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生命之源。
人可以暂时不喝水,可以吃些含多水分的食物也凑合,但是狗要喝水,才能保持活力。找到水源是必须的。
这是一片龟裂地,土地非常贫瘠。没有了水源,干得不堪入目。裂开的地面依稀长着一些顽强的小草,远远望去,就像无数块炸焦的的豆腐块铺在上面。偶尔有些小虫子爬上来。如果持续下去没有水源,这一片土地将逐渐沙化。然而西南地区一向多雨,为什么这里的土地如此干裂,难道是因为种植过转基因作物导致土壤失去了润含水分的因子?或者这里进行过什么核试验?
据悉这一带山体深处有一座古老的军工厂和避难所,是进行核科技开发研究的。非常地隐蔽,有些间谍使尽各种手段来查都没能发现,比如来投资修公路铁路架设桥梁等等。之后这些地区常常被天外发射来的隐形导弹攻击而引发地震,最强可达8级多。然而军工厂坚不可摧,一直隐匿在人们的视线下。
这么多的荒地,要是改造好种上作物那该要救活多少饥民啊。但是如果人人都吃饱了,对社会的要求也就更高了,做服务的那一帮压力更大了。所以有一部人吃不饱才能制衡吧。然而人人都吃饱了,也可以做更多的好事呀!
一路上我们用无线电讨论这这些国计民生的问题,想象着未来的开阔前景和好日子,朝着大峡谷方向开。嘀嗒和蓝宝都在各自睡各自的。偶尔听到嘀嗒打个喷嚏,像是有小虫撞到了他的鼻头上。男人的车玻璃都差点被他喷裂,就只好拉大了跟距。
驶过一座山的长隧道之后,赫然发现山上建着好多红色屋顶的西式小别墅,然而好像没有住什么人。我们想着有房子的地方应该有水源,于是就沿着山路开上去了。
路两边的绿化整得还不错,各种花花草草层层叠叠,青松竹林石雕摆件应有尽有,貌似是避暑度假的好地方。
大门是敞开的,没有人看管。我们按了几声喇叭,也不见有人回应。我们顺着道慢慢地悠着,空气中偶尔飘来一些类似庙里的神香味。小别墅都是空架子,没有门窗,像是一群烂尾楼。然而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看得出是有专人打理的。真是太奇怪了。有的楼前有一块大大的暗黑石头,上面刻着人名,书法各异,有的是隶书,有的是草书,有的是楷书等等。按理说不会是买家的名字吧。那会是什么呢?我突然想到一个恐怖的名称,难道是:
墓房?!
现今大城市里头地皮精贵,连着郊区的地皮也跟着上涨,让很多人买不起墓位。有些人甚至买人住的小公寓楼去供奉先人,一套公寓可以供一家族的灵位,比分开买几个墓位还更便宜,而且不用跑老远去祭祀。
如今到处是烂尾楼,很多空城变鬼城,不排除开发商将这些建不成器的架子屋改造成墓屋,供有钱人的先灵们团聚在里面。而且这个地方山高阳好,是块风水宝地,不管是活人住还是死人,都乐得其所。
正想着,看到前边有个黑衣老人在浇花。我们即刻停车下来,跟他打招呼。他长的五大三粗的,面目久经风霜,一双浑浊的眼睛深深地凹进去,看上去有点吓人。我们不敢下车,就坐在车里面跟他说话。然而他貌似听不见,也不应我们的话,继续浇他的花。嘀嗒跳下车,毫不客气地去蓄水池饮水。
蓄水池设在位置较高的山头,形状大致圆形略带一些弯曲的弧度,估计之前是做游泳池设计的,里面包了水泥没有贴砖,积聚着半池子水。从池子的方向往下看山林的风景一览无余。池子的两边还有从山上修下来的引水渠,可以搜集更多的山泉水。若是在这里泡澡那必定是极享受的。老人接了根管子,水就源源不断地流出去了。
嘀嗒渴极了,俯下头卷起蓝舌头开始喝水。早上的猴子毛可能在卷在胃里没有消化呢,他需要喝大量的水把那东西冲出来,清洗肠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杀生。那几只野麻兔兴许是他咬的,然而我没有看见。要知道之前他连螳螂龙虾都没有咬死过,只是倒腾玩几下。而今他一扭头就把那猴子生吞了,连一滴血都没有飙出来,实在是太赫特了。哎,管他呢,就当他惩罚了凶手吧。而且狗大不好管,更何况是这么巨大的变身犬。由他去吧!
