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懂得他话中的含义,林拓眼梢微勾,举起酒杯,对着他一敬,表示赞成他说的话。
“我叫你们过来不是要你们合伙来挤兑我的”
这恶狠狠的语气从头顶响起,正埋头清洁地上狼藉的小妹捡着玻璃的手一抖,她感觉到背上有一道凌厉的视线,忙加快动作,拿出抹布擦干地上的红酒。
见她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张还滴着水的抹布,越抹越脏,傅墨伽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走走走,你去叫萧安安过来”
林拓抬头看了眼傅墨伽,微微蹙眉,萧安安?
“是,傅.....傅少”小妹哭丧的脸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过了很久,也没有见那个女人过来,傅墨伽正想要去捉人的时候,一头扎眼的银色头发从远处缓缓走来,那步调完全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干嘛”安安由上往下睥了眼傅墨伽,表情说有多不耐烦就不耐烦。
由于傅墨伽是坐着的,那个女人是站着,而且她还一脸嫌弃的表情,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的碰撞,他立刻发现这种位置造成的弱势,猛地他站了起来,向着她走前一步,阴森森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板”
强大的气场完全将安安的小身板笼罩住,一股淡淡的酒香从他嘴中扑面而来,她握紧拳头,忍着将他狠狠来一个过肩摔的冲动,“老板,有什么事”
得到答复的傅墨伽,显然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他退后一步,低低嗤了一声,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抹布,“擦干净”,那语气淡淡的却又布满不屑。
他将满腔的怒火作用在安安身上,似乎只有看到她极度不愿意又咬牙忍下的表情,才能平息一下。
祁仰和林拓无言地看了眼,默契地笑了笑,对他这幼稚的行径并没有出声阻难,反而好以整暇地看着。
安安顺着他的腿看到他脚尖,发现地面有一摊红酒和玻璃碎,稍微大的玻璃已经捡起来放进垃圾桶里,似乎前面有人收拾过,这事本来就有专门的清洁阿姨跟进的,况且自己穿着超短的迷你裙,如果蹲下的话......她才不想便宜这不要脸的人。
“怎么,你不愿意?”傅墨伽见她不羁的浓眉扬了起来,问了一句。
“萧安安,我跟你说,你可是跟酒吧签了三年约,到今天为止,还有一年的时间,如果你不听从上司的安排,就立刻滚蛋,这个月的工资,你别想得到一分,还有赔偿上一次你进警察局,酒吧保释你的费用”
他不说上一次还好,一说上一次,安安就觉得自己的头发快要一根一根地竖起来,如果不是他身为老板自己去报案,叫警察来例行检查,自己就不会被带入警察局,而他很快就赶过来,带着一副我是慈善人翁的嘴脸过来保释她,还对她说,萧安安,我只是叫你跳只舞,你怎么就沿着钢管往上爬呢。
新仇加旧恨,安安反而愈发平静了下来,她缓缓蹲下身体,一脚在前,另一只脚在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触碰抹布的边沿,头低了下来,前面的刘海挡住了她巴掌大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傅墨伽见她乖顺地蹲下身体,得意地转过身过去,准备回到圆桌前,喝上一杯红酒,看着这个小野猫是怎么样心不甘情不愿地做这事情,然而还没有走几步,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老板”,其实也不见得是多温柔,萧安安本来就是那种走中性风格的人,平时和自己说话都是粗声粗气的,难得今日她语气平静地跟自己说话。
他停下步子,扬起大大的笑脸转了过去,突然眼前一黑,笑意僵紧,冰凉的触感贴着他的脸还带着油脂的味道,四周同时响起惊呼声,这这这萧安安也太大胆了,居然把这脏兮兮的抹布甩在老板脸上。
傅墨伽用力扯下覆盖物,低头一看,发现是那张原本在地上的抹布,整张脸风云变幻着。
“傅墨伽,老娘跟你说,我不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自己很吃香,切切切”话落,安安将工作卡扔在地上,对着他竖了跟中指,转身就走,那跋扈的身影活活将傅墨伽气个半死,他指着她的背影,“你......给我站住”,不知道是没有生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他说话断断续续的。
看到她果真停下来,只不过不是因为他而停,而是从口袋里接起电话。
“喂,叶小茉”
“......”
“不打扰,我辞职了,你说什么事情”安安停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听起电话,还刻意提高音量。
“......”
“回福利院?怎么了”
“......”
“噢,我忘了今天是小博的生日,什么,鄞哥哥也在你旁边,太好了,我等一会儿打车过去,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去换衣服”匆匆挂了电话,安安头也不回地朝更衣室走去,留下脸色难看的傅墨伽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