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弟快请坐!”
赵默肩头蹲着小白,刚进门,便看到掌柜笑脸相迎,起身请他坐下。
“这么晚了,掌柜还来找我,难道是六道山招收杂役弟子已经开始了?”赵默来到桌前坐下后,想想时间,隐约猜到掌柜来意,高兴地问道。
“哈哈,没错,明天便是正式招收之日,我今晚前来就是和老弟再商量一下此事。”掌柜笑笑,点头称是。
“哪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当初我可是一口答应掌柜,绝不会反悔的。”赵默很认真的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赵老弟这半年在我这干了不少活,我先向老弟道一声谢。”掌柜这句话发自肺腑,因为赵默又是砍柴又是挑水,半年来从没停歇过一天,确实帮了他不少的忙。
“这有什么,我还要谢谢掌柜收留小弟,要不然,我还在大街上风餐露宿呢。”赵默不在意的说道。
“呵呵,赵老弟身手不凡,即使不在我这酒楼,也会另谋高就的。”掌柜轻笑一声说道。
“我对此地不熟,能到哪里高就,还要多亏掌柜做我的监护人,送我加入门派,给小弟寻得一条出路。”赵默继续和掌柜寒暄道。
“这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那老弟今晚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你过去。”掌柜摆摆手,起身离开客房。
“好的,麻烦掌柜的了。”
赵默送走掌柜后,赶紧回到椅子上吃起桌上的饭菜,挑了一下午的水,可把他饿死了。
晚饭过后,天已经黑了,小白依旧在床头休息,而赵默则去了屋顶修炼心法。
修炼就相当于休息了,经过一夜的修炼,第二天精神焕发,效果比睡觉好得多,所以,赵默不会把修炼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
第二天一大早,赵默和掌柜已经走在三霞镇的大街上,为了怕小白太招眼,赵默把它放进怀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一个小型广场上,前面正是六道山的招收地点,一个两层屋檐的灰瓦建筑物,两层屋檐的檐角均高高翘起,第一层屋檐上挂着一块红底黑字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六道观”。
这就是六道山在自己势力范围的村镇上设立的一个据点,给平民百姓提供烧香祈福之所,还有三年一次的招收杂役弟子也在这举行。
赵默和掌柜刚来到这,就看见六道观门前摆一个半人高的长桌,桌子前挂着长条横幅,写着“六道山今日招收杂役弟子”,桌子后坐着一位面容老实,身穿道袍的年轻人,其胸前绣着六道山的特有标志。
此时,桌子前有一位高大壮硕的中年大汉,身穿短袖马甲,皮肤古铜色,领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向年轻道士询问着什么。
那孩子拉着中年大汉的手不停的哀求哭泣,而大汉全然不顾手边的孩子,仍和年轻道士说着。
最后,年轻道士点点头,递给中年大汉一小袋沉甸甸的东西。
中年大汉高兴地接过那小袋东西,然后放到怀里,便拉着孩子朝六道观里走去。
孩子挣扎着,突然挣脱了中年大汉的手,朝赵默和掌柜跑来。
中年大汉顿时满脸怒气,追了过来,嘴里喊着:“你个龟儿子,快给老子站住!”
掌柜看见孩子哭着向自己扑过来,心想不想惹事,便身子一侧躲过孩子的抓扑。
孩子“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听到后面中年大汉的声音,立马起身,突然发现眼前有一条腿。
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抱住眼前的大腿,嘴里哭喊着:“这位大哥,快救救小弟吧,我爹要把我卖了!”
赵默这半年在茗香酒楼好吃好喝,还天天砍柴挑水锻炼,体型非常壮实,身高也有近六尺,要比眼前的同龄孩子高一个头,被叫大哥也不奇怪。
赵默看着抱着自己大腿,泪流满面的孩子,心里尴尬无比,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就那么不知所措的看着。
中年大汉很快来到孩子身边,抓住后衣领一把将其抓起,冲赵默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看到掌柜时,“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茗香酒楼的王掌柜吗,你怎么也来这里?”
