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御花园邀请皇上和各宫嫔妃赏菊。慕容轻尘拦着楚婕妤的腰走在最前面,皇后和其他妃嫔都跟在后面,伊汐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暗暗瞟了高淑妃一眼,看到她脸色不好,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陛下,臣妾在前面亭子里备了些茶点,陛下可去前面歇歇脚。”伊汐颜上前一步施礼说道。
“好,皇后有心了。”说着,慕容轻尘拉着楚婕妤的手就向前走去。
伊汐颜和楚婕妤分别坐在了慕容轻尘的左右,待众人入座后,柳絮带着宫女奉上茶点。
伊汐颜微笑着说:“陛下,臣妾前些日子见御花园中菊花开得好,就命人摘了些,晒干之后泡了这菊花茶。”
“嗯,不错,这菊花茶清香甘甜,皇后有心了。”慕容轻尘放下茶杯,拍了拍伊汐颜的手,伊汐颜心中一阵恶寒,竟没想到慕容轻尘演戏这般好。
伊汐颜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慕容轻尘道:“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菊花糕,陛下尝尝。”
伊汐颜亲手做的?慕容轻尘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这世上若有什么能难住伊汐颜,恐怕只有下厨了。慕容轻尘有些颤抖地接过来,转向楚婕妤道:“爱妃来,尝尝皇后的手艺。”
楚婕妤炫耀性地看了一眼伊汐颜,接过糕点尝了一口……
“爱妃,皇后的手艺怎么样?”慕容轻尘笑着看着楚婕妤。
楚婕妤艰难地咽下去,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道:“皇后娘娘的手艺……很特别。”
“那就好,好吃就多吃些,妹妹若喜欢,姐姐回头命人再给你送去些。”伊汐颜笑道,将那一盘糕点都推给了楚婕妤。
楚婕妤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没吐出来,道:“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还是不麻烦娘娘了。”
慕容轻尘强忍着笑意,见伊汐颜拿起一块菊花糕倒是吃得香,便也拿起了她面前盘子里的尝了一口,不禁有些奇怪,味道倒是不错,伊汐颜什么时候学会的做糕点?于是,慕容轻尘又拿起自己面前那一盘的菊花糕放进嘴里——也就是伊汐颜推给楚婕妤的那一盘……
“咳咳咳……”慕容轻尘这一咳,在场的都人都揪心看着他。
离慕容轻尘最近的楚婕妤赶忙递上茶,有些同情地看着慕容轻尘,道:“陛下,慢些吃。”
慕容轻尘就着茶咽了下去,一脸怨恨地看着伊汐颜,伊汐颜则一脸无辜的样子。
两人的小互动一切都落在了末位一个人的眼里,那就是云美人。所有人都关注着慕容轻尘和楚婕妤,可是云美人却关注着皇后,她见陛下与皇后关系这般好,心底不禁伤感。云美人苦笑,陛下已经好长时间没来看过她了,原来是已经和皇后重修旧好,她这个替身似乎也被遗忘了。
伊汐颜笑着说:“看来陛下胃口不错……”说着,使了个颜色。
慕容轻尘心领会神,缓过气来,转头看着高淑妃问:“淑妃可是身子不适?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高淑妃一惊,慌张道:“啊?没有,臣妾只是……只是……”
“回禀陛下,淑妃妹妹只是思念家人,郁结于心,所以精神有些不大好。”伊汐颜为高淑妃解围道。
“哦?是吗,淑妃?”慕容轻尘接着问。
“回禀陛下,家中父母年迈,臣妾不能承欢膝下尽孝道,心中难免有些伤感。都是臣妾的错,扫了陛下赏花的兴质。”高淑妃赶紧接着伊汐颜的意思说下去。
慕容轻尘微笑道:“既然如此,朕恩准你母亲明日入宫,你们母女俩叙叙旧,也好解你相思之苦。”
高淑妃赶忙跪下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爱妃快起来。”
高淑妃站起来,面露喜悦之色,感激地看了看伊汐颜,伊汐颜微微点头。楚婕妤则一脸不快地看着伊汐颜和高淑妃,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慕容轻尘与众人闲聊几句后,带着楚婕妤先行离开,其他众位妃嫔也散了,只留下伊汐颜和高淑妃。
高淑妃对伊汐颜行礼谢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解围。”
伊汐颜扶起她坐下,道:“淑妃妹妹言重了,不过本宫也该说你几句,这后宫嫔妃都是陛下的女人,妹妹怎能因为陛下宠爱别的女人就殿前失礼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陛下脸色看呢!”
“臣妾惶恐,只是看那楚婕妤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臣妾心中实在不痛快,难免……难免面露不悦。”
伊汐颜叹了口气,道:“妹妹可曾想过,论家世样貌,妹妹哪里比不上那楚婕妤,可是为何陛下偏偏对她宠爱有加?”
高淑妃一脸茫然道:“恕臣妾愚钝,还请娘娘告知。”
伊汐颜倒也不急,抿了口茶道:“这前朝后宫本是密不可分的,我大燕向来尚武,楚大将军军功赫赫,在朝中举足轻重,陛下宠爱楚婕妤不过是看在楚大将军的面子上罢了。妹妹的父亲虽然是丞相,但终归是文官,功劳簿自然不如楚家的令人信服。况且,陛下封妹妹为淑妃已是给足了高丞相面子了。”
高淑妃一脸忧愁,道:“臣妾也没有办法,父亲年迈,朝堂之事也是有心无力了。”
伊汐颜蹙眉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能让高丞相和妹妹获得圣心。”
高淑妃也是机敏聪慧之人,赶忙跪下道:“还请娘娘指点迷津。”
伊汐颜心里对这动不动就跪的规矩实在不耐烦,又扶了她一把,还得装样子道:“本宫听说,陛下有意出兵西夏,奈何国库吃紧,粮草不足,陛下为了此事甚是忧心,若是高丞相能为陛下解决了粮草这件事,想必陛下定会龙颜大悦,对高丞相和妹妹另眼相看。”
高淑妃面露难色,思虑了一下道:“娘娘的话虽在理,但这军饷不是一笔小数目,让家父如何出得起啊?”
“妹妹愚钝呐,本宫何时说让高丞相自己一个人出这军饷了?高丞相德高望重,朝中门生众多,若是高丞相肯带头募捐军饷,想必会有不少人响应。妹妹又协理六宫,到时候向陛下请愿,以身作则缩减后宫用度,前朝后宫你们父女俩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你说陛下能不感念你们高家的一片忠心吗?”
“可是……”高淑妃仍旧迟疑。
伊汐颜软硬兼施道:“妹妹可想好了,这次出兵西夏,定然是楚大将军挂帅出征,到时候这仗打赢了,陛下少不了重赏他们楚家,说不定还会晋楚婕妤的位分以示恩宠。况且,本宫听闻,高丞相在此事上主张议和,本就惹得陛下不悦,若是再不挽回圣心,只怕不光是妹妹在后宫失宠,连高丞相都会失去陛下的信任。”
伊汐颜为高淑妃把利害分析得如此清晰,高淑妃思虑再三,点头道:“多谢娘娘肯为臣妾如此费心,明日家母入宫,臣妾就让家母回去劝劝父亲。”
“谢就不必了,只要妹妹不要枉费了本宫的一片苦心就行了。”伊汐颜欣慰道,总算说通了。
伊汐颜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嘱咐道:“妹妹谨记,高丞相在这军饷中出的钱粮比重越大,高丞相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越重。”
高淑妃一脸坚定道:“娘娘放心,臣妾定会让家父促成这场战事。”
伊汐颜满意地点点头。