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天山的回信,毕竟真元之法可以算作是修仙门派中的禁术,未经天山真人许可,没人敢擅自做主。五日过后的清晨,有不速之客来到大厅正中,左手长袖一挥,桌面的灰尘随之散去,而茶具纹丝不动。灰尘散尽之际,不速之客将手中长剑放到桌上,清脆的响声足以可见这柄长剑非比寻常。不速之客虽身着男子服饰,可傲人曲线难掩女子身份;看似虽平易近人,可一股强大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小二愣了一会,提起茶壶道:“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只因最近也没什么人,桌上积了灰尘也没打扫,还望姑娘见谅。”
女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姑娘,请问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小的立马帮您准备。”
女子依旧一言不发,从小二手中接过茶壶,倒了杯茶。
小二似有些发愣,想继续询问,可又怕得罪了姑娘,于是也就怯生生的退了下去。
女子品茶之时,几道白光从四面八方如暗器般飞了出来,直逼女子身前。只见女子依旧镇定自若,晃了晃杯中之水,水便如盾牌一般,将白光击散,剩余的茶水飞向林云帆。林云帆来不及躲闪,似有些狼狈。
林云帆抖了抖身上的茶水,道:“好!张怡师姐的术法果然精妙!”
女子品味着茶香,“怎么样,还想继续试试师姐的功夫吗?我最近新习得一种术法,正愁没认陪我练招!”
“不了不了,我刚受的伤还没好,待我我伤好再陪你练招?”
“你受伤了?来让我看看!”
“啊呀,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别担心没事的。”
“少废话,让我看看!”
“男女授受不清啊!”
“难道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我只是些皮外伤,还是先看看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吧?”
“就依你所言,快带我去见他吧,我是为此事专程过来的。”
张怡和张毅,不仅名字极为相似,就连身世也都相差无几,门中都笑称二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弟。张怡师姐虽看似冷若冰霜,实则心地善良,不久便和张毅熟识,渐渐情同姐弟。
张怡随林云帆来到张毅床前,看着张毅如今这般模样,张怡不禁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张怡,给。”林云帆将真元递给张怡。
张怡摇了摇头,道:“其实我过来,就是想和大家说,内丹之法不可行。”
苏扬,霍然,肖立新等人过来,却不曾想在门口听到张怡的话语。肖立新心直口快推开房门问道:“师姐,怎么不可行呢?”
张怡解释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用此法疗伤得有两个前提。其一,能够将真元之力与自身融合,其二能够不被妖气侵蚀。真元聚集蛇妖百年修为,如若张毅能够驾驭真元之力,那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张毅不过十多年的功力又如何承受妖物百年修为?强行将真元注入体内,会使张毅走火入魔,最终经脉俱损而死。再者,使用真元之法,即将妖物妖气融入张毅体内,与张毅合为一体。如果张毅抑制不住妖气,那么最终会被妖气反噬,最后人不人妖不妖。修仙门派虽严令禁止炼化妖物真元化为自己修为,可依旧有不少人为了得道成仙,冒险一试,最终被妖气侵蚀,修仙不成,反被正道所不齿,难以在江湖立足。”
肖立新说道:“这个真元不行,换个修为较浅的妖怪不就行了吗?师姐你等着,我立刻去为你寻找真元。”
张怡道:“胡闹!即使妖物修为浅薄,妖气总归是有的,你可知沾染妖气的后果?”
“这······我还真不知道,还请师姐明示。”
“沾染妖气后,妖气会不断生长,哪怕一息尚存,也会不断壮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知道前掌门岳松伯前辈吗?”
林云帆道:“岳前辈不是将掌门之位传于现任掌门后便归隐了吗?”
张怡道:“这只是传闻罢了。师父不同意使用真元之法,我也疑惑不已,再三询问下,师父告诉我一件事情:许多年前,岳松伯为争夺掌门之位,力求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便将妖物真元化为自己所用。虽然一时赢得掌门之位,可一年之后,许是妖物妖气过强,岳掌门再也抑制不住妖气,一时竟走火入魔,失去心智,伤了很多门下弟子,剑派元气大伤,险些一蹶不振。后来,掌门联合各位师叔,与其大战数日,最终才将其制服并将其封印在后山山洞。从那时起,后山便成天山禁地。”
“我原以为后山只是囚禁妖魔,没想到期间还有这么多故事,而我在天山这么多年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若不是执意问个清楚明白,师父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于我。如若我们强行使用真元,张毅有无法控制妖气,迟早会被妖气反噬。到时张毅不但不能在天山立足,还会受到所谓正道的追杀。张毅本就是孤儿,早已将天山视为自己的家,如若张毅被驱逐出山,这会比让张毅死更为痛苦?
林云帆懊悔道:“都怪我们了解甚少,差点铸成大错。”
肖立新道也懊悔道:“还有我还有我。”
“还有我!若不是师兄护送我回乡,也不会平生这么多变故”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来追究责任的。你们也别太自责,救治张毅不知这一条路,我们只要为张毅寻到聚灵石的碎片即可。聚灵石为上古神物,因一场神界大战而化为六块碎片,落入人间。神物毕竟是神物,即使化为碎片也灵力极强,能将一切灵力汇聚。而且此物只需借用,张毅治好伤后归还便可,只是这碎片并不容易找到。”
“师姐既然告知此法,想必也有些眉目。还请师姐明示,我们该从何处入手?”
“江浙一带,有一山庄,名曰聚灵。聚灵山庄创立于一百多年前,起初没有名字,只因那时庄主无意间获得聚灵石碎片而名声大振,江湖也就称其为聚灵山庄,山庄位于徐州不远处的九云山中,聚灵碎片一直被藏于山庄之中,由三位庄主看守。三位庄主虽武功平平,但各有所长。大庄主擅长奇门遁甲之术,整座山都有他布下的机关;二庄身主为女子,却工于心计,江湖许多能人异士都被她算计过;三庄主常常混迹于江湖,行踪不定,但却擅长音律,一支玉笛从不离身,倒是个风雅人物。”
听闻“一支玉笛不离身”,苏扬和霍然异口同声道:“乐江!”
张怡疑惑:“你们认识此人?”
知晓苏扬霍然经历后,张怡道:“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既然这样,这件事就好办多了,我们稍作休息,即刻赶往聚灵山庄。但如果都去的话实在引人注目,难免招致是非,不如苏扬,云帆,立新带着和我带着张毅前去,其余弟子在客栈待命,事成之后,我们便赶回客栈。”
“张怡师姐,霍然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带我一同前往聚灵山庄?”
“可是你不会武功,也不会术法,这一路凶险难料······”
“张师兄受伤或多或少也有我的原因,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置身事外,况且我与乐江也算有些交情,兴许也能尽一些微薄之力。”
“如此甚好,那我们开始准备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便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