水很清澈,还泛着淡淡的蓝光,嘀嗒喝了好像也没事,他灵敏的鼻子还是可以辨别水质好坏的,比如他不会去喝拖把桶里的脏水。然而我们还是不敢把蓝宝放下去洗澡,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说不定这个池子,那些屋子的幽灵常常来泡澡呢。嘀嗒是黑狗,天生就是镇邪的,自然不用怕。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寻找新的水源吧。
一溜烟地奔下山,继续朝大峡谷方向跑。路变得崎岖起来,山路也很窄,我们开得很慢。嘀嗒的肚子咕噜噜地响着,估计是喝了那些水的原因。男人说嘀嗒隔一会就要打一个嗝,表情看上去不太舒服。
于是我就停车让嘀嗒下来自己走。这样我开前面,嘀嗒中间,男人在后面。山路上的石头坑坑洼洼,有的还好锋利,我真担心这辆老皮卡会出什么问题。离下山的路只有几米高了,只要能平安到达山下就不怕了。
走着走着,忽然从我前面山上跳下一只大黑猫,吓得我赶紧刹车。真是太奇怪了,这里居然有猫。既然有,那肯定不止一只,得多小心才是。才走了没多远,有一只猫啪地落在车窗前,顿时吓得我尖叫起来,车身往右一斜,眼看就要掉下山了。
然而车子停顿在半空中!我回头一看,嘀嗒死死地咬住了货箱的门!他的样子,正如之前我拖地的时候,死死地咬住我的拖把一样:屁股朝上翘着,前腿撑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瞪着咬口的方向。男人站在旁边一边叫着“嘀嗒坚持住”,一边叫我赶紧出来。我迅速地打开车门,跳到了下一段的环形山道上,跳下时缓冲打了个滚,安然无恙。我跑到离车几米的地方,喊嘀嗒松开,他嘴巴一张,车子就呼啦啦地冲下山了,打了几个滚四轮朝天了。
要不是嘀嗒,我恐怕就得跟车子一路滚下去了。
嘀嗒纵身跳下来,摇着尾巴,我感激得热泪直流,抱着他的嘴巴拼命地哭。我看见他的嘴巴里出了一些血。男人也开下车来,把我们抱在一起,眼泪直流。不停地夸嘀嗒好勇敢!
嘀嗒着急地跑开了,我们呆呆地望着他。他在远处的路边上,一边看着我们,一边蹲下后脚翘起尾巴开始方便了。一定是刚刚用力过猛,所以促进了肠胃排泄。完了他就呼呼朝山下跑去了。我又坐到牧马人的副驾位上,看到嘀嗒拉了一堆蓝色的糊糊,里面还有棕色的猴子毛。
嘀嗒跑到皮卡车前转来转去,依依不舍的样子。这下子他的座驾没有了,接下来的旅程只能靠他自己了。想到这我一阵心疼:路上地质恶劣乱石磊磊,他得不少吃苦了。
车子颠簸开着就临近了峡谷,隐约听到流水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有条宽阔的公路通往下边。不久就看到从山上流下来的水,直接可以洗车洗澡了!
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有名的瀑布公路。
我们下车各自冲了个痛快,疲倦的身体惊吓的神经都得到了缓解和恢复,整个一下子神清气爽了。路上偶尔有几辆车经过,劝我们不要久留,因为会有山石跌落的。他们看到嘀嗒有的拿出手机拍照,问怎么会有马一样大的狗,有的则吓得快速跑了。我们需要解释吗?不需要吗?
等没有人的时候,男人把蓝宝拿出来洗得干干净净。肉肉的好像是可以下火锅的样子。
这一条都是山路,貌似没有可以扎营的地方,水源是找到了,可是今晚的住宿却成了问题。一路上不停地有瀑布闪现,大大小小不等,美如仙境。车子从瀑布下面穿过,水花在窗前溅起来,嘀嗒则眯着眼低着耳朵跑过,生怕水进到耳朵里去。
天渐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