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吴到了云和殿,见到大殿内已经整齐的排列着两班文武臣工们,大殿北则正中一把黑色漆金的檀香王座正安静等侯主人的到来,那时,他才十一岁。
在少吴被送走的十来年里,储君之争愈演愈烈,日渐老迈的老国君几乎到了无力掌控朝堂的窘境,国后一系,由于将军弓雄的支持,扶植了一位公子,这位公子和少吴的身份差不多,只是他的生母早亡,年纪尚幼,国后不育,就收为己养,明正言顺的成为储君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弓雄是国后的表兄,疏不间亲,有了这个强力援手作后盾,先国君也在王位继承人的选择上心存忌惮,即使有更好的选择,也知道,没有弓雄这样人支持,只能落得个被逼宫身死的下场。他自己也到了油尽灯枯时侯,再也不能按着自己的意愿远择继承人了。
先国君崩逝以后,国后的养子顺利继位,为了稳固新国君的地位,国后授意弓雄,诛杀了其它五位公子,再无其它公子对其王位构成危胁了。
谁知这位新国君福缘浅薄,继位后的第二年就夭折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君又无有可选之人,正要从先君叔伯的子嗣中选,车宓突然站出来说,自己有一密诏,可证明先君还有一子尚在人世。
先国君并不甘心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消失于王室之中,偷偷留给他最信任的车宓一封密诏,叫他在适当的时机,迎回少吴公子。
对于这个无异于埋下争储祸根的决定,国后和弓雄都心存怀疑,可当着滿朝文武的面,一切都是箭在弦上,再去选先君其它叔伯的子嗣,怕又会横生枝节,再有就是,以国相姜桓为首的诸文武,都倾向于公子少吴,国后与弓雄也只好让步,从此弓雄与车宓交恶,对姜桓也是心存介蒂。
公子少吴自此登上国君之位,成了陈国的新国君。
当上新国君之后,少吴对车宓言听计从,很少自己对国事做出决定,对弓雄,姜桓的意见也不持反对意见,而对已经升为太后的国后笄同样恭谨侍奉,对她表现出的反感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唯一行使过的国君权力便是任命自己的师父清虚为云师观的观主。
弓雄和国后原本想否了少吴的这个决定,但想到少吴继位以来凡事隐忍的态度上,就卖给他一个人情,反正没有兵权的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云师观中也不是没有他们的人。
对于朝堂没有太多兴趣的少吴,干脆把所有政务交于弓,车,姜三人处理,而自己整天专注于修炼之事,时常把清虚请进云和殿,请教修炼之事,成了一位甩手大掌柜,凡有决定,必与云师观有关,弓,车也对此默认了。
如今对于赛制的改革,虽然有一些反对的声音,倒是因为车宓的坚持,而成功实施了。
车宓这次还亲自把国君少吴的口谕送到,令清虚都感到有些意外。
“还有一事要告知道兄一声,这次国君要亲自观赛,道兄一定要将国君的就寝之处和安全防卫工作做得妥贴,切记,切记!“车宓一脸郑重的吩咐道,这事毕竟是关乎国君性命的大事,谁都不可草率行事。
“定不辱使命。“清虚起身,对车宓恭身长楫说道。“重要之事我已向道兄传达完毕,时间尚早,我倒有些修炼方面的问题向道兄讨教,还望道兄休要推辞。“
同为修道之人,但各人有各人的心得体会,是不会轻易分享他人的。
“廷尉大人太过谦了,想大人的<焚金决>早已修炼得出神入化,岂是我等能望其项背的?请教二字,大人休要再提!“听到此言,车宓哈哈大笑,对清虚的恭维甚是满意。“道兄谬赞车某了,你我还是以道友互称对方吧,俗务在身,案牍劳形,非吾所愿也,再叫车某为大人什么的,太生分了,还是以道友相称吧。“说的什么意思呢,就是做官是我身不由己的,我更羡慕清修之士,以道友互称,显得亲切。
“即如此,清某就恕个罪,称呼大人一声道友。“清虚略显恭谨的说道。其实,即使车宓改有放出体内的气息修为,作为同为筑基期的修士,清虚又岂能不知?不说那个陈国第一炼体士白年的实力如何,就连车宓身旁的另一名黑衣枯小老者的清虚都无法看穿修为,不是运用了什么隐匿气息的秘术,便是修为高于自己,这三个人的实力加在一起,恐怕只有请出长老院的那些长老们,才能有一战之力,他们的危险性甚至高于弓雄的一千黑衣铁卫所带来的危胁。
弓雄的黑衣铁卫素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凶名,可那也是指国中与其它军队之间的战斗,与真正修士或炼体士之间的战斗还要打上一个问号,若论到筑基期修士,还未见得有人会把弓雄的一千黑衣铁卫放入眼中,这就是普通人和真正修士之间的差距。
因此,清虚对车宓有看比弓雄更强的戒备之心,对车宓也就更加的小心客气,从不摆什么观主的臭架子,生怕得罪了此人。
“道兄何必如此客气,早该如此了嘛,哈哈!“车宓又是一阵满意的大笑。“为道兄介绍一下我身边的二位。这位是白年,是个炼体土,道兄以前曾见过的。白年啊,出来见过清道友,道兄对炼体术也是颇有研究的。“车宓对白年说道。“是大人,白某人见过清观主,这厢有礼了。“白年跨前一步,大声向清虚施礼说道,声音把屋梁上的尘士都震落下来了。
白年的大名清虚早有耳闻,连忙起身还礼道,“白兄弟不必客气,请随意。“白年闻言也没再客气的说两句,默然退回到车宓的身侧。
“这位是风道友,“车宓指着黑衣才枯小老者继续介绍道。“是车某最近方才结识到的一位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