“我来送我表侄加入六道山,不知你是?”掌柜好像见过这中年大汉,不过记不得叫什么。
“哦,我是镇南街的铁匠石昆,你还来我这打过一口铁锅呢。”中年大汉自我介绍起来。
“记得记得,原来是石铁匠,你打铁的技术是相当的好,上次的铁锅现在还在用着。不知今天跟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掌柜像是突然记起来,但对眼前的事很疑惑,不禁询问起来。
“王掌柜过奖了,这是我儿子石昊,我也正是要送他加入六道山,他死活不愿意,非觉得我是把他卖了。”中年大汉看着手里的孩子,无奈的说道。
“儿子可是你的心头肉,你怎么舍得把他送走?”掌柜诧异的问道。
三霞镇只有一些特别穷苦家庭,或者练武世家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山上,一般有把手艺稍微富裕的家庭,都会把手艺传给自己的孩子,不愿意将孩子送到山上受苦。
“唉,一说到这我就来气,我本想将打铁手艺传给他,谁知道他懒惰成性,什么都不干,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你看他都变成什么猪样了!我那婆娘还天天惯着他,所以,我没办法才偷偷的将他带来送到山上。”中年大汉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赵默和掌柜都哈哈一笑,看向中年大汉手里的孩子,正如其爹所言,肥头大耳一脸懒相。
石昊发现有人看着自己,小脸一红,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会拉风箱,爹,求你放我回家吧!”
“会拉风箱有个屁用,谁他么不会拉风箱,不能放你回去,回去后有你娘的庇护,你还是要上天,招收入山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过了这个机会你的年龄就不够招收资格了,所以,这次一定把你送到山上!”中年大汉先是叫骂一句,然后坚决的说道。
“谁来救救我啊,我的命好苦啊,我亲爹不要我了!啊……”石昊一听此话感觉回家的希望渺茫,立马大哭大叫起来。
“让王掌柜见笑了,我先送他进去,告辞!”中年大汉笑一笑,抓着孩子后衣领,朝观里走去。
掌柜也没有再劝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说,于是点点头看着中年大汉把孩子带走了。
“我们也过去吧。”中年大汉走后,掌柜看了赵默一眼,说了一句,然后朝坐在长条桌后面的年轻道士走去。
赵默紧跟着走在后面。
来到跟前,掌柜抬手朝年道轻士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您应该就是黄执事吧,李执事昨天在我酒楼吃饭提起过您,我是茗香酒楼的掌柜。”
“哦,我知道,李师兄昨天都和我交代了,想必你身边这位就是打算加入山门的吧,长得可有点着急啊!”年道轻士上下打量一番赵默,满脸诧异的说道。
“我这表侄发育早,还喜欢锻炼,所以长得稍微成年了一点,不过他确实刚满十二岁。”掌柜赶忙解释道。
“掌柜放心,一定会招收你这个表侄的,你也看到了六道观门前的冷清,半天没见到几个前来加入山门的,其他几个镇同样如此,山门现在根本收不到多少弟子,早就想和其他几个门派商量调整一下招收年龄的,所以,现在能招收几个是几个。”年轻道士指指六道观前面空无一人的小广场,无奈的说道。
“那就好,谢谢黄执事了。”掌柜道了声谢谢,笑着说道。
“没事,这是你作为监护人的报酬,收下吧!”青年道士递过来一小袋东西,和刚才给中年人的一摸一样。
掌柜接过来掂量一下,顿时喜笑颜开,然后将其揣进怀里。
帮赵默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这袋东西,现在得到了,掌柜怎么能不开心?
赵默把这些看到眼里,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当初掌柜和颜悦色的要帮自己加入山门,自己就大概想到其中肯定有利益存在,因为害怕自己的实力,所以才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
这些赵默也都理解,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和掌柜也算是各持所需,以后恐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会再有交集。
“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你现在正式成为六道山的弟子了,可以叫我一声师兄。”年轻道士又招收了一位弟子,显然很高兴,主动和赵默说起话来。
“师兄好,我叫赵默。”赵默赶紧向年轻道士问声好。
“嗯,那赵师弟随我进观吧。”年轻道士答应一声,转身向观里走去。
掌柜这时才从喜悦中回过神,冲赵默笑着说:“快去吧!”
赵默向掌柜点下头,一句话没说跟着年轻道士走进六道观。
“即送走了瘟神还大赚了一笔,真是喜事成双。”赵默走后,掌柜站在原地呢喃一句,然后心里美滋滋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