了仙,魔,妖,鬼,人其他五界,六界生灵各司其职,其中人界为肉身凡胎,最为脆弱,亦有生老病死,百年归西后再入轮回,重新投胎。
一万年的时光可以使很多人忘记很多事,可以改变一切,在这时间的长河中,三人仿佛都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来到这里的目的。
浩瀚的幻雪城,雪像羽毛一样下着,白茫茫的一片,将幻雪城包裹起来,千幻羽伫立雪中,伸手,接一片雪,轻念咒语,雪幻化成白色羽毛的雪鸟,带着千幻羽的心事,飞向远方。
千幻羽,一身银白色长衫,狐狸毛围脖,黑而长的头发倾泻于脑后,雕像般的脸上精致的五官,一双淡蓝色双眸深邃不见底,又给人一种森冷凌厉的感觉,大概,任何见到他的人都会被他的眼神吓退吧!
“一万年了。”千幻羽启唇说道,“真的,太久了。”千幻羽的眼睛一直盯着远方,身后一姑娘为他撑着伞,看他如此伤感,便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幻羽神尊,一万年了,您不孤独吗?”
这个叫幻羽的男人,慢慢转身,看着身后的丫头,“孤独?哼,早在一万年前,我已然忘了,孤独。是什么?”
“可是神尊,每过一千年,您必会来幻月山放鸟儿,您明明就是想向人诉说您的心事,放鸟儿,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男子听了,伸出一只手迅速移动到姑娘面前,掐住姑娘的脖子,速度之快,姑娘都还没反应过来,“雪奴我告诉你,虽然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够为所欲为,我的事,你少管!”男子眼睛瞬间结了冰,语气十分坚定,吓坏了撑着伞的雪奴,雪奴一紧张,竟将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一瞬间,伞又重新回到两人头顶上,但并不需要人撑着,因为男子靠念力控制着伞。
男子放开手,冷冷说道:“好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人静静。”
“是,雪奴告退。”雪奴转身,小心翼翼往幻雪殿走去。
这男子便是千幻羽白凤,到目前为止,已经活了一万多岁了,幻羽城是守护三根天柱之一的地方,处于极北的寒冷之地。
要活的年岁太长,如果记忆不存放起来,就会遗失忘记。所以,每隔一千年,千幻羽就会把这一千年的重要的记忆放在雪鸟身体里,若是日后想要看,就直接找到那只雪鸟就好了,可是自己明明活了一万多岁了,为什么只有九只雪鸟?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想要留下些什么,他却忘了,到底是什么。
一万年的寒冷练就了千幻羽一颗冰冷的心,他早已不知道什么是活着,但他还要活千年,万年,甚至千万年,在神界数不清的神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色,所以,在这永恒而漫长的生命里,偶尔调皮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人界,清河镇,镇上甚是热闹,各种卖唱的,买吃的,买药的,都有。
在这个市井小镇,也不缺乏富贵之人,家大业大的木家便是这镇上首富。
木家之所以在清河镇的地位尊崇,是因为木家是医药世家,在城中救死扶伤,布施行善。
木府坐落在镇东一角,处闹市却十分安宁,院落虽然简单,却十分气派。
盛夏的木槿园中,木槿花都开了,白色的木槿花就像幻雪城的雪花一样漂亮。花间一少女,提着小篮子正采着这些花,这些花有很高的医用价值,所以每逢花季,她都会来采。
少女约摸16,7岁,精致的鹅蛋脸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眸灵动如水,眉目如画,小而丰满的唇,微微泛起粉红色,双颊也粉红扑扑,如同新开的桃花,眉心一点朱砂痣,长长的黑发挽了一个流云发髻,白色木槿花发带垂下,发髻上斜插一支紫色狐狸状的玉簪子,身穿白纱抹胸长裙,外披粉色纱衣,低头浅笑,今年的木槿花开得格外美。
“小姐,老爷让你去一下!”一丫头打扮的女孩儿冲着采花女叫道。
“爹,他让我去做什么?难道是玉哥哥回来了!嘻嘻”少女笑得更灿烂了,就像这木槿花,纯白无暇,随后便随丫鬟兴高采烈地跑去客厅。
客厅上座,坐着的正是木家当家木青和他的夫人花如。
木青为人谦逊,和蔼可亲,在清河城德高望重。而他的夫人花如,则是练毒高手,擅长用毒以制服敌人,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魔头花毒之女,当时她放弃一切追随木青,不惜与花毒断绝父女关系。
木青深受感动,便接受了她,后来才发现她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她依然在练毒,只不过没有以前那么频繁猖狂了,木青发现时便准备休了她,谁知她居然怀孕了,好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却是个脸上长了一颗铜钱那么大痦子的丑八怪女孩,木青看孩子可怜,便没有再提休她的事,但是压抑的感觉却日益增加,终于有一天晚上,喝醉酒的木青和府内丫鬟干菜烈火,这丫鬟有了身孕,花如却百般陷害她,幸好每次都巧妙躲过了,但是生下孩子后,便被花如秘密毒死,孩子便跟着一个年迈的下人一起长大,直到去年,木青才告诉了她真相。
这个孩子就是刚刚采花的少女,木槿夕,木家庶女。
木槿夕之所以被称为怪物,是因为她无心无泪,而且拥有一双淡紫色的眼睛,这在清河镇是不吉利的象征,而且,世上本没有无心之人,她却活得好好的,大家都认为她是妖魔鬼怪。
不过木槿夕可不这样认为,她积极好学,木青的手艺已经学到了一大半,相反,花如的女儿木槿灵就不一样了,整天游手好闲,花天酒地,大闹青楼,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夕儿,你来了!”木青看见木槿夕从门外进来,起身说道,他是疼爱这个女儿的。
一旁的花如脸上全是不悦的表情,但还是压抑着情绪,也起身,“夕儿,你看看,是谁来了?”花如满脸笑盈盈地指着一旁,木槿夕顺眼望去,一白衣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剑眉星目,那眼是她挥之不去的美梦,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此刻她若是流下泪水,他一定会更爱自己,可是,泪水却怎么也下不来。
“夕儿,好久不见!”
