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相国公坐在主座,生气的一拍桌子,脸也涨红,大声厉喝,“这颜余年究竟来我们府上干什么?”
这声音大似雷,吓到了此时在大厅上的所有人,也包括沈韵牵。她微颤,跪着不敢言语,只是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话。”相国公显然被气的不轻,随着两字落下,他又拍了几下桌子,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急促。
但沈韵牵就是不吭一声,像是倔着性子,又像是跟自己在置气。双手握紧了拳头,扯着衣服,低着头。
相国公轻哼,将头转向另一个当时在场的婢子,问:“怎么回事,给我如实禀报。”
“是。”那婢子有些害怕,声音也有些微颤,“那颜二小姐似乎是想将什么人托付给三小姐,才急急忙忙的来到这儿。她来的时候身体似乎就已经很不好了,整个人像是生了大病一样,脸色苍白的。但是没有想到,才说了几句,她,她就……”
“托付的是什么人?”
“奴婢不知,但似乎是个唱小曲儿的。”
“闭嘴。”这时候,沈韵牵开口了,想制止住那婢女的话。
“闭嘴?哼,好啊,长大了,还敢忤逆我了。你这个不孝女!”相国公生气的随手抓住了身边的杯子向沈韵牵扔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她的头。水溅了开来,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才感受到那是还算滚烫的热水,烫的似乎要将皮肤给烧破。加上被杯子砸破的伤口,被热水一淋,痛的要命。
但沈韵牵只是咬着下唇,似乎感觉不到似的。
相国公看到这儿,是又心疼,又生气,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冲动。不过还是不容置疑的说:“把那个人给我带过来。”
“是。”
“你先给我起来。”相国公闭眸,沉声说道。这件事有些麻烦了,学士那边该怎么解释,虽说责任全不在自己这边。
沈韵牵一手撑着地,小心翼翼的起身,有些委屈,但却没有落泪。
半晌,子祁就过来,他眼神平静,只是在环顾四周后突然有了些微波。一甩衣袖,挺直着身板,似仙般气质高贵而圣洁,冷艳的嘴唇抿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跪下。”相国公皱起眉头,呵斥道。
于是子祁便跪下了,却依旧不折损他的气质。他的背依旧挺直着,有着一般伶官没有的气节,仿佛无论处于何种身份,何种境地,他都能以这种平静的心情相对。
相国公有些惊讶于他的举止,但不能平复他心中的怒火。自己不忍心责罚女儿,更何况女儿并无大错,可是眼前之人便不同了,于是道:
“哼,区区一个身份卑微的伶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肮脏龌龊的手段让大学士之女为你做到如此。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内心恐怕也是攀权附贵的。怎么,想让我们府邸收留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那个颜余年也真是的,不过一个庶女,还不懂得自尊自爱,也不知道大学士是怎么教的,最后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收拾。要死也不死到别处去,白沾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