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许山高大师?!”袁尘惊讶道“怎么可能!”
许山高何许人?此人素有厚重的神秘感,来历不详,身世不详,连他的画像,也甚少流传于世,但他的名声,却是响彻这片大陆,他不可修真,不通武道,唯有一颗玲珑心,作出许多脍炙人口,广为流传的词曲。他虽非强者,却受到很多人的尊敬,亦被很多权贵争相奉为座上宾,而他本人却不在乎名利。
据闻,他为了创造更好的词曲,常常游历世间,寻访山河,借此寻找灵感。所以他的行踪也往往难以揣摩,有人曾说在西域的邪恶之都见过他,也有人说在南疆的某个小城与其擦肩,甚至还有人说,许先生与荒古之人在荒北有过交集。众说纷纭,却是难辨是非,因此,许山高先生显得更神秘。
自古都是人红是非多,山高先生也不例外,有人谣传先生是隐士高人,修真武道皆通,有人戏言其与西域某位大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关系。
总之,没有人知道许山高先生的真正底细,故此诸多猜测。
而面前这个糟老头竟然说自己是那个冠绝天下,才气纵横的许山高先生?!袁尘有些气结:“老头,你以为你报出许先生的名讳,我就真个信了吗?”
废话!袁尘怎么可能信,毕竟传闻的许先生乃是一代奇人,怎么会是面前这个一代奇葩。而且那老头方才也自己说,他是个风水先生,还会什么手相,而词曲只是兼修?这明显不是许山高先生,先生一生惟钟情词曲,甚于生命。
袁尘一念至此,心中更是确定无疑,有了底气,便鄙夷地看了老头一眼,冷声说道:“哼,山高先生对词曲可不是你这态度。”
老者也是不恼,深深看了袁尘一眼,问道:“对你而言,词曲又是什么?”
他不待袁尘回答,望着天边,便自顾自地说道:“人听曲,意在其境。人听词,意在其理。而我们这些作曲填词的,谱曲以诉情,填字以寄思。”老者说起这话,自是气度不凡,颇有一行大家挥斥方遒之意。
“不过呢,说通俗一点,就是累了痛了笑了哭了,就谱曲填词,这感情越浓烈呢,这词曲的感染力就越强。”顿时老者又散发出一股市井的味道,粗俗得让人皱眉。
“照您这么说,山高先生之所以游历天下,就是因为想找乐子,寻求刺激?”袁尘一脸嘲讽,颇为不屑。
“正是!”老头微微点头,对袁尘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慈祥微笑。
袁尘有些无力,暗道一声:“不可理喻!”不再去管这腌臜泼皮。
不待黄昏,队伍已经赶至了梓潼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亦无往来商队,城门外一片荒凉,不同寻常。
守城门的那几个魁梧汉子,个个黝黑无比,声音洪亮。
“今日不开城门!”
城下的士兵们顿时哗然,个个愤怒无比,跋涉多日,难得途经一座城,竟然被拦在城下,不得入内!
“我等有南疆文书,乃是前往白水城执行公事!”队伍中一名士官对其吼道,想以大势迫其开城门。
“嘿,南疆国的,哪个山头来的?”守城士兵满嘴痞气。
“我们自棉城来。”士官回答道。
“棉城?边域的那个小城啊,格老子的,还以为是条大鱼,都滚远点吧,你二福爷爷可没空陪你们玩!”那自称二福的士兵出言不逊,毫不把眼前的这些人放在眼里。
城下的士兵听到这般羞辱的话,自然是暴跳如雷,纷纷怒目而视,欲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士兵,即使是后面的几个袁家长老也皱起了眉头。
“照我说,我们就直接冲上城头,削那臭小子一顿,再大开城门,去找这梓潼城主理论!”袁老五愤愤不平,吞不下这口恶气,要发泄!
“老五,你可别激动,这平常的小士兵那会有这胆子,必然有人幕后指使,我们先不轻举妄动,再看看,何况车里的那位不也没发话么。”袁老三思酌片刻,对袁老三劝道。
大家都清楚这事可能不简单,都沉默不语,默默关注现在的局势。
袁尘和小疯子也紧张地望着前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糟老头却是凑到袁尘面前,贼眉鼠眼地悄悄说道:“现在怕是麻烦大了,你我有缘,不如和我一同跑路吧,保你小子一命。”
袁尘不耐烦地说道:“什么麻烦,我看最多就是那守城汉子喝多了,再不然就是有什么误会,逃命?呵呵,不至于吧。”
老头故作神秘地说:“小子啊,你就是太年轻,见得少了,我且问你,你可看出这守城人的异常?”