男子起身,伸开双手。
木槿夕一下子扑在他怀里,她梦了好久,他说过,木槿花开,他就会回来的,他真的做到了。
“玉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夕儿好想你!”
“玉哥哥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我的夕儿。”
这个木槿夕口中的玉哥哥,便是当朝金科状元尹玉,两年年前,他从清河城出发,去京城赶考,功夫不负有心人,寒窗苦读,他终于高中了。
他曾经允诺过木槿夕,只要高中,他便会在木槿花开的季节,来迎娶她。
可是,时间真的什么也没有改变吗?
“行了,别缠绵了。”花如不耐烦道,“尹公子,你刚刚说,你要迎娶木家小姐,我没有听错吧!”花如和木青并肩走回主座。
“对,我要娶夕儿!”尹玉拉着木槿夕的手,抬头,微笑着看着她,那个笑,木槿夕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木家,只有一位小姐呀!”花如摆了摆衣袖,阴笑着看着尹玉,看得尹玉心里直发毛。
木槿夕脸色一沉,“花姨,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明了,想必尹公子,也是个明白人。”花如又笑道,轻轻抿了一口茶,没人看得出她美丽的眼睛里藏着怎样的阴谋。
尹玉站起来,紧紧牵住木槿夕的手,“我尹玉这辈子,只爱木槿夕一人,也只,非她不娶!”尹玉转身温柔的看着身旁的木槿夕。
木槿夕很欣慰,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木家庶女而嫌弃自己,也没有因为高中状元而喜新厌旧。
“你要娶夕儿?可是夕儿有天花病啊!你确定要娶她?”花如瞳孔放大,反问尹玉。
“天花!!!”尹玉赶紧放开手,看着木槿夕,脸色红润,肤白貌美,********,不像是得病之人啊。
“花夫人,你确定夕儿有天花?”
“必须的,我可是夕儿的姨娘!”花如胸有成竹道,“来人啊,将夕儿关在房间里,不要让她出来祸害别人。”
两个家丁,听到声音后便从屋外走了进来,“木槿夕,请吧!”
她本是木家二小姐,却被家丁直呼其名,本是花一样的年龄,却深深锁在这深墙大院里。
“等等,花姨,你凭什么说我有天花?我没病!”木槿夕反击道,但是似乎一切的反击都没有用,她的喉咙似乎被什么扯住了,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是花如搞的鬼,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满脸的奸笑,她明白,要是此时她能流一滴泪,爹爹肯定会明白,可是她流不出来,她只能被家丁驾着胳膊。
“嗯……嗯,……”她企图挣扎,却只能发出孩子般咿呀学语的声音,她求助地看着尹玉,尹玉却对她讲到:“夕儿,你好好治病,我会来看你的,至于婚礼,就推后吧!”
什么?推后!木槿夕猛摇着头,不行,不可以,她急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地被家丁拉走。花如的声音脸上还有笑,她看见爹爹只是无奈地看着自己,他说过要保护自己的呀!他说话不算数!
就在尹玉快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时,木槿夕却只能发现姐姐木槿灵从里屋出来,走到尹玉跟前……
不,不是这样的,,木槿夕一直安慰自己,他只是被花姨蛊惑了……
不一会儿,木槿夕便被关在木槿园里的房间里,木槿花的香味从屋外传了进来,她不停地拍打着房门,想要求救,却说不出话来,她的唇像是被粘了封条。
木槿夕一直是以下人的身份生活在木家,这木槿园本就是下人居住的地方,大家都是装聋作哑的明白人,就算听见声音也不会来救他。
木槿夕绝望地坐在地上,若是苦等两年,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她为什么还会等下去,要去找尹玉问个清楚。
木槿夕起身,在房间里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逃走的地方,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眼看着天就黑了,木槿夕灵机一动,抱起一个花瓶,砸在地上。
屋内传来奇怪的声音,家丁们都跑来看,毕竟,花如并没有说过要杀了她,万一出人命就不好了。
就在家丁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木槿夕使出全身力气冲了出来,立刻消失在人群中,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木槿园的结构,她很快逃了出来,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家丁在房间里四处找她的踪影。
出了木槿园,往右走便是厢房,外来之客都会在那里住,木槿夕想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遇到尹玉。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厢房门外,里面还点着灯,不过灯光微弱,木槿夕微笑着摇了摇头,玉哥哥可真刻苦,这时候还在看书,她正准备敲门,却听见屋内传来了男女的呻吟声,木槿夕忐忑不安,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难道要发生了么?
她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然后凑上去,看着屋内,透过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