“恩,确实,分明就是个疯子。”
“呵,哪里是精神混乱,他这是精神亢奋!”
“。亢奋?”
“没错!观其眼色泛红,四肢微颤,语气急促,不稳,表情不自然。”
“这么玄乎?您。看得清么?”
“用心看,自然能感受到,而且那十几个士兵皆是如此,而且他们应该不是梓潼城的驻军,军服不怎么合身,且穿戴怪异,应该是不熟悉军中规则,说话语气。倒像是个土匪山贼”
“你的意思是。”
“这城怕是已经被狸猫换太子了,从城主到士兵,都是别的人了!”
“就因为入城的一个小矛盾,你就敢推测这城易了主?”
“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南疆的土匪山贼近年来交往突然十分频繁,与以前独来独往那般改变太大,我曾怀疑有人试图联合他们,而近来他们的势力范围渐渐移动到这一带,应该是有所图。”
“联合?!他们想干什么?”
“嘿嘿,自然是图谋这块肥沃的土地——南疆!”
“他们这是造反啊!光明神殿和中州的大势力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对啊,我开始也很疑惑,这些土鸡瓦狗怎么敢和中州那群暴力狂作对,不过现在我好像知道一点了,嘿嘿。”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底气就在这里,这梓潼城,一定有让他们不再畏惧中州的好东西!”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袁尘无法理解,在他看来,中州的那些庞然大物根本不是以个人的实力可以撼动的。想要打破他们制定的规则,注定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忽然,前方再次传来骚动,竟是梓潼城的城主来了,这是一个有些枯瘦的中年人,显得有些阴鸷,他身着华贵的黑金长袍,对城下的士兵展开双臂,示意大家安静。
“很抱歉,但城门今天不会开了,我愿意送出一些物品补偿各位,希望各位理解”虽然是在道歉,可此人语气平淡,毫无诚意。
说罢,他深深望向队尾的老者,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忌惮,又看了一眼队首的马车,轻蔑一笑,挥袖而走。
队伍眼看又要一次骚动,车里终于传来了声音。
“避开梓潼城,连夜离开。”
众士兵明显不能理解为何自己的大人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军人的天性使他们不再多问,即刻动身。
“怎么会是这个煞星。”糟老头哭丧着脸,一脸沮丧。
“你认识梓潼城城主?”袁尘惊讶道。
“他哪里是什么城主,他是南疆这大块土地最大的土匪头子!”老头愤而不平,“看来这梓潼城里面全部都是南疆各大土匪山贼的头子吧,真是欺负人!”
“老头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许山高!”
袁家长老也无法理解车里那位下的命令,不过并没有出言阻止,但他们需要一个理由!
片刻,一名黑甲士兵传了一张纸条过来,袁家各位长老看后良久不语,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心悠!
这让他们无比震惊,修真者的第四重境界——心悠!竟然出现在名不见经传的梓潼城,这意味着城中必有大变!甚至会成为这片大陆的风口浪尖,然而他们的实力却是根本不敢涉足,恐有大祸!
梓潼城内,一间金碧辉煌的房间,一个黝黑、魁梧的汉子不解地说道:“大哥,刚刚为何不让兄弟们下去把那帮人屠尽?”
他面前的那个人,正是刚刚出现在城头的城主,他微微茗了口茶,缓声说道:“有个熟人在里面,我不敢贸然动手。”
“竟然还有大哥都忌惮的人?”汉子惊讶道。
城主放下茶杯,说道:“习武之路,能人辈出,不要太自以为是,何况今夜就是毕功之时,少沾些因果。”随即摆了摆手。
“多谢大哥教诲!”黝黑汉子恭恭敬敬,退出了大厅。
偌大的房间,只余下了一人,他抚着额头,低声自语。
“许山高么。倒是好久不见。”
一名黑甲士兵朝袁尘走来,却是对着他身边的老头说行了一礼,说道:“大人请先生去车里一叙。”
“这臭小子真烦人,告诉他我不去,顺便告诉他别老来烦我!”老头颇为不耐烦。
“大人早就知道先生会拒绝,大人让我给先生道个谢,再给先生一物。”黑甲士兵取出了一个水囊,递给了老者。
老者打开水囊一闻,顿时喜笑颜开:“这臭小子还挺懂事的,嘿嘿。”
袁尘见到这一幕有些发愣,车里的那位他是知道的,不苟言笑,为人死板,傲气的不行,竟。竟对这糟老头如此礼遇?
“老头你到底谁啊?”
“叫我山高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